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三章(1 / 1)
那一夜之后,两人之间有了一些微妙的进展,羿襄一有空就往漱玉宫跑,顾停之的反应仍是淡淡的,但是那天他的反应却让羿襄有了信心,至少她在他的眼中是特别的吧,她开始放肆的吃他豆腐,他会闪避,会抗议,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血色淡薄脸上就有一种生动的色彩,他的耳边会微微染上粉融融的红晕,他的眼中会流露出些许的暖意,他的的眉尖会微微簇起几分无奈,看得羿襄心猿意马,神思不属,往往这个时候总会有个人杀风景的出现,比如说此刻,一杯热茶滚到了羿襄身上,紧接着是尽欢极尽夸张的声音∶“啊呀,陛下啊,您没事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个该死的奴才,这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自称奴才,她真很想、很想把他拖出去大刑伺候!
羿襄当然很想勾引顾停之了,可是她贵为天子,从来都是别人主动投怀送抱来伺候她,她还真的没有自己主动过,不过对方是顾停之啊,如果她不主动,顾停之更不可能主动了,哎,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可是该怎么办呢?羿襄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于是她决定,微服出宫!
当一身贵公子打扮的羿襄风度翩翩的走进房间的时候,醉梦阁的花魁殷殷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个女人。
但她仍然笑得温柔婉转,莺声呖呖的道∶“公子,请坐,不知道公子来此,是想听琴呢还是品画?”
原来现在妓院都搞得这么风雅,羿襄腹诽了一下,干脆的拿出两个金灿灿的元宝放在桌上,开门见山的道∶“我想听你说说你平常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一滴冷汗从殷殷的额头落下,她呆了一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这位姐姐,您要是要问这个的话,我想您问错人了,殷殷是卖艺不卖身的。”
羿襄皱了皱眉毛,疑惑的问道∶“妓院里不是专门有教这个的吗?”
殷殷的笑挂不住了,满头黑线,力持镇定道∶“如果您真想了解这个,您还是去找蔽楼的妈妈吧。”
“好,你把她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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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谋反案本来已经告一段落,但是刑部侍郎凤启天居然在整理刘氏家产的时候,在一本古籍中翻到了刘玉书与大将军宁德海的往来书信及应酬诗词,其中有些语句暧昧不明,引人疑窦,此后又有人上书说刘玉书出事后,宁德海非常愤慨,曾想纵马回京,被属下死死劝住,还说刘玉书死后,宁德海摆了香案,面南拜祭等等,一时间宁德海曾参与刘氏谋反,要为刘氏复仇的谣言满天飞,弹劾宁德海拥兵自重,在军中狂妄自大,唯我独尊,任意拔擢军官的折子纷至沓来。
于是,羿襄指派了兵部侍郎秦萧以代天犒劳为名义,命他去边关劳军,临行前给了他一道密旨,让他查一查,宁德海是否确有谋反之意,如无,则好好安抚,如有,则不要打草惊蛇,悄悄收集证据,尽快回京禀报。
八月十六,中秋节后,羿襄亲自送秦萧出城,秦萧带着粮草金银,浩浩皇恩往东而去。
顾停之新沐后,坐在镜前,身上犹带着清新的水气,镜中人延颈秀项,皓质呈露,铅华弗御,素颜如画,他看着手里的纸条若有所思,纸上只有两行字∶八月十二东华帝都永福巷草木尽枯,八月十六秦萧往苏鹿城劳军。”
凝碧在他身后,细细的将他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擦干,她做的极温柔极细致,仿佛着是世界上最精细最重要的事情,顾停之若有所思,忽然神色一变,站了起来。
凝碧问道∶“主子,怎么了?”
“你把我衣服拿来,我要出宫一趟。”
凝碧急道∶“哎,天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你就跟陛下说天一阁有急事需要处理,我要出京,大概十日后回来。”
“啊?陛下说您不可以离开京城。”
“事急从权,这话你等到明日陛下找不到我,问起的时候,再告诉陛下。”
凝碧简直难以想象到时候陛下将如何震怒,但顾停之又是个一旦决定,决不会更改的主,扎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拿,我自己去拿,你把我的衣服放在哪里?”走到隔壁厢房里,看着一排排的大橱,顿时茫然。
这时,外面人响起琐碎纷杂的人声,彭公公走了进来,满面喜气的跪在地上道∶“奴才给顾主子请安,陛下请顾主子去承天殿。”
映碧一愣,顾停之以前虽然也留宿过承天殿,但晚上特地来请的还是第一次,她探首往外看了看,见一顶明黄的御舆停在门外,用意不言自明,她担心的看向顾停之,主子会愿意吗?
