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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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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在我这里用过晡食.席间我们也就不再谈论政事.之后杨广又要去处理些事情.临走前问我晚间作何消遣.

我想了一想.答他:“我想去骑马.可不可以.”

杨广叫过张宝鉴來.吩咐他前去准备.

我笑说:“我才不要身后跟一大队人马.那还有什么意思.”

杨广拍了拍我的面颊.道:“一大队沒有.一小队一定得有.你骑马还不熟.别逞能.”

现时我们住在榆林的行宫中.比不得在连谷.要出了城才能畅快地骑马.若按我的意思.我便骑马出城就好.张宝鉴却道:“娘娘.别让奴婢为难了.”也只得作罢.

甲兵帐营都在城外.城中所宿皆是百官.我坐在车里.从车窗漏格里有一眼沒一眼地往外瞧着.榆林郡城必是因皇帝到來大肆修整过.路边的民宅外墙一‘色’雪白.看着簇簇新.又因现在百官都在城中.道上有许多牛车來往.颇显热闹.

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视线.一刹那我也未分辨清楚.待再想看清些.又怎么也找不见那身影了.

“停车.停车.”我不由自主地吩咐.

车停下來.

我挑起车帘探身向外.为了看清.索‘性’连面帷都提了起來.沒有.沒有看见那个人.

或许是错觉.

‘侍’从们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慢慢地放下面帷.正要吩咐继续.忽听有人在喊:“六娘.六娘..”

街那头.有个人蹦着高向我挥手.一面满面兴奋地跑过來.手里还抱了什么东西.一路跑一路掉.连忙俯身拣.看着极是狼狈.

“什么人.如此放肆.”张宝鉴立在一旁.作势要上前呵斥.

我拦住他.“那是将作监的李‘春’.”这么一说.张宝鉴自然明白他和我必有些‘交’情.便不作声了.

李‘春’还是老样子.怀里抱着一堆不知做什么用的零件.蹬蹬跑到我的面前來.笑道:“真是想不着.居然在这里碰见你.六娘.你怎么会來.”

我笑笑.“自是随我家郎君來的.”

从前他们当然也打听过我的身份.但想必沒有结果.此刻也不会再追问.

我忽然想起一事.忙又问:“李三郎.二郎也來了这里吗.”

“怎会.二哥此刻不知在哪座山间快活呢.”

我缓缓吁了口气.心想刚才大概真是看错了.也可能.我看见的正是李‘春’.却误将他当作了李季.

“六娘.你住在哪里.改日我去找你喝茶.”李‘春’兴冲冲道.

他因为从前和我相处久了.彼此熟不拘礼.所以不假思索就这样说.他却不知道.从前我在宫外的府里.身边宫‘女’宦者都是挑拣过的.见怪不怪.才叫我可以肆无忌惮.此刻我身边的一大半不是那时府里的人.只怕面上不显.心里也在惊诧了.

这也无从解释.只好避而不答.又问他:“你此刻做什么去.”

李‘春’说:“至尊要在城东设帐.宇文公让我帮忙.”

“哦.”我点一下头.

李‘春’忽又说:“六娘.你有沒有时间.你一向颇有奇思妙想.你若有闲.有些细节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好隔了面帷.不觉十分尴尬.我轻轻咳一声道:“可是不巧.我正有事.不如改日.”

“那……好吧.”李‘春’面上颇显失望.

我却不能够再停留.匆忙辞别.退回车内.

车向前行.忍不住由漏格回望.见李‘春’兀自站在路边发愣.

我出城去.略略骑了一回马.只觉无聊.一则榆林城外毕竟不比得连谷一望无际的草原.二则.身后一队‘侍’卫亦步亦趋地跟着.更有个张宝鉴唯恐我还不够无趣.不停地嘱咐着“娘娘小心”.因此.不过玩了小半个时辰.就回去了.

刚进房里.晴婉就告诉我:“皇后晕过去了.”

“啊.”我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听说.就是好好地坐着.忽然就倒下了.”

这一说.我连衣裳也沒顾得上换.就匆忙赶过去了.

行宫比不得大兴宫、紫微宫.我和皇后的住处.只隔了两重庭院.我过去时.从廊下至院子里皆立满了人.鸦雀无声地静候.一见我去了.人群自动向两旁分出路來.我直接进了屋里.

萧皇后的贴身‘女’官正提着手帕抹眼泪.见了我兀自要行礼.我不耐烦地说:“你先不要哭.皇后怎么样.”

“太医还在里面诊治.”

“人醒了吗.”

“沒……”

我径直进了内寝.

大白天重帷低垂.房间里点了数盏纱灯.映得四下里一片哑哑的紫.烛光无风自晃.颤颤不定.

一个太医监跪在‘床’边把脉.另外的两个站在一旁.看他们惊惶不安的神情.我心里便是一沉.

萧皇后仰在枕上.沒有醒.眼睛紧闭.口‘唇’微微地咧开.有白‘色’泡沫挂在嘴角.肤‘色’呈现出诡异的苍白.面颊却又带着两团暗红.像胭脂硬画上去的一般.

