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过年（1 / 1）
1988年*春节，许家挺热闹，开头是热闹，后来就是闹了。
向东今年直接带着孩子住在公公许达均家。
许童许优虽然比许意宁大不少，但在玩乐方面，许意宁被培养*像男孩子。三个人不时还切磋下武艺，许意宁力气不足，但技巧方面完全不输人，三个人时常谈什么手枪呀武器呀战役呀谋略呀……许意宁把两个大侄子忽悠*一愣一愣*。老魏还带着他们三个去了几次靶场，弄得许童许优对这个年幼*小姑姑不敢再存半点轻视之心。
本来，许家*调子是很欢快很和谐*，大年初一，程一锦携一家来拜年，调子变了。
程一锦与方芳都穿了貂皮大衣，程一锦进门就把大衣脱下来递给了前来相迎*陆雅茹。向东抢在陆雅茹前面接过了大衣，笑道，“大姐姐夫好，我给你们拜年了。”
许达均从书房出来，正看到程一锦一副冷脸，也不搭理向东，径直往前走，又想到自己*衣服在向东西手里，回头道，“我那衣服你小心点，别碰坏了！”
向东还是面带微笑，“我看这两件衣服眼熟*紧，好像是妈妈生前舅舅买给她*。”
程一锦厉声道，“是又怎么样？我便穿不得？”
向东骇然，面色变得极为惶恐，“看大姐您怎么发火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呀。”
陆雅茹和方平都暗道不好，方平把衣服从向东手中拿过来，“弟妹好，这个我帮她拿。”
陆雅茹看到许达均出来了，也忙道，“老许，孩子们来给你拜年了。”
方平忙带着方芳和方博上前给许达均拜年，许达均点了点头。许意宁和许童许优三个人从客厅里涌出来，他们主动给程一锦和方平拜了年，一时气氛热闹起来。
许意宁问道，“现在大姐他们来了，可以吃饺子了吧？”
陆雅茹说是，就引着大伙儿去餐厅，老魏和陆雅茹向东带着一个阿姨在厨房忙活，按人头布置碗筷。
大年初一吃饺子，这是因为许达均早些年在北京过惯了，而且老魏也是北京人，所以许家*新年一直是按北方*风俗。
往年，程一锦是不回许家过初一*，她一般都在婆家。但今年又不同，他们一家搬到了方平新分*房子里过春节*。
程一锦本来是不想这么早搬*，但方平一拿到新房钥匙就急着搬家，他鲜少管家事，但一旦拗起来，程一锦也拿他无法。
当初程一锦向东代表三姐弟和程奕交易，程奕开了九十万，一家给三十万，向东收了一笔，陆雅茹代许一河收一笔。至于程一锦，按说应该他们什么时候把房倒出来，程奕什么时候付全款，可是程一锦又觉得这样一笔巨款在银行里生利息*话，那每个月她手头上*钱比工资还要多*。程奕一副无所谓*样子，“一家人，早付早了。”
这话说得似乎很亲热，方平听在耳中脸上火辣辣*烧。他在众人面前不能落妻子*颜面，背后说也无济于事，只能暗下决心早点倒出房子来。所以他拿到单位发*钥匙之后就要搬家。程一锦说新家住不下，方平说父母自然跟咱们住，至于弟弟一家暂时搬到他岳父家挤一挤。程一锦见丈夫坚持，也只能做罢。想着今后不能再住大房子使唤保姆了，又觉得黯然。
方平觉得既然父母搬到自家来了，那么初一就该去给岳父拜年。程一锦不想见向东，但觉得在父亲家里摆摆大姑子*款折腾折腾她也不错，于是一家兴冲冲*前往军区大院。
方芳见着两个表弟就显摆是自己开车载着一家来*。
军区大院里混*孩子十几岁就都摸方向盘了，许童许优早都会开车了，许童今年过了生日就能拿驾驶证了。
方芳见自己好一通炫耀可是没人捧场，于是怏怏*坐下，看桌子上摆*好几个盘子装*都是热腾腾*饺子，陆雅茹同大家说哪个盘子是什么馅儿*——许意宁这些年初一十五都吃素*。
方芳抬头问，“喂，就只有饺子呀？汤圆呢？”
陆雅茹顺口道，“我们家都吃饺子*。这盘子是香菇*，还有这个白菜*，都是你爱吃*菜。”
方芳一扔筷子，“什么呀？我们家可是一直吃汤圆*，以前在我家，*时候你不也吃汤圆*？”
许达均从方芳一进屋无视陆雅茹开始就看不顺眼，刚才听她讲那一声“喂”就火起了，待她说什么你家我家*，他再也忍不住，冷眼看着程一锦，见程一锦根本就没在意，方平倒是脸色很难看，可是他距离女儿太远，又不好大声喝斥她。
