5 第五章(1 / 1)
“真……真的……姑娘这话可是真的?”
两个船家听到这里,不由得颤声问道,莫玺心中有底,这两人和白衣男子绝对有所牵连。不过据展昭所言,两人明日便可下船改走陆路而行,若是到那时还不能断的明白,岂不是白受了人家委托。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想着是不是要和展昭商量一番,嘴里接着对两个船家说道:
“当然是真的,如此事情我一个姑娘怎么编的出来?现在酒馆茶楼的人都在谈论呢,倒是有人说是个商贾被船家劫了财丢在湖里,才落得个身死异乡,这不,我们找船时还见到有衙役在盘问来往船只客人。”
两个船家对视一眼,都埋头吃饭,再也不言语。展昭见此情形,不由得也心生疑窦,便不揭发出莫玺,待到两个船家都退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开船时才询问:
“我们上船时并未听到这个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玺见四周无人,也不瞒着,把昨夜见到白衣男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笑道:
“鬼神之事我本来也是不信的,没想到今日竟然真遇到了,虽然我是个女儿家,但自付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便找些话来试探两个船家,果然他们神色有异,看来很是可疑。”
展昭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惊悚的事情,不由得低头沉思半响,才回道:
“我一生自命英雄,对鬼神却是一点都不信,可是,你说的这样详细,又让我不得不信。这样吧,那白衣男子既然说了金子就藏在船中,我们就来找找,若是真的找到了,自然能证实他说的话。”
莫玺忙应道:
“我想也是这样,没有真凭实据,说什么都是枉然。”
两人暗中商议片刻,便佯装无事,在船上四处闲逛,不时看看岸上风景,仿佛不常出门的乡下人一般。莫玺找了半天,快船本来地方就小,根本没有什么多余陈设,自然也没什么隐匿东西的地方,两人都无所获。
莫玺丧气的坐到船舱里,翻出包袱中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一颗颗蜜糖,她拿出一颗,狠命的咬了口,突然呀的一声。展昭忙进来一看,莫玺正捂着嘴嗷嗷直叫,地上是咬了半颗的蜜糖,里面流出红色汤汁,不由得问道:
“出了什么事?”
“辣椒!这里面竟然有辣椒!”
莫玺跳起来抓住小方桌上的海碗便往嘴里灌水,喝了半碗才抹着眼泪叫道:
“这糖里面灌了辣椒水,从外面看没有一点影子,真是太害人了!”
展昭不由得笑道:
“原来如此,想必这必是整治人的东西让你误买来了。”
“可不是,谁知道蜜糖里面还有馅儿……对了,既然糖里面能有馅儿,这船里面为什么不行?说不定……”
莫玺与展昭不由得都会心一笑。等到中午时分,展昭拿出一贯钱来交给两个船家,让他们去岸上有名的酒楼里买些山珍佳肴来,再打上一壶上等女儿红,一总送回船上,至于剩下的钱便留给两人做盘费了。
两人拿了钱笑嘻嘻的结伴而去,也顾不得这一条破船了。展昭和莫玺待到他们走远,便手里拿了趁手的东西前后两面从甲板缝隙上敲击,片刻,展昭对莫玺招招手:
“这里,声音不对!”
莫玺忙几步过去,展昭已撬开甲板,里面果然有个暗室,中央放了一个赭红色包裹,他提出来一看,上面竟然还染了些许血迹,不过早已干涸。莫玺打开包裹,里面竟然真的金灿灿的元宝,足足五十两有余。两人相视一笑:
“看来,可以收网了。”
展昭把包裹放进暗室里,原样将甲板盖了,两人看着风景等到船家回来,还是把酒赏给船家,自己吃菜用饭。两个船家见到好酒,自然舍得命去喝了一饱,都是醉眼迷离,幸而是顺风船,也无需多管,便乘风而去了。
夜幕降临,船家将小船停在岸边,展昭又拿出钱来请他们吃酒,两人更加肆无忌惮,逞着酒性叫嚷几句,都倒在后舱睡了。展昭和莫玺见到此景,也回到前舱里去,等到夜半时分,两个船家吃了酒,浑身湿冷,都起身如厕,却见一盏灯火从江面上飘飘然晃到身边,灯盏后面是一张苍白青肿的脸,乱蓬蓬的头发间露出两只血红大眼,仿佛能喷出火来。两人见了不由得缩成一团,指着那影子叫道:
“你……你是什么人?!”
“鬼!鬼啊,是鬼!”
那“鬼”突然冷笑起来,吐出长舌嚷道:
“怎么,这就不认识在下了,那时恩恩义义,不也是喝了一坛女儿红么?”
“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害你的!”
两个船家都趴在船上对着江面使劲磕头,大声叫嚷,连番求饶。白衣“鬼”两只眼瞪着船家,声音嘶哑:
“不是?你们甲板下的一包黄金又是哪里来的?”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不由得都出了一身冷汗,只得连连磕头道: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想害死你!”
“就是,我们……只是想劫财,不想害人!”
白衣“鬼”却哈哈一笑,揭开头上面具,大声喝道:
“张开眼看看我是谁!”