我走过去.两个太医过來行礼.这种时候.谁也有心思理会这些.我随便摆摆手.叫他们退开.

离得近了.太医监额头上的汗亦清晰可见.在灯火下泛着微微抖动的光.也不知是人在抖.还是烛火在抖.

寂静似乎格外漫长.仿佛一直要延伸到世界末日.永不到头.

我沒有催太医监.是不想打扰他.也因为正有一种不祥排山倒海而至.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杨广已经进了屋子.

“怎么样.”

他的声音并不算得很响.却让屋里的人同时受了惊.只见墙上几个人的影子都微微一颤.

太医监放下手.回身叩首道:“依愚臣所见.皇后是……是……”

“啰嗦什么..”杨广怒喝.

我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要他平静下來.

杨广深吸了一口气.放缓语气.“说.”

“皇后是.中风了.”

“胡扯.”杨广脱口而出.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总觉得中风是老年人的事情.以萧皇后的年纪.怎么也不该得这样的病才是.但是我总比杨广要平静些.想着世间的事.也沒有绝对.便问:“皇后年纪还这样轻..你可要拿准了.”

太医监虽战战兢兢.但仍答了个“是”字.

我见杨广的脸‘色’十分难看.绷得笔‘挺’的面孔.眼睛里闪着不知是惊是怒是惶然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其实中风的诊断并不难.他自己也是晓医理的人.怎会不知道.太医监更加不会出错.

我紧紧手.轻声提醒他:“阿摩.治病要紧.”

杨广惊醒过來.沉声问起几个太医如何医治如何开方之类的事情.这些我并不懂.我走到‘床’边去.旁边小几上放着水盆.我绞了把手巾.替萧皇后将口角的黏液擦掉.但是很快的.又有黏液淌下來.

“姐姐、姐姐.”我叫了她两声.我不知她究竟是有知觉的.还是已陷入深度昏‘迷’.其实我倒更希望是后者.

重帷阻隔了外面的阳光.叫人不辨季节.明明是六月的天气.我却莫名感觉一丝寒意.杨广犹在听太医监奏陈.我紧紧前襟.走出内寝.

‘女’官们都在外间候着.我让别的人都出去.只留下了平日和萧皇后最贴心的陶尚仪.

我不想给她任何回避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什么事皇后才会这样.”

“沒有事.今天用过晡食.皇后领着我们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还看了看‘花’.回到屋里说坐着聊会闲话.谁知说了沒两句话.皇后忽然就往榻上栽倒了.”

和晴婉说的一模一样.沒有漏‘洞’.

我冷笑.“怎么我听说的.全不一样呢..”

陶尚仪并不是因为玲珑八面才被萧皇后宠爱的.她小时候是萧皇后母舅张家的邻居.那时张家家贫.陶家对他们也多有襄助.陶尚仪又素來和萧皇后‘交’好.只是姻缘不顺.少年守寡.萧皇后被聘为晋王妃之后.索‘性’将陶尚仪接进宫來作伴.

她是心思实诚的人.不觉察我在诈她.话语间便‘露’出迟疑來:“沒有……真的沒有.娘娘……是听谁说的.”

“你不用问我是听谁说的.现在是我在问你..出了什么事.叫皇后这样子.你也知道这事的分量.非同小可.难道你要等事情闹开了闹大了.再不能收拾了.才肯说实话.”

陶尚仪神情越來越动摇不定.我晓得自己离真相只一步之遥了.然而我的心里只怕也如她一样动摇不定.惶惶的.惴惴的.悬着挂着不知道什么将会发生.

“你素來对皇后一心一意.皇后也待你作身边第一等的人.就算为皇后..你想想.若事情闹起來了.你要皇后怎样.你可是要索‘性’葬送了皇后才觉……”

“娘娘.”

陶尚仪“扑通”跪倒.

“皇后是听了一句话.唬煞了才……皇后素日人前人后都赞娘娘.求娘娘作主.”

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掌心里隐隐地渗出冷汗來.那句话.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像萧皇后这样一个人.不是沒见过世面沒经过风‘浪’.一句话就能让她这样.会是什么.

“你说.”

陶尚仪膝行到我面前.声音压到了最低:“是有人要趁着这一回出塞行刺至尊.趁‘乱’夺位.”

我惊得一战.我以为我自己跳了起來.其实沒有.我只是呆坐着.耳边嗡嗡作响.瞬时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有.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是谁.……谁要行刺.”

陶尚仪抬头看了我一眼.万般为难地‘欲’言又止.忽然捂住了嘴.只默默地淌泪.终究不肯说话.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很难形容这一瞬间我的心情.也许刹那最清晰的感受.是深深地同情尚在病榻上的萧皇后.果真如此.也就难怪她不肯醒來.无论作为妻子.作为母亲.还是作为皇后.都何堪面对这样的情形.

定了定神.我俯身拉起陶尚仪.让她坐在我的身边.我用极轻的声音仔细询问她事情的经过.然而.实在也沒有什么新鲜的.所有的内容就只是那一句话.而通报了这句话的人.是萧皇后安放在杨暕身边的一个亲信.

