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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只有一个解释,并非只有一个魔。”明月和梅枝都惊讶地看向他。
他选了一块石头拉着梅枝坐下道:“我追入云梦泽也是有原由的,我在路上本有机会收了他,却一直拖到云梦泽,就是想确认他的身份。梅枝,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百多年前的云梦泽降魔?”梅枝点头,振远就是在这一战中陨命成了六世祖的行头的呀。
“那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们遇到那龙泽魔君时,他带着一个幼儿,后来将幼儿安置在树上,与我们相斗?”梅枝记性向来好,又点头。
“其实那场降魔之战是有漏网之鱼的,便是那个幼儿。等上离大师与魔君拼了个同归于尽,我也奄奄一息,那些同道找来清扫战场时,周围并不见幼儿。当时我虽然说了有这个孩子存在,但同道们或许以为是那魔君幻化的,或许以为是我精力不济,眼花了,都不曾相信。当时我与上离大师拼力战魔君,根本没注意到那幼儿是如何离开的,所以也说不出更多的东西。这事我与支子贤也说过了,他倒是相信,但他去周围找了许久,乃至我成了他的行头后他带着我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那孩子。我只记得他是个红发。”
梅枝恍然大悟:“其实你在万灵谷看到他,便想到他有可能就是百多年前的那个小魔?嗯,他叫延泽。所以你跟到云梦泽来看看这儿是不是他的老家?”
振远“嗯”了一声,又道:“可是我现在又怀疑,当初那龙泽或许不止一个孩子。其实那场大战,正道们扫清了云梦泽,也没有找着过仇庄,它似乎跟着魔一起消失了。我当时就觉得它可能就隐在某个地方,设了结界。仇庄既不见,那它里面是不是还有妖魔便不得而知了。只是这百多年来,云梦泽十分平静,所以这事也慢慢地过去了。”
梅枝忽蹦出一句:“那国师名叫聚云,据李玉田说,他也曾去过云梦泽。”
明月道:“也有这个可能,这聚云和延泽本就是同胞,或者就是双胞,所以才这般相象。”
梅枝托了腮道:“那这国师十有八九也是魔了?天呐,一个魔做了国师。嗯,他还在宫中召集怨灵,不知道要做什么。”
明月道:“我说姑娘,你不会又要扑过去除魔吧?”
梅枝道:“其实我没这个胆,但是身为天师,若知道有魔还无动于衷,似乎那个太无良知了吧?我觉得我还是挺正义的。”
明月道:“你先掂量过自己再正义吧。你看看振远这正义的,把命给丢了。我可不想你青春貌美的时候丢了命,就你这本领,也做不了别人的行头。那我岂不是又要耗元气给你续命啊。你还是通报给那些道士和尚的好一些。”
梅枝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话说得甚无良了些,不过你是妖,我便不跟你计较了。我要是死了,那爷爷就太孤单了,哎呀,支家便断香火了。”
明月点头:“你的意思,先续了支家的香火再去送命?我倒霉一点,帮你一把,先跟你爷爷提亲,然后再努力一点,早点让你有后,你可安心去,好否?”
梅枝跳了起来,一把掐住明月的胳膊:“你,你,你,咒我啊?你还占我便宜!”
嘴里虽是如此,但一想到他说是要跟爷爷去提亲什么的,不由得心神一荡,脸上便绽出粉粉的桃花来。
明月也不躲,笑着由她掐,只点着她道:“所以你这脑子……我是跟你提点,孤勇就是愚蠢,送了命也于事无补,不如多动点脑筋。”
振远看着梅枝与明月闹,眼神却复杂了起来。然他还是沉沉地说道:“也不急于一时,静观其变吧。”
三人再回肴城,索性也不骑马了。梅枝有时由明月带着有时由振远带着,皆走得飞快,倒是那匹马跟着忒累。
梅清见梅枝寻回了振远也很高兴,便寻了个空的客房让振远呆着,而明月甫一回客栈便跟梅清告别了,说是寻到药草,先回京了。梅枝看他果然背了药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出来的。
不过明月走了,那狐狸自是又出现了。梅清晚上来看梅枝,见那狐狸好好地卧在榻下,奇道:“你这狐狸还真有灵性,你走了的这两日,我们竟是遍寻它不见,只怕是野性难驯,跑了。你一回来,它倒也回来了。”梅枝笑道:“其实这两日它一直跟着我呢。我虽说养着它,不过也是由着它四处走的,总是在我附近。”
待梅清一走,明月变回人身,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梅枝道:“你待如何养我?嗯?”尾音又轻又快,却又有说不出的暧昧。
梅枝又被迷惑,很不争气道:“呃,我是没经验养你,我只养过阿黄。”
明月一张俊脸抽了几下,摇头道:“这么没经验,不如我养你算了。”梅枝回头一想,也是,是某只狐狸在京城开医馆说是要“养家糊口”,却不知养的什么家,糊的什么口,难不成他有母狐狸小狐狸要养?这么一想,她忽然很不舒服,道:“你不是要养家的么?养我有些多余了呢。再说现在梅家会养我的。”
明月一看她那粉脸忽地转了阴,有些茫然,但一听她后面一句如此之酸,心里便甜了起来。他笑着上前拥了她在怀,道:“不养你,我哪里有家要养?我只是早做准备罢了。不能象李玉田那般富贵,但至少我能锦衣玉食地供着你。”
明月对她管头管脚的,她隐隐地感觉到他的心意,她知道自己也是有些喜欢他的,但自经历了舒深,她已不敢随便确定别人的心,故此还是有些犹疑的。如今明月这话是再明白不过了,按说他一个妖,要那些产业做甚,有的是无本的买卖可做,可眼见得这妖却是要转行当人了。
她看似是愣在那里了,脸上有些喜有些嗔,却是前所未有的娇憨。明月按捺不住,轻轻地吻了上去。眼见着梅枝没有拒绝,且将脸转了过来,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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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振远推门进来,看到这景象,叫了一声“明月”,声音低沉,语气轻淡,明月却听出些许警告的意味,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梅枝见是振远,脸上有些发烧,旋即想起了什么,跳起来道:“哎呀,振远,我忘了给你清洗了。”振远身上穿的还是梅枝给他买的那套玄色外袍,看上去是有些风尘仆仆,却并不脏,头发似乎也还清爽,这几个月未见,他并没有很邋遢。
