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咱们还是先走吧，让他一个人抽风好了。免得染上他的傻病就不好了。”徐靖用扇子敲敲自个的脑袋，负手转身也就出去了。
“的确”本想来问问这个傻子弟弟对苏绾儿的印象如何的，看着沈煜这副样子。现在只能如实汇报了。
只是沈韬没料到，自己的这个错误判断，令沈煜懊恼不已。
子时刚过。万物沉静。
长风一袭墨色夜行衣，已黒巾掩面，踏着夜色施展轻功如夜枭一般来到徐家别院。毫不费力的潜入内院之中。
这里面果然戒备森严，一队玄色劲装大汉跨刀巡视，步履稳健、呼吸连绵，定是一些有能耐的练家子。而且那些隐隐在暗处的侍卫就更如野猫，在暗处守备。
正是铁桶般的布置呢。琛衍啊琛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了？看来今晚要近你身，不太容易呢。长风体内泛着兴奋地气血，略一提气，如燕子掠水般轻盈。
灯下，萧琛衍斜斜地躺在榻上读着书，一旁的女子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明霞般的粉颊娇美若粉色桃瓣。朱红色衣衫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皓腕轻捏一颗碧玉色的葡萄，甜腻的嗓音如出谷黄莺“世子，请！”
萧琛衍的眼睛却不曾离开书本，一挥带着银丝手套的修长素手，“云烟，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云烟咬了咬丰润的下唇，略含泣意“世子，是嫌云烟伺候得不好吗？云烟&8226;&8226;&8226;&8226;”云烟虽是风尘女子但自从见到萧琛衍第一面时，就深深的陷入那双深邃忧郁的眼眸里。
她知道萧琛衍对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徐有道让自己监视萧琛衍的一举一动，可面对萧琛衍时，她总不能做出不理他的事。这其中的苦啊！
“云烟，你做得很好。我这儿不需要伺候了。快回去歇息吧。”萧琛衍扬着唇边的笑意，轻柔的安慰可眼眸里却毫无一丝暖意。云烟不敢有违，起身点头告退。“朱雀，送云烟姑娘回去。你也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帘后晃出一个身影，低低“是”那个唤着朱雀的男子一抱拳，躬身侧请云烟。云烟身形一滞，勉强福了福便盈盈出去了。
桌上的红烛啪嚓跳了几个烛花，萧琛衍心思一动，眉目间的疲惫立刻舒展开了“你来了。”萧琛衍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声包含了多少的期待和情意。
“世子，耳力过人。下官佩服。”长风大大方方的出暗处走出来，拉下面巾声清气朗的走向这位故人。
萧琛衍合上书，起身走到长风面前，深深地长风看进眼里，或许看进心里。不自禁的伸手拂去长风颊边的碎发，长风一退，萧琛衍的手直直还保持原样，萧琛衍有些尴尬的缩手回来。
“世子，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长风风轻云淡的和萧琛衍寒暄着，不着痕迹的将他的变化收进眼底。眼睛瞟到他手上的的银丝手套时，惊诧万分“你的手？”
“为了练功需要。长风还这么关心我啊，我好高兴。”长风一怔，这信口胡诌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啊。“长风，咱俩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吗？我直冒鸡皮疙瘩。”
这才是真正的萧琛衍，泰山压顶不折腰。还如此轻松，不愧是萧氏后人。“好，琛衍。你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痛快，这才是我认识的长风。狠绝凛冽。请~~~”萧琛衍掩饰不掉眉宇间的喜色，一个请首，邀长风内室详谈。
长风啊，你这是自投罗网，我不打算放你离开了。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长风走进内室，被眼前的家什紧紧一窒，这&8226;&8226;&8226;这不是她在帝都的相府里的布置吗？居然一模一样，桌上还摆着相同笔墨纸砚，甚至摆放时位置就如当初离开时摆放的一样。这&8226;&8226;&8226;这&8226;&8226;&8226;&8226;
屋里还飘着若有似无的的熏香，轻轻地香气像少女柔荑拂过心田，是那么的安心。琛衍看着长风出神的样子，很是满意。从长风身后轻轻将长风拥进怀里，惑人的魅声仔长风耳边低缓“喜欢吗？你知道我每天躺在这里。就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一样。别在离开我了好吗？”
琛衍的声音似梦如幻的幽幽飘来，长风的脑子恍惚一阵，暗怔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体内有股气，由头至顶冲至面目。长风感到有异，暗自运功冲散这诡异的内气。
长风定定心神，轻轻挣脱琛衍的怀抱，旋身转向“琛衍，你这时又何苦呢？！”
“呵呵，长风。来坐坐。”琛衍也不恼，拉着长风坐在雕花圆几上，随手帮她倒了一杯芳香四溢的醇酒。“长风，为了我们再次重逢，我敬你！”
对着琛衍，长风存着一些愧疚之感，当初自己对萧似权痛下杀手是顺应天命，而伤了琛衍&8226;&8226;&8226;唉&8226;&8226;&8226;
“好。琛衍我先干为敬。”长风说完一仰头，醇酒入喉甘凛浓香，这酒甜得不似平常，入腹竟热热不已，瞬间通身爽利。
“长风，你清减了。这几年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你可知道我很惦记你！”琛衍放下酒杯，一如往昔的温润。
“琛衍，你可恨我？当初你父亲毁于我手，你又被我所伤。郑氏一脉受牵连的亦不在少数，我&8226;&8226;&8226;&8226;”