从陶尚仪的话里.我知道自上一次杨暕抢民间美‘女’入府的事发作之后.萧皇后对这个儿子的监管也严格了许多.然而.从表面上看起來.杨暕倒也老实了不少.似有改过的模样.萧皇后本來还为之欣喜.原來.另有谋算.

我沉声道:“皇后可说了什么.”

“哪里说过什么.皇后让我也出去.自己坐着.我沒敢走远.忽然听见屋里‘咕咚’一声.我连忙进去.皇后已经倒在那儿了..娘娘.如今皇后这样.该怎么办呢.”

我沉默.

远远的.晴天惊雷滚滚而來.沉闷地从头顶响过.我站起來.走到窗口去看.院子里兀自满地的阳光.宫‘女’宦者们依然垂手立了听招呼.一动不动.像满园参差的泥塑.全失掉了生气.变成一场诡异的展览.

我站在那里.身上觉得冷.别人看我一定是沉思的模样.其实我脑子里是空的.当然.我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类事.在这个至高无上的家庭里.微笑下隐隐藏着刀光剑影.所以我的反应过度.大惊小怪.我承认.可是.若我心平气和地对待这样的事.则说明我已麻木.诚然麻木减少痛苦.然而亦减少生趣.从前我只想做一个旁观者.只想割裂杨广与政治.将他单纯作为男人的一面留给我自己.那个时候.我巴不得自己麻木一点.好看不见另外的那些东西.然而.现在我明白.这终究还是我的一厢情愿.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曲曲折折.才肯正视这一切.我晓得.我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圈子.我既然决心踏进去.就只得一一面对.心里再厌恶再悲凉也好.但我不可以麻木..麻木了即意味着我失掉了自己.我本來就不为着野心.亦不想与魔鬼‘交’换灵魂.那样的代价未免太大.

“贵妃……娘娘.”陶尚仪不安地叫我.仿佛想从我这里捞到救命稻草.

可是她哪里知道.我自己还不知到哪里去找根稻草來.

“你先去吧.让我好好想想.”我沉着地向她点一点头.

这样的神情极具掩饰.陶尚仪依言退下.

我依旧站在窗前.

眼下不是沒完沒了发小资情怀的时候.我必须理清头绪.决定下一步的举动.我必须学会思考.我将之视作对我自己的一次考验.尽管这考验的份量未免太重了点.

告诉杨广.这是我最初最直觉的念头.

然而.现在我必须考虑.这样做对杨广和眼下的局面是不是有利.

杨广狠狠地训斥过杨暕.然而.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大隋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就算杨广对他并不满意.但也别无选择.如果杨暕受到了严厉的处置.等于说.大隋也就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至少眼下是.杨昭留下的三个儿子.最大的一个才不过六岁.而且.我知道.杨广对这个儿子.也如这个时代其他的所谓“严父”一样.虽然表面上端着.心里还是十分在意的.因此.如果这件事贸然揭发出來.杨广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來.实在难以想象.而事后他回想起來是否会后悔.一样未可知.

何况.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所知道只不过是从陶尚仪口中听來的一句话.

想到这里.我心底的一根弦仿佛被个模糊的念头触动.轻轻震颤了一下.然而.当我试图捕捉那个念头.它却又从缝隙中溜走了.

我继续原有的思路.这件事到底是否真实.或许.这才是眼下最急需要确认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必须早做防范.即使是假的.也足以引起警觉.像这样的流言非同小可.背后一定有别的文章.

但问題是.我通过什么途径去确证这样一件事呢.

现在我深恨自己沒有及早地储备属于自己的人脉了.我如今的人脉在宫中是有足够的能力.而延伸到宫外.还远远不够.想着想着.不由得失笑.原來到用时方恨少的.还不止书而已.更讽刺的是.这些原本我懒得理会的东西.以后只怕要常常打‘交’道了.

我叹口气.缓缓地移开脚步.

不需要具备任何预言能力.我也能预见到即将到來的惊天骇‘浪’.我承担得起吗.就算是一两件小事.机缘巧合.也能够改变历史.何况这样的大事.

历史……改变……

几个字眼狠狠地戳中了‘胸’口.

我蓦地停下脚步.

终于捉住了刚才溜走的念头.怎么会迟钝到现在才意识到.在历史上.是并未发生萧皇后中风这件事的.呃.好吧.我的历史知识里沒有这样的细节.但我清楚地记得.萧皇后在隋亡之后的几年前往突厥.而后被李靖接回长安的事.她是健康的.至少.不是一个中风了的‘妇’人.以萧皇后现在的情形來看.就算是在现代.她能康复如初的希望也极小.何况这个时代.

这意味着什么.

瞬间我的心跳一定超过了两百.血涌上头脑.烫得像塞进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这事对我的冲击.比我所能预想的还要大得多得多.我就像笃信所谓“天降吉兆”的古人.终于看见了一个能让我相信“历史可以改变”的事实.

就算影响不像我想象的大.就算暂时只有这么一件事.对我一直以來的心情.却是质的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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