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又是一早晨(1 / 1)
“奴婢命苦身贱,原以为自己被令妃娘娘拿捏着是应该的,如今才知即使高贵如格格也不能逃脱令妃娘娘的掌中,您越高贵、遭遇的却更痛苦,奴婢也不想害您,可是奴婢一家人的性命都在令妃娘娘手中,再说格格出了这种事情,虽然令妃娘娘原本是为福大爷打算的,但是最后竟然变成福大人,格格青春年少,一辈子都毁了,您如今却是生死两难了,太后、皇上都大发雷霆,延僖宫全部被软禁着,还不知令妃娘娘打算怎么办?奴婢...奴婢只能求老天爷保佑您能过的了这关。”冬雪心情恢复平静之后,给新月格格盖好被子才关门离开,按药效总要等一会才能清醒过来,冬雪想了想又去准备饭食、热水等。屋内床上原本昏睡的人,待听到关门声响之后,才面色惨白的啷跄起身,摔下床来。
爬到床角的痰盂前,使劲抠着嗓子,一口一口往外呕着酸水,想将药吐出来,直到精疲力尽,才颓废的坐倒在地上,看着中衣下胳膊等处青紫的痕迹,使劲咬着嘴唇,任眼泪不停的落下,想到耻辱处,更是用力的咬牙,将嘴唇都咬破了。
原来新月在冬雪扶起她时就有点意识了,脑海中都是她被侮辱的情景,一想到这样的她还怎么去爱努达海,想到努达海如果知道了,也许不会在爱她了,就不愿意在醒过来,谁知道来人在喂她吃药时竟然慌张的呛到她,使她彻底清醒,恢复了意识,也听到了冬雪愧疚的话。
并且听到了冬雪说的话,再痛苦的回忆起被福伦侵犯时模糊听到的话,又想起努达海、骥远他们第一次去福家看望她时指控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可是真正在王府长大的嫡女,王府争斗也是有的,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福家竟然有这种野心,一个包衣人家怎么可能?
她根本就没有往这边去想,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跟福家有交集的,他们竟然、竟然敢如此,新月格格的眼泪不住的落下,头疼欲裂,脑海中都是福伦与冬雪的一言一语,努达海、怒达海,我再也不能是你的月牙儿了,新月在心里痛苦念道。
不知道哭了多久,新月全身被地板冰的凉凉的,手脚都麻木了,这才忍着双腿间的痛楚,神色恍惚的撕下一条床帐,挂上房粱,凄楚的打好结,登上凳子,眼中闪过痛苦犹豫,脑海中的画面最后停留在努达海飞马救她时,如天神降临的情景。
“令妃娘娘,你害我至此,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死后化身厉鬼,绝不会放过你,努达海、月牙儿再没有资格来见你了,来生再见。”新月低声说完,脚下轻盈盈的一登,凳子已经落地,身子在房粱上摇晃的挂着,被勒紧、熄息的痛苦让新月不由挣扎起来,凄楚美丽的面孔也变的青紫狰狞,舌头长长的吐出口来。
外面冬雪带着粗使太监宫女准备好了热水、饭菜、汤药,刚走到附近,听到凳子刀地的响动,冬雪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忙把饭菜随手一放,跑过去推门就进,一进门就惊骇的看到新月吊在房粱之上,吐舌瞪眼,面目青紫,狰狞如饿鬼。
她刚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心虚胆颤之下,不由惊叫出声,那两名小太监忙放下热水跑了过来,另外两个宫女也惊慌进来,这四个粗使的忙过去把人放下来,其中一个宫女年纪不小,有些经验,忙又是捶胸,又是揉腹的,直到新月咳嗽一声,才全部松了口气,若新月格格就这么死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当晚新月昏昏沉沉的,延僖宫却灯火通明,一夜不见安宁。
乾隆心里有些猜忌,又厌恶福家的事情,当晚就没去延僖宫,独宿在养心殿里,当晚的事情令妃又压了下来,知道此时乾隆不定多么生气呢?怎敢再拿此事打扰,所以乾隆还不知道新月寻死腻活的事情,正为女儿马上就要得到位份的事情高兴呢!