“长风，你别说了。父亲的事我不再过问，我只要你。”萧琛衍打断长风的话，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目的。
“琛衍，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好，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徐有道是不是相互勾结再次犯上作乱。曾凌是不是对陆璟元下毒，趁机夺了落霞关五万精兵；当然，西夷之中亦有必有你们的内线，鼓动西夷对我天曦再次进犯；这一切的一切，你在其中扮的是什么角色？或者你就是这次叛乱的首脑？”
长风一口气说完，眼眸中的冷冰寒意，吐出的话如只只利剑直射萧琛衍。长风已经感觉到，琛衍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琛衍了，满腹的阴谋、虚假的笑容，他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温文如玉，谦谦君子的萧琛衍了。现在的萧琛衍带着一副虚假的面具，用笑容掩盖了一切的情绪。
萧琛衍，你我之间的争斗正式开始了。
“呵呵”萧琛衍单手衬腮，眼儿媚丝流动，低低如泣的浅笑，使长风浑身一紧。“你说呢？”又把疑问抛回给长风。
“琛衍，我不想和你打哑谜。我今天来的就是要解你们的目的。天曦不需要战争，百姓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琛衍，不要行逆天之事。”琛衍，我不想与你为敌。不要一错再错。
“逆天之事？呵呵呵，长风。你这个天曦第一女相怎么越来越老气横秋了。哎呀，笑死我了。逆天之事&8226;&8226;&8226;&8226;？”仿佛长风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萧琛衍乐不可支的拍着巴掌。
“这天下本就是我郑王一脉的。当初先皇用了什么手段获得的大位，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乱党，没错。可他呢！弑父夺位，残害手足。这种人也配称君。长风这种人你不值得为他卖命。”萧琛衍的声音满含决裂的恨意，周身散发一种来自幽冥地府的冷意，仿佛此时他正是一位复仇的勾魂使者。带着毁灭、愤怒、狂暴，莅临人间。
“先皇已登极乐，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我不想理会那些陈年往事，我只看现在。我不允许再有叛乱的事发生，我曾发誓保护天曦每一寸土地。如果有人蠢蠢欲动。我不会手软的。”
“现在？现在你知道什么？长风啊长风，说起来你是最悲哀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能为相吗？你知道为什么先皇对最钟爱的大皇子不闻不问吗？你知道你爱的人萧淳昊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你&8226;&8226;&8226;你在说什么？淳昊？淳昊，怎么了？”面对萧琛衍咄咄逼人的追问，长风一时间脑子混乱了。不会的，淳昊是中箭而亡，是西夷人的诡计。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不会。
“怎么不说话了吗？害怕了？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知道淳昊是被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你心目中敬重的先皇下毒所害死的事实。”萧琛衍步步紧逼，完全不留喘息的机会给长风，一下挑开了那道长风早已察觉的真相。
可长风还是懦弱的想，不会是先皇，不会。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住口”长风高喝，再也无法忍受萧琛衍质问，她感觉有人掐着自己的喉咙，再说下去她就要崩溃了。“琛衍，胡言乱语也到此为止。我不相信”
“长风啊长风，你是中了萧淳昊的邪了。好，我慢慢的告诉你。”萧琛衍倾身靠近长风身边，修长的手指撩起长风落在肩上的头发，放在鼻间轻嗅“你知道自己是破军的命格吧。”
长风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命格，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父亲所遗弃，说自己是不祥之人。长风苦笑“当然知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古破军之相与七杀、贪狼，合称杀破狼，是最具杀伤力的三颗星，此星齐聚会形成‘杀破狼’的格局，到时天下一定会战火硝烟四起，改朝换代算是轻微的，灭世更是极有可能的。你是破军、淳昊则是七杀，而当时丽妃所怀的孩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萧淳佑是贪狼。所以当你们三人集聚在一起的时候，‘杀破狼’就此而成。
呵呵，你知道吗？当初先皇知道你们三人的命格之后，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杀了你。是你的淳昊以命相求才保住你的这条小命。也因此，你自幼所研习的兵法、论政、权术，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你为相的准备。
所以你才由淳昊的影卫，变成了人前的顾长风，出仕、进户部、入内阁，直至官拜一品宰相，这一切都是先帝的意思。用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来挑大梁，就算将来你有什么行差踏错的，死也只是死你一个人。
他们可曾问过你愿不愿意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