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1 / 1)
沈重在外面听着也有一会儿了,要不是受不了莫言的假咳。沈重还要在外面听一会墙根再进来呢,这么有意思的事,不好好听太可惜了。呵呵,明早早饭的时候终于有话可说了。
“长风,来喝药吧!”沈重将碗递给沈煜示意他喂长风喝。自己拔掉了长风身上的银针,扶长风好好地靠下。沈煜接过碗,小心翼翼的一口口的喂长风喝下。沈煜看着这碗药,有点难过的暗忖,二哥,你怎么不多熬点啊!这么点不够喂呀。
沈重则环胸坐在一边,看着沈煜一边偷笑一边为难的样子,真的觉得这个弟弟有够傻气。长风这么聪颖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他了。真是奇妙的缘分。
当然,沈重觉得有必要告诉长风之前的药,沈煜是怎么‘喂’的。“咳咳咳,那个,长风啊!有件事我想着还是要告诉你。”
沈重语气凝重的说着,让长风不解的反问。而,沈煜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嘴角抽抽地等着沈重将话说下去。
“长风,你刚才是阿煜用~~~~~”
“二哥,闭嘴~~~~~~”
果然不错!二哥就是要揭他的底的,沈煜满面通红的狠狠打断沈重的话,如果眼睛能杀人的。此刻,沈重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呵呵呵,害羞了吧!
长风纳闷,眼睛来回看着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新花样,不解地问起:“用什么?”怪怪的,沈煜的脸红得不像话。
“秋儿,没什么。别听二哥胡说八道,他吃饱了撑的。”混蛋,二哥你一定要我出丑吗?看我出丑你很高兴是不是,沈煜如飞刀的眼神刀刀射向沈重。
沈重见玩笑也差不多了,转向长风问起:“长风,你体内的毒已经解去差不多七分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运动驱散了。长风这是何人下的毒手,你有头绪吗?”
此毒狠毒之极,世间少见。而沈重接连两次在沈煜和长风身上见到不同的毒药两次,生生激起他的好奇。他还真的想会会那个下毒之人,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绝世奇珍的。
长风没有说话,,不是她没有头绪,而恰恰是她知道是何人所为。影主,哼!除了他,还有谁想置她于死地。要是告诉沈煜,以他的性格断不会放过伤害长风的人。
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影主要想对付沈煜的话,那简直是易如反掌。长风不能让沈煜为他冒险,要是牵连沈家人在内。那长风的心很不安的。
长风决定不告诉他们,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来管就好了。你们别插手,况且你们身边的那个奸细不是还没有找到吗?你把他找出来就可以了。”
长风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奸细就是影主的人。既然影主动了自己,也难保哪天会对沈煜再次动手,虽然现在有宁华在他身边。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阿煜,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事的话尽量少到我这来,免得给人留下话柄。一个人多小心些,不要再跟着我来。”
沈煜有些低落的垂下毛茸茸的脑袋,看得长风忍不住想伸手摸摸。阿煜,抱歉了!你只要好好的,我就算再难过都能坚持的下去。
沈重看着这两人欲言又止,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唉!这两人啊~~~~
长风因伤在府中好好休息了两日,穆守成那边可不那么平静。穆守城可是借陪皇帝游园的机会,旁敲侧击的探问了长风的消息。
而淳佑虽然奇怪他的目的,但想着长风说这些人来者不善,怕他们对长风不利。索性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长风在酒宴上受了风寒,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修养。
穆守成尽管有些半信半疑,自然不敢怀疑淳佑的话,顾相身体抱恙,怎么说也要去探望探望的才是。
而他们在天曦的内应这些天也没有任何音讯,这让穆守成也有些渐渐坐不住了。如果再不出现的话,他真的怀疑这趟兴师动众的前来,到底有么有没有意义。
“穆大人好像很关心顾相啊?”淳佑不经意的出声,把正在漫不经心的穆守成吓了一跳,偷偷瞄了眼淳佑的神色,见与平常无异,才稍稍放下心来应付:“顾相为国为民不辞操劳,下官十分敬佩。听闻顾相身体不适,自然担忧。下官那有一株百年老参,想送给顾相滋补身体。”
“哦!穆大人有心了,朕替顾相先谢过了。”
“不敢不敢——”
老狐狸,淳佑在心里啐了一口。这个穆守成果然不简单,说话丝丝入扣,滴水不漏。还很会拉拢人心,朝中那些人不知道得到他多少好处。这些天,他可是听了不少关于穆守成的好话。说他温文持重,是难得的肱骨良臣;有的又说他风流谦逊、是翩翩君子。
更有不少人还私下为他说亲,想把自己闺女嫁给他。淳佑听后真想翻白眼,那个小人就会做戏,真是讨厌!
唉!长风不在,让自己整日陪着这些人说着一些虚伪的客套话,淳佑觉得自己的脸皮就快抽筋了!
一个内侍小跑近前,恭敬有礼的说道:“启禀皇上,乐眠姑娘已经准备好了。请陛下移步揽玉阁。”
淳佑闻言点点头,招呼穆守成一同前去,趁人不在意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在淳佑强压不耐无处发泄的时候,长风很悠闲地躺在自家后院中暖暖地晒着太阳。长风微眯双眼,好不自在的伸伸懒腰。真好,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事也不用想,就这样躺着真是太好了。长风像猫一样蜷着身子,浅浅的微笑挂在脸上。
看着长风这么享受,莫言有点不忍心来打扰,可是,一想到童公公。莫言觉得有必要药告诉长风。
“少主!”
