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怡红院结怨虞岱林 脂砚斋群斗史湘伦(5)(1 / 1)
真是无赖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不给这些古代小流氓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21世纪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宝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金荣说:“叫你的小喽啰滚开,然后扛着你的椅子从本姑娘面前消失!”
“哎哟哟,乃们看,她像不像娇娇那个母、母夜叉?哈哈哈……”金荣大笑起来,“我缩嘛,脂砚斋的风水不好,这里的女银都四母、母夜叉。哈哈哈……”
“在人背后说坏话,小心遭报应。”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所有的目光唰唰投过去,聚焦坐在窗下的那个少年的身上。他穿着棕色的束袖长衫,黑色滚金边的小短靴,头发高高束起,齐眉勒着一条青缎珠玉抹额,阳光照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整个人散发出青春逼人的气息。宝玉一番打量,心下不禁惊叹:好一个帅气的小正太!
“四湘伦,乃缩嘛玩意儿?”金荣一脸怒容。
少年头也不抬,手指拨弄着一只球,悠然地说:“请叫我史湘伦,谢谢。”
“哼——”金荣乜斜着眼,“乃有种把刚才的话再缩一次。“
少年史湘伦微微仰了下巴,面不改色:“听不明白吗?我说,你的报应马上到了。”
话音一落,只听“哗——”一声,一桶水从金荣的背后泼来,金阿福顿时变成了落汤猪。“呀……”在众人的惊乍间,一道视线拉开,人群外,一个红衣女孩正拎着水桶怒视金荣。
“我说过,如果你再诋毁我我就让你好看!”女孩大声道,脆生生的声音越过金荣头顶,在屋梁上回荡。说完,她扭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金荣这才恍过神,又回头,指着史湘伦说:“乃们四一伙的!”他气急败坏地挥了挥袖子,冲左右大吼:“还愣着干撒啊,动叟啊!”小厮们听令,一窝蜂涌上来,抄起桌子上的茶碗书匣向史湘伦砸去。
史湘伦毫不畏惧,他灵活跳起,一个后空翻避开攻击。落地时,随手放下球,一脚凌空飞射,击中金荣油光油亮的脑门。“耶!得分!”史湘伦一拍掌。金荣坐倒在地上,捂着脑门破口大骂:“好小子,动了兵器了!全都给我上!”
一时间,满屋子人声鼎沸,乱成一团。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群架!哇塞,过瘾了!宝玉急忙跑上前,也想抄家伙加入正邪较量的战斗,正找称手的武器,突然下边有人拉她的裙角。
宝玉低头,看见讲台下,蹲着刚才发飙的那个红衣女孩。她招手,示意宝玉过来。看着她乌溜溜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的大眼睛,宝玉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好感。于是,两个人很快挤在一块联络革命友情了。
“你叫娇娇啊?”
“嗯,你呢?”
“甄宝玉。”
“我十三岁了,你多大?”
“哇,小LOLI啊!我都十八了。哎,你这么小,怎么拎动一桶水的?”
“那桶水是史湘伦拎的,藏在门后,我早想教训金荣了。”
“咱们不去帮忙,史湘伦打得过他们吗?”
“放心吧,他们一群饭桶,根本不是史湘伦的对手。”
“这是什么学校啊,怎么三教九流阿猫阿狗之类的人也有?”
“这里的学生都是富人家的公子哥,也有一些是他们的穷亲戚沾光来的,真正念书的没几个,但史湘伦不一样,虽然他也出身仕族,却没有一点臭习气。”
说话间,史湘伦又打倒了几个,果然占了上风。娇娇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史湘伦会赢吧。”宝玉看着满地的狼籍,不无担心地说:“这里天天都打架么?”娇娇摇头:“不是,李先生在的时候他们可不敢。”
话音未落,只听头顶上“砰”一声,满堂的哄闹戛然而止。娇娇吐了舌头,说糟了,然后两人同时伸出半个脑袋。宝玉定睛一瞧,桌案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国字脸,嘴角垂下两缕飘逸的胡须,戴着灰色的头巾,穿着灰色的长衫。唔,这个人就是李纨先生吧,长得挺好看的呢!
宝玉正揣摩这位身材像模特一样的老师会怎样发飙,耳边突然吹来一丝冷嗖嗖的风,她脊梁骨一阵发冷。“桌子底下好玩吗?”好耳熟的声音。
宝玉歪头,恰好迎见虞岱林探下来的头,他眯着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满脸好奇。
好吧,我承认不是冤家不聚头,但为什么,每回都是这只带鱼居高临下呢?宝玉费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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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群架的后果是:史湘伦和金荣以及他的爪牙喽罗一干人等去门外的走廊上罚站,书童娇娇被责令回书房面壁思过。
训叱完毕,高大的李纨先生从台上走下来,对宝玉微微一笑,亲切地说:“你的事情我听你父亲说了,今天头一回上学,脂砚斋的规矩得知道,这里比不得府上,不可散漫,你若是淘气,我一样会罚的。”说着一边翻书,一边询问道:“可曾读过《四书》么?”
宝玉摇头。
李纨先生又问:“《庄子》呢?”
宝玉又摇头。
李纨先生叹了叹,说:“罢了,不问这些。你在真真国三年,虽然开了眼界,想必礼仪也忘了不少,我们先学学礼吧。”
宝玉趴在桌子上,像听天书一样看着李纨先生的嘴巴一开一合,不知不觉眼皮有点沉。无聊地转头,窗外,史湘伦依然昂首挺胸,而挂了彩的金荣却像一只焉了的茄子。与其坐在这里听天书,倒不如去走廊上罚站呢,还能吹吹风看看风景,宝玉打个了呵欠,又看了看坐在身旁不远的虞岱林,他拿着毛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转了一圈,目光又锁定在李纨先生一开一合的嘴巴上。好困诶……在打了N个呵欠之后,宝玉一头栽进书堆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觉睡醒,宝玉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发现窗外一排罚站的人已无踪影,而台上的李纨先生也不见了。
“小姐……”茗烟站在一边,小声唤道。
“他们人呢?”宝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茗烟递上茶,说:“都走了。”
宝玉这才觉得口干,赶紧接过来一口气灌下去,示意茗烟再倒一杯,又说:“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茗烟倒着茶,哧哧地笑:“奴婢喂好马回来,恰巧看见李先生站在小姐的座前,手里举着戒尺,迟迟不打下去。”
宝玉嘘了一声,说:“他一定是看我睡得又香又甜,舍不得打。”
茗烟嘿嘿一笑,低头凑在宝玉耳边说:“当时表少爷也站在旁边呢,他对李先生说,小姐听说要来脂砚斋上学,昨晚连夜收拾纸笔,还温了一夜的书。李先生听了,这才不忍心打。”
“切,完全是胡扯嘛,人家明明睡得很香。”宝玉拍了一下桌子。茗烟连忙摆手,又向那边指了指。
宝玉转脸,才发现虞岱林还坐在那里,依然旁若无人地写着字。宝玉闷哼了一声,吩咐茗烟去叫锄药和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