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十五章(1 / 1)
说罢,俯唇下来,含住了她的唇瓣。梅枝浑身一激凌,身子便有些僵了。想想她还没有出口的对明月的承诺,她本能地想挣开,但忽然便划过了无忧子的话:“你能以情压他,不要刺激他……”她便不动了。
振远感觉到她的变化,将她搂得更紧了。唇在她的眉眼脸颊处轻轻重重地扫过,又重新占领她的唇瓣。他吻得细致缠绵,不象那日望子峰上的狂野,身上的热量一波一波地传来,熨烫着梅枝,梅枝的身子在他怀中微微地颤抖了。过了很久,振远才放开她,眼中都是温暖的笑意:“枝儿,你也喜欢我的。”是个肯定句。
梅枝浑浑噩噩间觉得无忧子出的真是馊主意。她这样顺着,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啊?或者,她必须得选择永远和振远在一起?想起明月清如泉水的双眸,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明月见振远安然,眼中也有些淡淡的喜色。然而看到梅枝看振远关切的目光,振远看梅枝时眼中越来越浓重的爱恋,又不由得苦从心起。或许真的要等到振远遏制了魔性,梅枝才会安心地回到他身边吧。
梅枝对他,倒也没有疏淡。入睡前总也要拉着他说一会儿话。这晚,梅枝颇认真地对他说:“明月,我想清楚了,我自然还是更喜欢你一些,因为跟你在一起时更开心。可是,现在振远这个样子,我又不安心。如果我跟着你就走了,不理他了,又会觉得对不起他。无忧子又说不能刺激他,免得激起魔性。我们的事还是等想到办法压制住振远体内的魔性再说吧。他自己也在努力压制体内戾气,他需要一个转化的时间吧。”
明月早已料定是这个结果,依旧替她掖了被角,吻了她额头道:“好吧,我知道你向着我便行。我当然愿意等,或者说,我们抓紧些时间找到最有效的办法压制他的魔性。我可不想采纳无忧子的馊主意。”
梅枝一笑:“我也觉得馊。可是有点希望总要试试。我会管好自己的。”
明月下楼时,振远还在楼下,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明月道:“你一直想要抱她,给她温暖。现在做到了,满意了?”
振远默然。明月略带了嘲讽道:“其实你并未满意。你抱过她了,你给了她温暖,她也给了你,你还会想着吻她,吻了她之后或许又想夜夜陪她,再之后又是天长地久,欲望是无止境的。我没有资格指责你,因为我们都是这样的。但是我希望在她做出选择后,你只记得你最初的,已经被满足了的愿望。”
振远抬起眼,平静地与他相对:“是,我承认。当初我便说过,你可以照顾她,我也可以。如果最后她还是选择你,我自然会让她安心。”
明月走出小楼时只觉夜空乌云沉沉,仿佛又一场雪即将到来。
隔了一日,振远的伤口果然愈合无痕,梅枝知道那是魔强大的愈合力开始显现了。伤好了,振远说,我还得去那里看看。梅枝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一向依着她的振远这回却摇了头:“枝儿还是莫去了。我快则今晚,慢则明晨,必定回来,再破他几个阵子,逼聚云出来而已,这回也未必能逼他出来。”
梅枝想了想,让庄里人去请清风道长,她不去,让清风跟去看看,也好放心一些。庄人回来却回报道:“清风道长不在。整个元朴观中只剩守门人了。据说,是去伏魔去了。”
原来那天道盟终于也想着要伏魔了么?
晚上,振远还未回,清风与无忧子却上别庄来了,两人面有尘土,道袍也有些破损,有些狼狈。彼时,梅枝和明月正在吃饭,忽听人秉报道长来见,也吓了一跳,隐隐地觉得出大事了,忙让人请了进来,又吩咐多添碗筷。
清风带来的消息倒真教梅枝有些被惊到,又有些无措。
天道盟今日果然是去皇陵设阵伏魔的。他们也发现了设在皇陵附近的大大小小的阵式,应该是由许多小阵组成一个大阵,但那些个小阵至少被人毁了一半以上,但也看出有修补的痕迹。所以天道盟便将人手分成几个小组,分别探入阵内。有一个小组遇上了也在毁阵的振远,也不知怎么搞的,误以为振远是主阵的魔星,便上前动了手。据说,振远先前根本不屑于与他们动手,后来终于恼怒,将那几人摔出阵去,有一人摔得不轻,估计小命也差不多了,结果就犯了众怒,天道盟的人阵也不破了,光来围攻振远。
据说振远被激得魔性大发,连毁阵带伤人,天道盟前去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无忧子和清风大声叫振远,想要阻拦他,结果在混乱中也弄得狼狈不堪。
“后来呢?”梅枝皱了眉头问。
清风道:“后来振远甩开他们就走了,走时竟如烟如雾,追之不及。”
明月问:“那你们叫他,他作何反应?”
清风道:“他神志应该清楚,认得我们,但却不肯与我们说话,也不听我们说话。”
无忧子叹息道:“依这样子,魔性是越来越重了。我看只有吉祥寺的人才能想出办法。这个觉空,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抚州距此甚遥远,我等就算有快马,来回也得十几二十日,那时便不知振远会有什么变化了。”
明月想了想道:“抚州吉祥寺,我去。梅子,你要想办法尽快将振远寻回来。也不能一人去,让清风陪你。”
他说得干脆果决,梅枝和清风都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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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清风对梅枝说:“觉空上师没来之前,看来还得靠师傅的办法了。梅枝,你要辛苦了。”
梅枝道:“你这话说得忒瘆,感觉我要舍生取义似的。他是振远,我不用卖身的。”
两人猜振远会在哪里。梅枝想起他曾说毁阵的目的之一是逼聚云出来,那这样闹了一场,他会不会直接去找聚云了呢?
