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1)
长风缓缓地说着,话语像一把尖刀一点点的割开沈煜的心,沈煜突然很想笑笑,却觉得胸口如巨石压着一般,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够了——”沈煜大喝一声,厉声打断了长风的话。颤颤微微的站起身来,对着长风面无表情的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
“为了保住我的权利和地位。不能给你们与我分庭抗争的机会!”长风怒吼。
“在你的心里,权利就那么重要?让你处心积虑的谋算别人。”沈煜寒着面,咬牙切齿的怒道。他还是无法相信长风所说。长风不是那种人,她不是。沈煜心里长风虽然清冷,但绝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
“哈哈哈哈————”长风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朗声哈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时用手背抹去因笑而流出的泪水,不怒反问:“沈煜啊沈煜,你要我说什么才好。这天曦每一个人有利用价值的,我都不放过。谋算别人,算你说中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了,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呵!太美妙了!”
沈煜狠狠地转过背去,忿忿的说道:“不知顾相觉得在下有什么地方值得利用的?”长风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显得那么的苍凉和孤寂,长风眼睛酸酸的,压下心中的悲切,故作不屑的说道:“猫玩老鼠的游戏不就是看老鼠害怕才是最有趣的吗?”
沈煜身形晃晃,双拳在袍袖里捏得死紧,掌心已经悄悄渗出不少的汗水,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睹着沈煜的反应,长风明白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目的达到了。可为什么长风好想、好想大喊一声‘不是这样的’。对不起,长风在心里暗暗向沈煜道歉。自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长风起身装作漫不经心的神色,强打笑容:“既然咱们把话说开,往后你我还是各走各的好。沈煜,你?????”
沈煜突然健臂一张,一个高大的身影面对长风扑来,长风被沈煜死死地扣在怀里。长风刚想出声叫停,沈煜的脸不期然的突然俯下,狠狠地,带着暴怒的意味疯了似地吻住长风。长风的后脑被沈煜的大掌坚实的扣住,沈煜滚烫的唇密实的贴着,丝毫不给长风喘息的机会。
长风使劲挣开了他的怀抱,怒容满面的吼道:“沈煜,你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沈煜满身戾气一步步逼近长风,在和长风的脸相触不到两分的距离,沈煜低沉的开口道:“我想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可是你不属于我。呵呵,好、好、好????”
沈煜退后几步,一反先前狠狠地神色,向长风深深施了礼,再抬起头的时候沈煜又成为了一位谦谦有礼的温玉公子,浅笑的说道:“顾相,适才小人多有冒犯,请顾相大人不计小人过。见谅才是!”
长风的心凉了,勉强的笑了笑,和善的回道:“沈公子不必多礼。在下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长风明白,沈煜的这声‘顾相’已经给了自己答案。而她的目的也达到,可为什么会有这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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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沈家的,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破了,很疼。长风很想转身回头看看沈煜,可始终没有勇气。算了,别当做了一场梦好了,只是梦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早已遗失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顾姑娘、顾姑娘,请留步。”那个叫棉儿的小丫鬟急匆匆的从后面边跑边叫着长风。长风回身打量着,棉儿在长风面前站定,秀气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吁吁说道:“顾姑娘,三少吩咐奴婢送您出去。这边请。”
长风颔首,跟着棉儿走出去。府外。一顶软轿停在门前,棉儿为长风打起轿帘,扶着长风坐下。轿夫们利索的抬起轿子,阔步离开了。棉儿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轿夫们远去的身影,猛的转回头去就瞥见门前有一抹青色衣衫一闪而过,棉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回去了。
“少爷,顾姑娘已经回去了。”棉儿站在屋外向沈煜回复,良久屋里才传来低低的声音:“知道了。”棉儿撇撇嘴,轻轻地离去。