振远的眼里掠过一丝讶色,但还是由得梅枝牵着他的手回了他自己的那间房。梅枝的包袱里带着振远从里到外的一套换洗衣裳,她离开房间时倒也没有忘记顺手拿上。
梅枝让小二送来热水,依着以前的习惯为他宽衣解带,先为他洗头发,再取布巾为他擦洗上身。她做得娴熟自然,一切都与以前没什么差别,手下的皮肤虽然有弹性依然是冰冷的,振远依然是僵硬的。但看到他身上有新伤时,她还是停了下,然后轻轻地擦过。伤口已愈合了,但总是还有痕迹。想来他与那延泽的一战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要不然收了那魔头已二十来天,怎么还呆在云梦泽中,想来是在养伤了。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便痛了一下。
及至梅枝开始脱振远的裤子,外裤还好,亵裤却是脱得甚不顺手。她只觉得振远格外僵硬,她陡地便想起,振远行动打架皆自如,早就不那么僵硬了,这会儿却又是怎么了?抬头一瞧,发现振远的眸色十分幽暗,蜜色的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她拍了拍振远的腰道:“哎呀,振远,放松一点啦。我以前又不是没给你擦过□,该看见不该看见的全看了。”
这话一出口,抱臂倚在门后看热闹的明月“卟哧”笑了出来,道:“梅枝,也就你这样的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和现在能一样么?又不是李玉田那样的人,出浴什么都叫人侍候着。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让你一个姑娘在那□洗洗擦擦的,起了火怎么办?”
梅枝却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起的什么火?振远他那么凉。”
也不能怪梅枝姑娘此时迟钝了些,因为她从来没有将振远与一个活生生的正常男人联系起来。
还没等她想明白,水盆里一道水线凌空而起直射门边的明月,明月轻盈一躲,然水线力足,竟在他的袍角穿了一个洞。
振远按住梅枝的手,接过那刚绞好的布巾道:“梅枝,我消了符,自己来便可以了。”语气倒轻柔,却是甚怅然。
他自己洗了,梅枝忽然觉得自己若是在边上观摩似乎是很不妥了,便背转了身道:“那,衣服给你放在床边了,我,先过去了。”
振远“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明月也想跟着走,振远却道:“明月,我需要你帮忙。”
梅枝出了门,转身掩上门,忽然便有些悟了,振远,不再是行头了,他已经很不一样了。
那晚,明月没有回来陪梅枝。梅枝一个人在床上很是翻一阵子才睡着。
其实振远有些古怪啊,既然早就行动自如了,又不好意思让她洗,她刚提出来时便应该拒绝了呀,可他怎么会到了那个要紧关头才拒绝。梅枝想了半天,归结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习惯了以前的相处模式,一时没有想起。
再想想明月,很有撩拨振远的嫌疑。以他与振远的熟悉程度,只怕先前亲自己前也已感觉到振远来了,故意为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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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远从容不迫地一件一件套上干净的衣裳,招来小二拿走水后才转头看悠闲地坐在床头的明月。
明月道:“你留我下来,想说什么?”
振远的眼神有些凌厉:“我以为你既已修得圆满,便该离开了。”
明月道:“我是可以离开你了,却有新理由留下来。”
“是为了梅枝?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该问的是我为她做了什么。我现在只想留在她身边。”
“你不是一向嫌弃她?”
明月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都是会变的么。你看她为小白脸伤心,让我出面劝慰她时,我说过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给她找个好男人了。你看我这不就自己送上门去了么?”
振远道:“你充其量只是公的,如何算得上是男人?”
明月道:“你问一下梅枝,妖她是叫公妖呢,还是叫男妖?”
振远沉默良久,似乎是在考虑男妖是否能替代男人。良久才道:“我如何能信你不会再伤到她?只怕她经不起第二次。”
明月道:“我也怕她不要我啊。话说回来,你又为什么回来?什么她爷爷将她托付给你,只怕都是借口,她爷爷都没有梅枝了解你。你心里就是惦记她。你也喜欢她,对不?”
振远一怔,缓缓道:“我从此以后,只能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我与她,自是不行的。但我想护着的人,我必定要护她一生。你是她那个命中人么?我瞧着也未必。”
明月道:“我知道你在她心中确实也是很重的,你不相信我,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我也没想到我会动心。但是,她为了舒深哭过,为了你失踪也哭过,我在她身边却希望她一直是笑着的。她笑起来很美,我很想留住。”
两人都沉默了,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梅清处理完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