梅枝道:“去国师府?”
清风摇头,聚云到目前为止还未被抓到把柄过,振远不会主动去国师府寻事的。
梅枝又道:“那他在皇陵里?”
清风想想,大约也是这么回事。那阵法虽是临近了皇陵,但到底不是在皇陵里,如果振远进了皇陵,他们两人倒还真没办法进去,怎么对付皇陵口守着的禁卫军呢?他们两人又不象是振远,还能烟雾化。
清风道:“如果进了皇陵,我们可没办法。要不就找诚王讨主意了,即便是诚王也不能带两个与皇家毫不相干的人进皇陵吧?”
这可真是有些头痛了,偏生两人越想振远进皇陵的可能性越大。
两人决定今夜就先去诚王府求助。
这么晚了还上门拜访,诚王府的门人本是不耐烦通报的,但看到是梅枝,便又颠颠地进去通传了。
李玉田见是梅枝两人,有些惊讶,听了两人转述的事,更惊讶了。望着梅枝道:“振远是你的行头吧,现在竟然入魔了?”
梅枝忙解释,说振远虽说是入了魔,但到目前为止还是有理智的,并未做出太出格的事。
李玉田沉吟道:“这事还真不好办。你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入了皇陵,我没有足够的理由带你们进去。要不这样,明日,我派人与守皇陵的禁卫军统领说,让他们先在皇陵内查查,是否有人侵入,然后再给你们回话。”
梅枝眼中都是担忧:“可是如果他发现禁卫军在搜查他,会激起他的怒意,会不会不可收拾啊?”
清风也点头道:“现在只有梅枝的话他才会听。”
李玉田道:“那我可以让他们小心些,发现了只回报,不作任何行动。”
梅枝无奈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梅枝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希望,振远说过最快晚上,最慢明日凌晨他便会回来的,希望自己回去后他已经回来了吧。
然而梅枝回去,振远并未回来。
这一夜,梅枝在自己房内来来回回地走着,梅秀收拾好了床铺,她也不睡。梅秀只好陪着,过了好一会儿,梅枝才注意到梅秀还没有歇息,催着她去睡了。
四更天的钟漏已响,梅枝听在耳中格外凄楚。虽然房内烘了炉火,但梅枝还是觉得寒意入骨,渐渐地支撑不住了,裹了被子,合衣倒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湿暖的东西在她脸上缓缓拂过,又觉身边极暖,不由自主便靠了过去。及至她翻了个身,伸手触到了什么,方觉有些不对,倏地睁开了眼睛。
这段时间内她早已发现她的眼睛能在暗中视物,因此毫不费力地便认出眼前端坐在她床前,正微微俯视她的男子正是她担心了一夜的振远。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搂定振远的脖子道:“振远,你终于回来了!”
振远的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枝儿,你一直等我?”
梅枝想起了什么,正要缩手,却又被振远牢牢圈住。她不敢抬眼看他,道:“是啊,听说你跟天道盟的那些人起冲突了,我担心了一晚上。”
振远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如星子,他将梅枝狠狠地揉进怀里,低声呢喃道:“枝儿,枝儿!”
梅枝脸红心跳,却又有种莫名的甜意淡淡地泛上心头。良久,她才猛然惊醒,天呐,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慌忙转移话题道:“嗯,那个,你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睡了。这几日你不会再出去了吧?”
振远犹豫了一下道:“你不想我出去?那我便不出去吧。”又扶着她的腰将她缓缓放倒,说道:“那你睡吧。”
梅枝这才发现自己外衣鞋子统统被脱掉了,穿着中衣,而之前她是坐在床上的,合衣胡乱地裹了被子。她看了看振远:“你帮我脱的衣服?”
振远“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不脱衣服,容易着凉。”
说罢,又在梅枝额头烙了一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梅枝之前习惯了睡前明月陪她说话,吻了她再告别,只想着这几日睡觉怕是要觉得少了程式。而现在,振远做来依旧是那么自然,梅枝心里却如滚水,沸腾不止,想拒绝却又舍不得拒绝。
梅枝不知道明月要何时归来,明月的行程虽快,但到了抚州,请了觉空后却未必能象去时那般迅速。她算了算,也许要十日。这十日,她是要确保振远在她身边的。
她也不想闷在梅家别庄,京城里还是去转转的。明月不在,无枝馆她还得去照拂着,但元朴观她却是不想去了,看到那些天道盟的人,只能让她生气。好在清风,还时不时地来梅家别庄转转,有时也和振远一起陪着梅枝逛逛街市,在外吃吃饭。
流年不利,外面的谣言也是满天飞。平民百姓间传来传去的是皇室的权力斗争,说是三皇子在皇陵附近发现魔迹,正组织人手伏魔,很有崇拜感。然而说起魔,除了城效京西的百姓最近逃进城较多外,也没有引起过多的喧哗。
振远归来的当日,梅枝便派人去诚王府和元朴观都去通报过了。但没曾想,禁卫军还真的在皇陵中发现了魔的蛛丝马迹,梅枝知道那自然不是振远,必定是那聚云了。李玉田也推断,聚云因为要主持皇家祭祀,确实有条件进入皇陵。但目前也只得一些线索,到底还不能将事情串连起来。只是凭着皇陵内发现魔迹一条,李玉田便可调动军队,与天道盟人合围幽冥阵。
而在道界,流言便是关于振远和梅枝的。说魔有二个,一个还只见其踪未见其影,另一个是一位女天师以前的行头,墨发赤目,魔功深厚,一出手便伤了天道盟大部分的天师,恐怕难以平伏,搞得不好只有旧主人能收。于是也有那消息灵通的,打听到旧主人是梅枝,便也有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