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1 / 1)
安静的韩府中,只听得一阵阵琴音从某一处角落传来,家丁、丫环、老妈子们细细地听着,“噢,是淑君小姐弹的,听说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无所不精呢,真是位才女啊!”
“是啊,是啊,就是命太硬啊,年纪轻轻就克死了双亲啊!”
“不能这样说,父母有病去世,也不是她的错啊?不过我们老爷心肠好,收留她当自己女儿般疼爱。”
“是啊,是老爷兄长的女儿,老爷对她能不好吗!”
“好像咱们夫人对她有些冷落啊……”一个老妈子小声地说。
“是啊,是啊!有什么事都不怎么叫她,她就是自己和那个她带来的丫头呆在闺房里也不出来走动走动。”
“夫人说了,她在守孝期,不让她随便出来。就连雪君小姐想找她玩,夫人总是给拦住了。”
“你们议论什么呢?”雪君的丫环阿月走到他们身边。
“没什么,没什么,阿月,你听听,多好听啊!”一个丫环上前说。
阿梅一个个地看着她们,“不要在背后嚼舌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心我告到老爷和夫人那去。”
老妈子和丫环们怕阿月告状就急冲冲的散开了,各忙各的活去了。阿月向着淑君的闺房走去。
美妙凄凉的琴音从淑君指间四下蔓延开来,她低头略有所思。
“小姐,好久没听你弹了。”阿梅坐在她身边摆弄着绣花针线。
“是啊,我也许久没有碰这琴了!今年大旱,百姓大都无收成,好多人饿肚子!”
“老爷是个大善人,给那些灾民发了好多粮食。”
“是啊,叔父这人一直是我最敬重的!”她又开始拔弄琴弦。
“好听,就是苍凉感太重啊!”阿月走到门口自言自语着。她从外堂进到内室看到阿梅坐在淑君身边正一针一线地绣着花,而淑君小姐聚精会神地拔弄琴弦。
“这主仆两人倒挺默契!”
“是阿月啊,有什么事吗?”阿梅看到阿月进来了问。
“我家老爷找淑君小姐与我家小姐下棋去。”阿月走到韩淑君面前躬身说。
“啊,可……”淑君抬起头停顿一下说。
“小姐,去吧,去凑个热闹,免得你在房间只会惆怅。”阿梅起身说。
“那好吧!”淑君不情愿地起身。
阿梅随手把一件外衣披在淑君肩上。
主仆三人经过后花园,来到前堂大厅。只见韩庄主正与雪君小姐下棋,韩夫人也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厅里立着多个丫环。
“淑君见过叔母。”韩淑君走到韩夫人面前躬身说。
韩夫人看了她一眼,“啊!”便不再理会。
“淑君来啦,过来与雪君下会,我先看看你们。”韩庄主起身招呼淑君。
“是,叔父!”韩淑君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两人的棋盘冲韩庄主一板一眼地说:“啊,叔父我看您这棋好像无路可走了!”
“哈哈,在笑我,是吧,老了,不行了,脑子反应慢,淑君你坐下,你们姐俩来盘。”
“侄女怎敢取笑叔父呢?”淑君坐了下来。
“淑君姐,既然对手换成你那我也不会客气的,请接招吧。”韩雪君挑衅性地拿起棋子悬在半空。
“啊,既然你不客气,那我下手也不会留情!”
“哈哈哈,有好戏看了。”韩庄主乐呵呵地看着她们两人。
韩夫人看着他们三人又自顾自地喝了口荼。
“三局两胜,淑君姐你真利害,不玩了,不玩了。”雪君身子往椅背上倚靠。
“哈哈,这回有对手了吧?以前我总输给你,这回有赢你的人了。”韩庄主解气地冲雪君说。
“唔,其实呢,我是让你一盘的,妹妹,要不然我怕你更坐不住啊!”说完,淑君手拿帕子捂住嘴笑。
“啊,淑君姐,你真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不理你了!”雪君背过身去。
“哈哈哈!”韩庄主看着淑君指着雪君说。
“你们爷俩欺负我女儿,我可不让啊!”韩夫人假装生气。
“什么嘛,她这回砬到对手了,怎么会是我们欺负她呢?”韩庄主笑着走到韩夫人身边坐下来。
府里的下人们也跟着偷笑。突然一个家丁从厅外急冲冲进来,“老爷,新上任的县令胡大人到了!”