即能认回女儿,又能够不失皇室体面,光明正大亦可安抚民心,乾隆暂时把新月福家的事扔到一旁,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一夜好眠,到了第二日一早的早朝,不得不说纪晓岚的手脚够快,待到朝臣们上完朝廷要事的折子后,纪晓岚就带头出列,为紫薇请封。
他联络的那些同好、同学、同乡、好友官员们也纷纷大赞特赞锦织之技巧对大清有多么重要,还有唐时月华锦有多么珍贵,而恢复这两项技术的紫薇姑娘的功劳又是多么大?朝廷该给予厚重嘉奖,总之怎么夸张怎么说,乾隆听的笑容满面,不住的点头,心里夸赞纪晓岚果然是个通时务,会办事的。
满人大臣跟武官将领们本来对汉臣褒奖的技艺之类不屑一顾,还有粗心的根本不知道紫薇姑娘是谁,都冷眼旁观着,等汉臣那边说的到了一段落,一向不理朝事的和亲王弘昼竟然出班带头附议纪晓岚的折子,赞同给予紫薇封赏。
众人不由面面相视,那昨天有资格在殿内副宴的大臣王公们也仿佛明白了些,知道那紫薇姑娘跟皇家关系肯定不简单,有蠢笨些的还以为乾隆在找名目把那姑娘弄进后宫呢!但这不侵害他们利益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反对,忙学和亲王出班附议,有不明白的就低声问身旁的人,大家口口相传,才明白这哪是封赏有功之民?
乾隆欣喜的见满汉大臣们头一次这么齐心,无人唱反对调,在大部分主要官员都赞同后,才大笑着说道:“既然众位爱卿都认为该给予封赏,朕也不能小气了,不过朕听闻紫薇丫头亲长已经亡故,夏家只剩她孤身一身,朕甚为悯之,怜其孤苦,赏其才艺,性情柔嘉、妇德无违,今朕闻众臣皆赞其复唐宋古技,堪为闺中女子表率,妇功出众,宜被殊荣,特认为义女,是用封其和硕紫薇格格,赐之金册,恩养太后膝下,望其谦以持盈,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高无庸下朝后由你去传这道旨意。”
众臣忙继续歌功颂德,心里却皆惊叹,这紫薇姑娘真让人出呼意料之外啊!原本以为是跟皇家有点关系,或是皇上看中的毓秀女子,谁知绕了一大圈,竟然能被皇上认为义女,还有了正式的封号,要知道太后那么疼爱晴格格,如今还没有封号呢!
昨天在殿中的那些一品官员及王公宗室则在心里暗道,看太后、皇上的态度,这哪是义女啊!恐怕是皇家骨肉吧!要不然皇上能那么高兴?那唐宋技艺确实惊奇,但也不值得获此殊荣,那帮文臣最擅长揣摩上意,但没有上面示意他们敢如此大举请封吗?更何况还能请的动和亲王出头,除了太后、皇上,谁有这能耐?
不过太后、乾隆这转移注意力这一招,确实用处不小,至少有心人们没有注意到应当上朝的福某人没有出现,当班的侍卫们也没有注意到常常自傲不凡的某人没有来当班,只有在上书房读书的五阿哥注意到他的好兄弟福尔泰未来,还以为福尔泰生病了,准备下课后去看望。
却不知道福家如今被侍卫们暗中包围着,福家兄弟被关在府里不许进出走动,没有紫薇身份给他们当挡箭牌的福尔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冲动蔑视皇权的福尔康想冲出府,或是晚上暗中查探一下他们忽然被禁的原因,都给福尔泰劝说阻拦下来了。
福尔泰在五阿哥身边可是知道不少j□j,他们的拳脚功夫在明处是好的,但是跟暗中那些人一比较什么都不是,皇子身边都隐藏着有这样的好手,他们家不知道出了何事?想来跟令妃娘娘有关吧?要不然就跟府里那两位贵人有关?这种事情牵涉皇家,若论罪他们没有逃脱的机会,不过如今的动静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福尔泰有着聪明冷静的头脑,加上跟随在五阿哥身边,勾心斗角的事情没少做,论智慧比福家几人都强,他深知母亲在令妃娘娘跟前扮演什么角色,也知道福家对令妃的重要性,只要令妃娘娘一天不垮,就会保福家一天。
令妃娘娘如今有小阿哥傍身,只要不是谋反、窥视皇储之类的大事情,是翻不了船的,最近家里平静,他母亲也没有外出,肯定没有谋划大事,看来事情也不会太大,所以福尔泰安稳的很,劝服了他大哥,就乖乖的配合着,呆在府内等待结果。
却不知道令妃万无一失的计划,被他那自觉聪明,不甘总低妻子一头,妄想三妻四妾,不愿再当令妃棋子的父亲搅和的一塌糊涂,弄的事情不可收拾,亦不知道那被他父亲祸害的女子心里是怎样的痛恨,也不知道在新月格格的心中,令妃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可憎恨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月格格这个人,怎么说呢?她不怕死,人也够聪明,对下人表面和善,其实心里没有多少尊重,记得原著中雁姬设计她被赐婚后,她拒绝骥远后雁姬去找她对峙那一段:
事情并没有完,骥远当晚就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惊动了老夫人、努达海、雁姬和全家。珞琳想来想去,认为新月不可能对骥远那么无情,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八成是雁姬作梗。她心直口快,竟跑去质问雁姬,是不是她授意新月来拒绝骥远的?雁姬一听,气得几乎当场厥过去,在盛怒之下,忍无可忍,拉着珞琳就直奔望月小筑。见到新月,她立刻其势汹汹的问:“你对珞琳说说清楚,是不是我要你拒绝骥远的?”