顾停之单衣薄氅立在山水画屏前,修长秀逸,淡雅出尘,望着门外的御舆,脸上神色复杂。
“顾主子,请上舆吧。”彭公公见他站着不动,出声提醒道。
顾停之长氅曳风,举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问什么,映碧的心中竟然生出万般不舍,脱口道∶“主子,奴婢给您更衣吧。”
彭公公觑着顾停之,脸上每条皱纹里都堆满笑∶“不用换,不用换,这样正好。”
小太监早将登舆的台阶放好,彭公公弯腰站在台阶边,抬高了手,顾停之登阶入舆的时候在轻扶了一下,彭公公只觉得霎那的触感柔软如棉,清凉如玉,他抚着自己的手背暗想,所谓冰肌玉骨亦不过如是吧。
寝宫里已经焕然一新,满目是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红色、兽鼎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气,袅袅的薄烟,将重重垂幔、灿灿琉璃摇曳得如梦如幻,顾停之踩着厚软的羊毛地毯走进屋内,彭公公领着侍从们退得一干二净,屋中静得几乎可以听见炉烟从千百玲珑的孔中飘摇而出的声音,有人从背后走了过来,轻轻的脱下了他的长氅,慢慢的解开了他的衣襟,她柔软的指尖偶而点在肌肤上是温暖的、酥软的;她的气息拂过耳边是湿润的、麻麻的;“停之”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梦境里传来、动摇心旌。
衣裳委地,洁白羊毛毯上的足裸白皙犹有过之,眼前的身体漂亮得令人不敢呼吸,端平匀称的肩膀,柔润微骨的肩头,清致的锁骨,修长的双腿,纤窄的腰身,因为消瘦而显得有些纤薄的肌理覆在清颀的骨骼上,每一寸的肌肤都是那么细腻而温润,在朦胧的烛光里晕着玉一般的光泽,每一处的骨骼弧度都是那么优美而柔和,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超乎人的想象的艺术品。
羿襄紧紧的抱住他修长清凉的身体,低吻他的耳垂,用温热的舌尖去一寸寸的探索他的肌肤,细碎的噬咬,辗转的吮吸,他洁白的肌肤上浮起了一道道绯红的印子,象雪地里映着霞光,艳色融融,他仰着修长的颈子,满地乌发流散,他一向体温偏低的身体热了起来,微微的颤栗,美丽的眼睛里水意迷离,那样纯洁而无措,羿襄心中溢满了欢喜与怜惜。
“襄•••”他轻轻的呼唤,声音在唇齿间缠绵成呢喃,他扣紧了她的肩膀,掌心里火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她融化••••••
清晨,羿襄按时醒来,西凌皇室以“勤勉治国”为训,早朝素来很早,入了秋,日短夜长,天都还没有亮透,蒙蒙的日光里,顾停之安睡的姿态安祥静好,羿襄贪恋的看了又看,几乎不忍离去,昨晚,他是那么的生涩柔顺而不知所措,甚至弄疼了她,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喜悦,充满了她的心灵、她的血液、她的灵魂,她俯身满怀着爱意与虔诚在他的额头落一下了鹅毛般轻盈的吻,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示意宫女们将漱洗之物拿到翩殿去梳洗。
顾停之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身边早就人去枕空,只有被子里还残余着她的馨香和体温,外面隐约有说话的声音,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但凭他的耳力还是听出了那是伍放的声音,“顾公子还没起吗?”
“唉呀,我说伍侍卫啊,你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非要在这个时候找顾主子,主子还睡着呢,陛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弄出一丁点声音,不许任何人打扰顾主子休息,你就安静等着吧,等顾主子醒了,我自然会转告他,说你在外边候着,好不好?”这是彭公公的声音。
伍放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他,这时候过来••••••顾停之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必然出事了,而且是大事,他匆匆披了衣服起来,脚一软,带倒了床边的烛台,哗然倒地,屋子里一下子拥满了闻声而来的宫女太监,彭公公忙不叠赶上来,拦住他道∶“哎呀,主子,当心脚下,别碰着了。”一边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呀,快收拾啊!”
顾停之问道∶“是伍放在外边吗?让他进来。”
彭公公看着他衣襟松挽,洁白的的颈项上点点红痕,为难道∶“这个,您先梳洗更衣,用了早膳,再传他吧。”
顾停之一边将衣服系起来,一边道∶“你让他进来,边梳洗边说吧。”
彭公公无奈,传了伍放进来,伍放在外边急得很,真的见了顾停之又支吾了起来,因为经常跟着顾停之去天一阁的缘故,伍放跟天一阁的人也熟了起来,羿襄虽然允许顾停之出宫,但外人是不能进宫见顾停之的,可是伍放是个侍卫,要见他就容易多了,因此今天一早,天一阁就派人找到他,让他转告顾停之,天一阁副阁主郑逢意死了。
“你说吧,天一阁出了什么事情?”顾停之的语气是平静的,他甚至笑了一笑,揶揄道:“好久没有看到你这样有人气的表情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出来吧。”
伍放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郑逢意死了。”
顾停之明显楞了一楞,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郑逢意。”
顾停之只觉得一股冰锐之气直刺进心里面,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几乎都凝结成冰,他扣住了正在给他穿衣的碰公公的手,才能站稳,彭公公急忙扶住了他,劝道:“主子,您可要节哀啊。”
他话落音的时候,顾停之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波澜,他问道:“怎么死的?”
“不清楚。”
“他的尸体在哪里?”
“在城东因梦湖,严公子说等您过去,所以还没有移动过。”
“走吧。”
“哎!”彭公公追在两人后头,可哪里追得到。
伍放拉住顾停之道:“我已经命人准备了马车,坐马车过去吧,路也不远,很快的。”
顾停之的眼瞳黑幽幽的,一片浓雾迷嶂,他低低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