长风回头看见莫言一脸难过的站在那里,顿时心里警钟大作。“出了什么事?!”是淳佑、还是阿煜?
“少主,是童公公。童公公被赶出宫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刚才还躺在软榻上的长风,一听到这个,猛地一下从塌上翻下来。拉过莫言的衣襟,不可置信的再次确认:“你说什么?童公公被赶出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日前还看见童公公还好端端的,今儿个怎么就被赶出宫了呢。“人呢?现在他人在哪里?”
长风是有打算将童公公接近府里来,让他在这里颐养天年的。只是宫中之事,她插不上手,留童公公在宫中可以帮自己打听到很多消息。现在,童公公出宫了,那宫中诸事她便不知晓,她和淳佑无疑被拉开了距离。
莫言知道长风对童公公的感情,不敢隐瞒什么,马上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少主,童公公现在在桃花巷的一间小屋子里。这也是属下今日去那附近办事才看见的。可是童公公好像不愿让属下看到他似的。一发现是属下立刻离开。属下也是花了点功夫才找到他。属下不敢欺瞒少主,所以特来请示少主。”
长风立马整理衣袍,让莫言带路,自己亲自的去接童公公。
桃花巷一个偏僻破旧的小院子里,长风见到了童公公。这才多久没见,童公公佝偻的身子抖抖地看着长风进来。
“顾相?您、您怎么在这里?”童公公没想到长风会在自己的家里,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被长风冲过来一把握着手。
童公公吓得赶紧摆摆手,大步推让:“顾相、别、别,奴才身上脏得很!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长风才不管童公公的推让,张开怀抱的抱住童公公,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污秽,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鼻音重重的说道:“不要。我小时候更脏更臭,您也没嫌弃我过啊。童公公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让我于心何忍。跟我回去。”
长风没想到童公公会被遣送出宫,更加没有想到他会不来找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而且还做倒夜香这样的事。当长风看见童公公弯着身子拖着倒夜香的车子一家家的吆喝,长风的心像有一条鞭子在狠狠抽打。
说什么也不让童公公在做这样的事,长风下决心要接童公公回府。
“顾相。奴才在这里过得很好,日子是苦了一点。好在没有像宫中那么累。奴才是下人,怎么能去找顾相,要是让他人知道的话,指不定要说什么了。奴才不能给顾相添麻烦。”
童公公眼眶湿湿的看着长风,他也没想到长风会来接他。他真的好感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和精力都献给了皇宫,本以为老来出宫后可以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可谁知道,竟是被赶出宫的命运。
童公公一生谨小慎微,甚少出现差池。可那次夜宴上的不当,让欧奎抓到把柄,向内廷总管告了一桩,甚至连皇上也没知会一声。欧奎便带着一纸束令,将童公公赶出宫去。
自己几十年生活完全与宫外脱节,童公公根本找不到什么活路。就在差点露宿街头的时候,一个好心人给他找了个事做,还为他找了个住处。
而这个事就是倒夜香。虽说童公公是太监,可骨子还是很清高的。他一辈子伺候皇帝、皇子,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下作的差事。可,为了生活、为了三餐饱腹。他不得不低头,做起这个差事。
长风可不管旁人说什么,童公公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父亲的角色。长风幼年入宫,是童公公悉心的照顾,尽管有时她也会调皮的时候。童公公都不曾假以辞令的责怪,总是温柔的教导自己。在长风心中童公公是给了她深沉父爱的人,她怎么能看到童公公劳苦一生,老来还要辛苦。
长风可不管童公公的拒绝,不由分说的拉着童公公不让他走,“我不管,你不去的话,那我也要呆在这里。你做什么我也要做什么。”
这可把童公公吓到了,“这可怎么行,堂堂天曦宰相竟做这样的事,那传出去天曦颜面何存。往后,您还如何在百官面前立足。顾相,别管奴才了。您走吧!只要您过好就行了。”童公公说着的功夫就把长风带到门外,使了使力气想把长风推出去。
长风的心难过到了极点,咬紧下唇抓起童公公的手就往外走,并且大声嚷嚷:“我过得好,就不管你吗?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
就在长风和童公公拉扯之际,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花白的脑袋伸进来:“老哥啊,怎么热闹?有客人啊?”
一个衣着普通,眉眼老实的老人怯怯的伸头俩看看。童公公一看露出喜色,招呼着他进来。那人见到长风衣着华贵,后面还跟着随从,拿捏不定她的身份,支吾的看着童公公。
“这是叶绪,是他给我找的屋子。这是~~~”
童公公指向长风,却不知怎么介绍长风的身份,这要说是宰相的话,宰相居然认识一个下人,这会给长风丢脸的。而长风看出童公公的窘迫,坦然的面对叶绪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恩人吧。在下顾长风,是童公公的家人,特来他回去。”
“哎~~~~~”
长风打断童公公的辩解,接着和那人说道:“谢谢您老的照顾,这里有些银子请收下。麻烦您将这屋子和倒夜香的活儿给退了。”说完一边的莫言很机灵的拿出银子塞在那人的手里。
叶绪倒是没什么,看着长风的强硬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枉然,劝着童公公跟着长风回去享福好了。童公公看着这一切也不再多说什么,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长风回去了。
“叶绪啊,有空再过来坐坐啊!”
“唉!好。”
童公公点点头,坐上长风的轿子冲着叶绪摆摆手渐渐走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刚才还一脸老实模样的叶绪,露出狡黠的笑容,自言自语的低语:“我一定会去的。”
然后一个转身没入漆黑的夜色里,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