新月被她这样一凶,已经惊慌失措,往后退了退,她惶恐的说了句:“这……这话从何说起?”
“你问我从何说起?我还要问你从何说起!”雁姬怒气腾腾的说:“我们这一家人,痴的痴,傻的傻,笨的笨……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骥远的不知天高地厚,自有我做娘的来教训他,你何必出口伤人?”
“我……我……”新月嗫嚅的说:“我没有恶意,伤害他,实非所愿,是迫不得已。如果今天不伤害他,只怕以后还是要伤害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请你们不要生气吧!”
“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雁姬咽着气说:“你如此洁身自爱,如此玉洁冰清,我们家都是些祸害,真怕有损格格清誉!我看我们家这座小庙,供不了你这个大菩萨了!”
“我懂了!”新月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我明天就进宫去见太后,一定尽快迁回宫里去!”
“额娘!”珞琳惊喊着:“为什么要弄得这么严重嘛?”
“进宫去向太后告状吗?”雁姬逼视着新月:“你又何必这样将我的军呢?你明知道,你贵为和硕格格,我们奉旨侍候,本就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这会儿你要迁回宫里,你让太后和皇上怎么想咱们?难道我们这样的尽心尽力,还要落一个侍候不周吗?”从不知道雁姬有这样的口才,更不知道她会这样的咄咄逼人。新月怔住了,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是明白的,雁姬的世界里,已不容许自己的存在。她还来不及回答,站在一边的云娃已沉不住气,冒出一句话来:“那么,依夫人的意思,是想怎么样呢?”
“这座望月小筑里,楼台亭阁,一应俱全,吃的用的,一概不缺。不知道格格对这儿还有什么不满意?”雁姬迅速的回答。“好……”新月立刻接口,因为心情太激动了,便控制不住语音的颤抖:“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了,从这一刻起,我会待在望月小筑,和你们全家保持距离!除非是有重要的事,否则,我不出这座园门,行了吗?”
“太疯狂了!”珞琳喊:“怎么可以呢?”
“就照格格的意思办!”雁姬大声说:“饮食起居,我自会派人前来料理!”“岂有此理!”莽古泰忍无可忍的往前一吼:“凭什么这样对待格格?叫她禁闭?这太过分!有本事,你们管住自己家的人,让他们一个个都别来骚扰格格!”
雁姬的脸色,骤然间由红转青,难看到了极点。
新月立刻回头,怒瞪着莽古泰,用极不平稳的声音,愤愤的喊:“莽古泰!你好大胆,这儿有你开口的余地吗?你给我跪下掌嘴!”“喳!”莽古泰扑通一跪,就左右开弓的打自己的耳光。他是个直肠子的人,想不清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新月抱屈,却苦于没有立场说话,更气新月,不敢说出真相,宁可自己受辱!他把这份委屈和不平,干脆一下下都招呼在自己身上,下手又狠又重。打得两边面颊噼哩啪啦响。
新月眼中迅速的充泪了。雁姬冷哼一声,看也不想再看,转身就走。珞琳糊里糊涂,激动得不得了,跺着脚说:“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怎么会这样没缘分呢?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奇奇怪怪呢?我不懂,我不懂每一个人了……”克善从里间屋内走出来,一见大惊,奔过去就抱住莽古泰的手,哭着喊:“为什么要打我的师傅呢?姐!姐!你为什么要处罚莽古泰呢?他是我的‘嬷嬷爹’呀!”
新月的泪,顿时如雨点般,滚滚而下了。
其实从这里看出新月格格这个人对抢夺雁姬丈夫,面对雁姬没有任何愧疚,表面怯懦实际有自己的小心眼,被雁姬讽刺几句还表现的不能承受。
但是从她责打弟弟,为了她对雁姬示弱的目的毫不犹豫的命令下人掌嘴来看,她身为王府嫡女的格格范摆的可足足的,还有在淫奔战场时不顾努达海兵败,将士们死伤惨重,在军营里跟努达海结合来看,她真的是一个善良、坚强又怯懦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