“啊,他来干什么?”韩庄主不由一怔,“快快请进来!”韩庄主一挥手叫雪君、淑君回避。
“你就是韩庄主吧?想必这位是韩夫人了?”只见一个身材不高肚子圆滚滚身着县令服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些属下。
韩清豪忙迎上前,“不知县令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见谅!”
“县令大人好!”韩夫人上前施礼。
“嗯!”胡县令打量了一下韩庄主和韩夫人。
“请县令大人落座!”韩庄主吩咐丫环,“给大人看茶!”
“不知县令大人今日到这小小的山庄来,有何事劳您亲临啊?”
“方园几百里,你的庄园是本县最大的,你又是个好施善举之人,今年荒旱,本官细经察访,大都民穷彻骨,这种情况下纳粮是无法完成的。本县刚上任,就遇这棘手的问题,无法向刺史大人交差啊?只有你们韩家庄帮本县解决了。”
胡县令品了口茶,“嗯,好茶,好茶!”
韩庄主没有做声,他看出此人这贪婪像要是不拿走一些钱财是不会走的。
“朝廷的制度是丰年多收,荒年少收,县令大人!再者说,我们韩庄不是交了官粮了吗?况且还不断发给灾民粮食?”韩夫人急着说。
县令一听当场站了起来,表情怒目,“韩夫人,你们是交了官粮,不过按若大的韩庄来说,你们就应该比别人多交几倍,不是吗?”
“大人,我们每年都比官府要求的多交一倍啊?”韩夫人继续说。
“那还不够,今年与往年不同,这你们也知道。”
韩精豪看着无奈地拦了一下韩夫人,“啊,既然大人开口,本庄只有照办才是!”他挥了挥手,管家来了,“去仓库取些粮食装车,再去账房拿些银两!”
“是!”管家下去了。
半个时辰,管家过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胡县令则走到几辆粮车面前看看,又看看装银两的箱子,“少了点吧,韩庄主,你不会是打发要饭的吧!”他生气地说。
韩庄主看了一下管家,“去,再装些!”
“是!老爷。”
看着满满的粮车和木箱中闪闪发光的银两,胡县令露出了满意的嘴脸,“哈哈哈!韩庄主是个爽快之人,好!本县这就告辞了!”
“哎,县令大人吃过饭再走吧!”
“啊……”胡县令站起来犹豫一下又坐下了,“那就给庄主添麻烦了!”
“夫人,去叫厨房多备些酒菜来!”
“是,老爷!”韩夫人退了出去,“这是什么世道啊!连吃带拿的,官吃民,永远也吃不完啊!”韩夫人不满地边走边嘀咕着。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后,胡县令的肚子更圆更鼓了,他打着饱嗝手捂着肚子,“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再来啊!”他满意地离开了。一行人一抬轿子、几辆粮车游游荡荡地走远了。
“老爷,今后这种小人咱们可得小心点,这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人!”韩夫人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说。
“唉,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官有什么要求,我们民就得照办,不然能怎么办?”韩庄主无奈地说。
“那也不能由他想要就要,想拿就拿啊!”韩夫人气得皱起了眉头。
雪君和淑君来到厅堂中,见到韩庄主和韩夫人面色不悦。
“怎么了?娘!”雪君问。
“唉,有一就有二,这回来了个胡县令,我们韩家庄以后可有苦日子过喽!”韩夫人在一边叹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