屋里安静极了,沈煜坐在长风刚刚离去的床榻上,大掌扶过上面还留有长风的温度。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沈煜苦笑。她就像一阵风,哪有风一直停留在一处的。沈煜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双眼,心里很难受。
自他第一眼看见长风,就深深陷落其中,再后来知道她是谁。从原先的好奇到了然,直到最后的倾心,沈煜一点点的明白对长风的心意,想着只要自己坚持终有一日便能打动长风的心,可到头来还是梦一场。
秋儿啊秋儿,我对你的真心,为何你不了解。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又回到这个地方了,长风望了望那道厚重的匾额,恍然失神。管家花富看见自家的主子,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确定了来人就是长风后,一下奔过来,跪在长风的脚边,声泪俱下的哭泣:“少主,您&8226;&8226;&8226;您可回来了。”
长风将花富扶起,看着花富也是满头华发,不禁感慨日子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一个老人家当街哭得稀里哗啦的长风也觉得不太好,花富这毛病就是一哭起来就难收住。长风只好哄着:“花富,我有些累了。我扶你进去哭好不好?免得站在这里实在不雅。”
花富赶紧地抹抹眼泪,不悦:“少主您回来了,我还哭什么。不哭了不哭了,来快请进。累坏了吧,好好歇息。花富吩咐厨房,给您做了您爱吃的菜。二位少爷知道您回来了,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花富喜滋滋的拉着长风,往里走。
长风静静的听他唠叨,这回家的感觉真好。府里还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长风喜静,而且又是一个人住。所以府里的下人很少。除了花富,也就剩下仲远。仲远是长风到宿州时‘捡’来的,仲远当时被仇家追杀,坠下山崖,幸得长风所救,却头部受到重创,失去记忆。
但对于仲远来说却不是一件坏事,忘记惨痛的过去,用一种新的姿态去重新开始生活。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长风救下仲远,又为他取名。见他可怜,便留在府里做些杂事。
谁知,他竟是满腹经纶,才华出众之辈。这倒是出乎长风的意料,又见他稳重,便把账房之事交给他管理,竟能准确无误。
花富扶长风坐下才发现长风的手有异,担忧的问道:“少主,您的手怎么了?”长风拉过衣袖遮挡,轻描淡写的说:“小事,没关系的。”
“对了,仲远呢?”长风怕花富问个没完,赶紧转移话题。问起仲远来。“仲远去书院接两位公子了。少主,小的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长风坐在花厅,端起茶盏轻呷一口,说道:“是想知道阿深阿渊的事吗?花富,阿深阿渊是我在云州找到的,你好好伺候就行了。对外就说是我的义弟,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他俩都是苦孩子,虽然调皮了一些,但本性是好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给你找了不少麻烦吧!”
花富进退得宜,明白长风的事他插不上手,只是连连点头称是。见长风问及韩深韩渊两兄弟,便乐呵呵的说起来:“两位公子,真是精力充沛。刚来倒是乖巧了两日,可熟悉以后几乎每日在府中已经是打着滚的玩闹,府里没有不被他俩捉弄的。一会抓个毛虫去吓丫鬟、一会在小路上挖陷阱,可有不少下人吃亏。听仲远说他俩在书院也是一番闹腾。金夫子一提起他俩都是满头大汗。”
呵呵呵呵,这两个小鬼。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了!看来不好好收拾下,是不行了。长风皱眉,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花富看了看日头,思忖道:“这个时候书院怕是已经下学了。可能两位公子被金夫子留堂。要不小人去催催?”长风摇头,吩咐下去:“等他们回来,带来见我。我有些累了,想歇歇!花富,没什么事不要打扰。”
“是!”
长风轻车熟路的回到昔日的房间。一切都还是熟悉,屏风、衣架、书案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原地。想着当初自己一走了之,幸好皇上没有迁怒道其他人,否则长风良心难安。
好舒服哦!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了,软软的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就像沈煜!长风猛地坐起身,抚着心口突突跳动的脉动。怎么又想起沈煜了?不是不要去想他了吗?可偏偏他那张脸总在长风的脑海里回荡。长风甩甩脑袋,往后一仰倒在床上。
眼泪没来由的又划过脸庞,沈煜现在肯定是恨死我了吧。这样最好,这不就是长风想要的结局。可为什么长风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那莫名的哀伤环绕在长风周身。
静谧的房间中传来的只有低低的饮泣声,华丽的外表下有的是一颗苍凉寂寞的心。
当长风醒来已经是酉时了,屋外已完全漆黑。‘叩叩叩——’清脆的叩门之声轻轻响起,花富低低的问安:“少主,您起来吗?有事。”
长风神情一紧,怕又出什么意外,连忙汲着鞋翻身下床:“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