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各自思量(1 / 1)
神女峰顶。
一红一绿两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立于峰顶之上,中间隔了一把立起来有半个人高的巨斧,一个妖娆,一个冷艳,看起来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该去把我的小月霓接来了。”柔软的声音,带着七分妩媚,三分冷意,却丝毫不会让人听人觉着怪异。
身上换了条墨绿色带子的男人,嘴角上扬,笑意仍旧不达那对冰冷的不似人类应有的绿色眸子,“我实在是等不及想感受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儿,才能让红莲‘师兄’这样心心念念。”
“自然举世无双。”低柔的声音,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魅惑十足。
这样的人儿,如果要夺这世上哪个女子的芳心,不知可有谁逃得开这惑人的魔障?
不见动作,立着的巨斧被掀飞,高高的抛起至顶点,窒了一瞬,接着锋利的斧刃朝着金童的头部落去。
人影瞬间飞出极远的距离。只留下一句话弥留在空气中。
“这个丑东西,就留着给我的‘小师妹’吧。我再去找个小的。”
这个巨斧,不过是他随手抄来的一个“很好看”,“很拉风”的道具,并非武器,可是扛了几天以后,他发现,带着这个么大的一个家伙跑来跑去的,实在是不方便的很。于是懒得再带,直接扔在这神女峰上。
流焰国,东宫别苑。
“她怎么样?”算上连夜奔回登比的那三日,已经连续四天四夜没有合过眼的男子,甚至没来得及换下满是风尘味道的一身玄色衣裳。斜靠在软塌上闭目休息,冰冷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疲惫。
“已经上了药,大约一个月时间,就能好了。”子溪立于长琴右侧下,冲着正闭目养神的人微微鞠躬,一身儒雅的气质,令人心安。
“你知我问得不是这个。”冷淡而深沉的声音响起。
站着的人却依旧老神在在的站着只道:“微臣愚昧,实在不知太子殿下所指为何。”
如今,皇族势力三分,任何一个小角色,都必需使劲擦亮眼看清楚了自己要站在哪边。六年前,太子长琴已看出了他洛子溪藏拙,却没有点破。眼下,皇后这一派的陆太医刚刚死于元妃一手导演的“错药风波”,太医院这边急需有人填补上来,一直置身事外,不与任何流派沾边他自然成了首要人选。三派人马近日来连连请他看“病”,自已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蹋破了。可他对这些宫廷斗争,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所有的“好意”一概婉拒了。
“以子溪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本太子的意思。”斜靠在软塌上的人猛然睁眼,坐起来直视着洛子溪,“还是子溪兴趣只在一只空缺的首席太医的位置上,无暇关顾其它?若是这样,倒是只需本太子一句话的事情。”
开玩笑,推他上那风尖浪口作甚。
明明是要挟人的话,竟然被他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这个人,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温柔和善的“太子”长琴了。深深的凝视着那对直直的注视着自己的冰冷不带感情的黑眸,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六年前的那个人。以及那对沉静如水与世无争的眼眸。
当年怎么可能想得到,那样通透的一个人,有一天,竟会戴上这样冰冷无情的面具。
他定定的看着,心中无限思量。
初回皇宫,便纵容自己带回来的女子在死敌面前随意杀戮,他究竟有何依仗?子溪自然想不到,长琴他跟本也没有依仗,他带回来的女子,并非自己所能掌控。
他的回归,会给相对平静了六年的皇宫,带来一场任何人也无法承受的腥风血雨的,轻轻的叹息。
“既是太子殿下选的人,随便是哪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此言一出,他的立场,便是明确了。
嘴角微微上扬,洛子溪这个人,最是怕张扬,让他坐首席太医的位置,自然是比杀了他还难受,那些人均以鱼儿最怕的东西为饵,又怎么可能钓得鱼儿上钩。,
“你刚刚说她的声音,再过一个月便可好了?”塌上的人儿,这才问及这个明显不对劲的问题。
“是的,姑娘声带破裂的情况,其实并不严重,这样的破陨,幸运的只需要花些时间,它也可自行恢复。也许是因为她长年吃着各种各样的药,影响了恢复。”沉稳的声音,顿了一顿,“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潜意识里不愿开口。”
剑眉轻挑,有一丝意想不到。
“还有……”
还有问题?
“姑娘,似乎没有嗅觉……”
流焰皇宫
在清和宫中休息了一天,才艰难的从自己可能就是勾茫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中解脱出来。
皇后没料到我见到自己时,竟会是那般反应。却什么也没多问。只说我刚刚上完药,有些疲了,直接让人安排我去休息,我又时睡时醒的眯了一整天。
之后几天里,我终于明白禁闭的意思了。慕容的一句话,让我这三个月里面,不能迈出清和宫一步。
这情况还算是好的,一般人关禁闭,那就是随便关在哪个黑暗的小房子里安安静静的待着,不得出去。我却还有一个诺大的清和宫可以稍微走动一下。
实在应该要感谢“六皇子”殿下的宅心仁厚了。
按说,皇后还得亲自教我宫中礼教,不过她好像特别的忙,虽然住着她的地方,但我天天待在厢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连见面都是极少的。
东宫一场大火,连烧了三日三夜,才勉强被控制住。
宫里安安静静的,因为都听说了我杀人手段的血腥残忍,加之我又是哑的,被派来服侍我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能不跟我说话,绝不开口,就好像当年待在红莲身边的我,如非必要,可以整年,整年的不开口。
大段大段的时间,被消耗在寂静之中。
皇后派了宫人来教授我生活在这个世间,起码应有的常识。
那些人说的东西,包含面非常的广,听得我实在奇怪,人跟人生活在一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叫作礼教的东西需要遵守。
问她们,这些礼教从何而来,没人说的清楚,只说是祖上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从来没试过这样,有人教着,去学东西。大约众人都认为我马上就是太子妃了,打头告诉我的,就是夫妻,夫人,正妃,侧妃……等等这些名词。
长琴在几乎当着所有人的面都说过,我是他的“夫人”“太子妃”。他认为我会陪着他一辈子?
她们是说,夫妻要相守一生的。
不知为何,心里渐渐生了一些无可名状的异样,跳动的频率,微不可察的乱了一下。
我们相处了五年,他明明对我一直是很冷淡的。
可是第一次相见时,他说“我等你长大。”
我乖乖待在殿内,背颂着宫人教的东西。丝毫不知外面,因为长琴的归来,致使整个朝野暗流涌动,一夕之间,所有或明或暗的势力,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