两个船家抬头一看,竟然是展昭所扮,都愣在那里。莫玺从旁边举着灯笼出来,对着两人说道:
“还都呆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想想怎么跟衙门交代吧。”
船家瘫坐一堆,再也无语。展昭把两人捆在一起,连夜送到官府治罪,带着压抑启完赃物,两人便找了个宿头歇息一晚,第二日便租了马车直奔开封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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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中,包拯一脸肃整,在大厅之中踱步沉思。公孙策陪侍一旁,捻须劝道:
“大人,以我之见,展护卫这几日便能回到开封,到时候成与不成自然知晓,大人不必担心。”
“哎,今日朝廷之上皇上还特意召我到御书房询问此事,只怕若是展护卫再无消息皇上便会按捺不住,出兵围剿,到时候难免伤及无辜。”
包拯仰天长叹,这五鼠意气之争,却祸及卢家庄无辜村民,怎是一个乱子了得。两人不由得暗自祈祷展昭能够按时而归,也免了这场麻烦。正在这时,张龙突然冲进来禀告道:
“大人!展护卫回来了!”
“哦,快请!”
包拯面色稍霁,展昭早已带着莫玺来到大厅,展昭对包拯拱手行礼:
“大人,展昭已从陷空岛五鼠手中取得玉佩。”
说着,从胸口小心摸出,双手呈给包拯。包拯仔细看了,果然就是皇上所失的玉佩,不由得连声感叹:
“一块玉佩竟然引来如此风波,不该,不该。”
莫玺趁着几人都围在那里观赏神气玉佩时眼中窥视几位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包拯一脸正气,面黑有须,却没有影视剧中那般骇人,更没有标志性的额上月牙胎记,若不论衣饰威严,倒像个常年耕种的农人。旁边公孙策面目白净,斯文可亲,一双笑眼,却暗藏精明,浑身上下皆是布衣儒士风范,只是两人站到一起却显得包拯更加黑了。包拯几人看过玉佩,都将目光放在莫玺身上,公孙策笑问道:
“这位姑娘是……”
展昭忙解释道:
“这位莫玺姑娘是属下途中所遇,她坦言身有奇冤,要找包大人,所以属下便带了她来到开封府。”
莫玺听了抑郁十分,只得低头诉道:
“包大人,小女的冤情只有到包大人这里才能伸的了!”
“哦?你且说来。”
“小女莫玺,冤情却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只知道那日小女从一片树林中醒来,脑子昏昏沉沉,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旁边一个妇人被人杀害,尸体横在那里。小女吓得不知所措,只得暂且将那妇人掩埋了,自己拿了地上行李衣服走出林子,正想着不知以后如何是好,没想到竟然遇到众人口中赫赫有名的南侠展昭,我便想这世上恐怕只有青天包大人能断的了我这无头公案,所以跟着展护卫到开封府来,求包大人做主!”
莫玺娓娓道来,包拯听后沉默半响,突然一拍公案喝道:
“果然是个刁蛮女子,满口胡言!我来问你,若是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又怎能知晓自己姓甚名谁,又怎知本府执掌开封府,而展昭是开封府中人的!分明是你有所隐瞒!”
这一声吓得莫玺心中蹦蹦直跳,忙跪下抹了抹眼睛,哽咽道:
“包大人明示,小女只是忘了自己身世,其它的却一概没有忘记,而脑子中又有许多杂乱东西,每日晚上都有些头痛,只是不知根由。”
“真的?”
“是,小女怎敢来骗包大人!”
包拯使个眼色,公孙策忙走到莫玺身边,温言温语的笑道:
“姑娘可否让公孙策把把脉?”
莫玺将手伸过去,公孙策细细诊了半日,点了点头,对包拯耳语道:
“大人,按脉象来说,这女子脑部受过重创,体质也十分虚弱,倒不像是个说谎的。”
包拯听了不禁沉思半响,才对莫玺说道:
“便是你所言是真,我来问你,现在可还记得什么?”
“只隐约记得一些医术药方,好像以前曾经学过一般,其他的如饮食、习俗、世间大事倒也记起一二,只是不甚详略,须要别人提起时才有些影像。”
莫玺说的半真半假,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公孙策听罢,在一旁对包拯建议道:
“大人,莫不如先留在府中,让她将埋尸之地说个明白,我们找人去探查一番,真如她所言,也算得是一桩案子,如果她是谎言欺瞒,也可治个蔑视朝堂之罪。”
包拯双眉紧锁,盯着莫玺,展昭见状也上前对包拯道:
“大人,莫姑娘聪明机灵,又极通刑案之法,我们同行时就曾破获两桩悬案,留她在府里,或许对大人有所帮助。”
“真的?”
包拯和公孙策望着莫玺,都将信将疑,展昭便把路上抓贼的案子和船上抓劫匪的案子详细说了,两人听了连连咋舌,不免对她另眼相看起来。包拯对张龙说道:
“妥善安顿这位姑娘,以后她就留在开封府中,是我们的客人,要以礼相待。”
“是!”
张龙忙将莫玺带到客院,安排住宿,又找来一个小丫头服侍她的居住起居,莫玺便在开封府中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