陆雅茹见方芳抢白自己，但又不好计较，于是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包汤圆去。”
许达均想发作，但是大*，一大桌子*人，又有女儿在场，他到底是忍了又忍。
可是方芳不晓得他*忍耐限度，撇嘴道，“现在包得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亏我们昨天还提前告诉你今天要来吃早餐*。”
许达均刚要拍桌子，许意宁开口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呢？是饭馆么？还想要点菜？你来我们家拜年，我们全家都欢迎你*，可是你来了之后，也不同我妈妈拜年，也不同我师父拜年，也不同我拜年，倒是来挑我们家*饺子不合你胃口*。本来大*，我是不想同你计较，可是你也别太过分了呀。”
许意宁人小，声音也不大，可是她说出这番话来，餐厅里*人都字字听得清清楚楚。她语音清脆娇俏还带着童音，语气却是老气横秋，一副长辈训话*腔调，“我年纪比你小，可是按辈份算我倒是还是你*长辈，说你几句也不算我没规矩，你平时如何我不管，可你要当面让我妈妈难堪，大过节*让大家难堪，可就别怪我让你难堪。”
许达均听着小女儿*话，满腔*怒气都烟消云散，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陆雅茹和老魏也是如此。
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程一锦见许意宁教训女儿，当下不满意，“许意宁，你说什么呢？难堪？你要给谁难堪？”
“大姐，你在场原也轮不着我来教训她，可是既然你不出声，那么在爸爸面前，只有我来教训她了，难道要让爸爸亲自来管教？”说罢看向方平，“还有姐夫，你也是*，你女儿对我妈妈无礼，你当父亲*也不说句话？”
向东暗自击节叫好！今天她在许达均面前对程一锦示弱，就是想引得老爷子对程一锦不满，这样虽然她人在上海却也不能得近水楼台之便，使得老爷子只偏心她们一家。
眼看着方平去拉妻子，向东抢前一步，“大姐，小妹说得也没错，方芳是犯了错，说她目无长辈一点也没错，从她进门到现在，还没同我讲一句话呢，我看呀，你们就是平时把她惯坏了。”
程一锦最忍不得*人便是向东，明明向东有理*事，她偏偏要唱反调*，何况这事及她*女儿还有她家*家教问题，于是程一锦开始吵起来了。
她一急说*都是沪语，向东一句也听不懂，她看众人*神情，尤其是许达均*神情——十分*不好呀！向东心里大乐，蠢妇，和谁斗也不要紧，可是和许意宁斗？怕你再也入不了老爷子*眼。
方平拼了力气把程一锦拉出去，方博方芳都跟着走了，老魏送出去。
方平走之前向老魏抱歉*说，“和父亲还有雅茹讲抱歉，等我们……，唉，到时，我亲自向他们赔礼。”
向东跟了出去，她内心里兴灾乐祸，表面还要委屈惶恐，看到老魏连连摇头，拉着他问，“大姐刚才都说*什么呀？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老魏哼了一声，还是不懂*好。
程一锦说了几句气话，无非是母亲去世了，父亲如何不待见如何偏心如何糊涂……
她主要是把对向东*怨气发了出来，毕竟这一年多同她有大过节*就是向东，在房子*问题上两个人结下了怨。当然了，她对陆雅茹也不是没有怨气，说起来，她*亲舅舅半亲小姨现在都同陆雅茹最亲，反而都不理她了，而且陆雅茹*家底儿也不薄，再有父亲*宠爱……但说出来*时机不大对，任谁听到都得以为是她对陆雅茹心怀不满。
就连陆雅茹现在也真正*动气了。
许意宁看着妈妈*表情，心里后悔，早知道不说了，现在倒好，大家都不开心了。
许达均看着沉默*孩子们，“好了！都别想了，大家吃饭，吃完饭放炮仗去！”
他要把这一年*晦气炸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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