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请自来(1 / 1)
古牧阳走到她跟前,也蹲下。动手挑捡起那些看起来还完好的物品,一件件地装入袋中,他并没有主动出声跟她打招呼。
这个女人,从以前就那样,只要悦悦不在场,她便会对他视若无睹,他早就习惯了的。也许初相识时自己对她动了手,让她一直记恨着吧。但,只要悦悦在场,她就会作秀般对他亲热崇拜,那样的她,既假仙又作怪,熠熠的眸光却掩不去她因作弄人而生出的快乐。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是个让他记下了就忘不掉的女人。
秦念一由着他收拾,凌乱的心绪慢慢沉淀下来。因没有心理准备会见到他,刚刚的惊吓是正常的,这样解释自己才不会觉得窘。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是正常的声调,秦念一对自己显得自然的语气感到挺满意。
“去拿东西出来清扫一下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仍没有看向她,手上不停地收拾着的男人,一副好听的低沉声音,比之以前要成熟几分。
那声音,让她平稳下来的心跳又稍作起伏,秦念一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拍,猛地站起身来,一阵眩晕让她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手臂上突然一股拉力让她稳住了,待眼前再可视物,她才发现自己倚在他身上。
“说过多少次了,别突然站起来,要屈膝慢慢站直,贫血都是女人的通病,能有点自觉吗?”
带丝气恼及不耐烦,这才是真正的他的声音。
“谢谢,我没事了,你可以放手了。”有礼而冷淡的语气,比之以前还要疏离几分。她挣脱他的手,侧过身后退一步,带着戒备的眼神,隔了三年后,第一次看着这个男人,叫古牧阳的男人。
他的头发长长了点,不再是学生时的那种刺猬头,前额的浏海抹向一侧,盖住了他左边的剑眉,两鬓长及耳垂,掩住了那对有点兜风的大耳,后面的头发也差点披及肩膊,是时下白领流行的雅痞发型。坚毅的脸庞却不因这头发的长度而阴柔半分,反而多了一抹斯文干净的气质。
他那好看的眉额此刻正蹙起,看她的眼神带点气恼,一如那些年被她惹得不快的表情。本来想说句‘好久不见了’的秦念一,最后并没有说出口,转身便往自家门前走去。
低头从肩包里掏出钥匙,对准锁孔,啪嗒一声,利索地开了门。拿起清扫的工具,正要走出门口,古牧阳便提着袋子自行进了门,在门口处脱了鞋,自来熟般不客气地擅自闯入了这个她纯然自我的空间。
一抹被侵占了领地的不甘闪过,但她最终并没有冲动地撵人。
拿着扫帚及小铲子往外处理那一地的破碎。细心地扫着这走廊,那晶莹的玻璃碎片应该就是自己买的杯子了,一套两只的玻璃杯,一只是给悦悦准备的,另一只侧是给吴蓬莱准备的。那假小子般的小女人,总是说要搬过来与她同住,她也只当闲话般听听就算了。悦悦是她家家族九代单出的女生,整个古家都爱护得紧,怎会舍得让她出来野。而无赖,总是经常与悦悦一起行动的。除了两个女人要说悄悄话时,悦悦才不会叫上他。也只有这两人能真正进入她的圈子,所以她才打算在放杯子的地方给他们留个位置。
那浅褐色的陶片,应该就是汤煲了。她本来不想买的,只是有次与公司的上层在一个叫老火汤的地方吃饭,喝过那里的汤后,就老惦记着。看到这个汤煲时,想着自己哪天也试着做做看,才一时冲动买下的。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拥有这些太过家常的东西。
大部份瓷的东西都碎了或裂了,改天再去买吧,到时就别再傻傻地一口气买那么多,一点一点的购置就好了。
当她将一大袋垃圾扔在楼道口的大垃圾桶内,转身回到屋里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刚走进大门,便见到他坐于铺了桔色地毯的地上,那块地毯铺在了放置茶几的地方,就在沙发下,是她专属的位置。他倒好,来到别人的家中,有沙发不坐,却懒散地占了她的位置,一腿摊直,一腿屈起,一手搁在沙发边沿,一手拿着遥控器,正切换着不同的频道,那舒服自在的模样,就像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真是,真是超不要脸。
他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应该才刚回国不久吧,那次听悦悦说他要回来的事,也才过了一周不到,就真的回来了。但这里也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吧,真是莫名奇妙。越是腹蜚着他,心里却越是鼓动得大声。
他的那个坐姿,让她想起了那晚的意外。而那次的意外,他应该没有什么印象才对的,因为当时的他,醉得根本连她是谁也分不清。还没来得及平伏的心绪就被这样的想法狠狠地划了一刀。对,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却为那样的事介怀自伤不已,这样的自己也忒没格调。就当行了一个成人礼,秦念一,那就只是一个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