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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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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上并未生角.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愿意过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从我降临这个时代.大约已注定我的身边必会‘波’澜涌动.

我沒有任何把握.和别的人相处也能像萧皇后那样默契.更何况.即便是萧皇后.亦有不可逾越的雷池.

既然早有认知不曾生活在世外桃源.我每日的生活也就不可能仅仅是聊天、画画、看书、等待.入宫多年.我自也有我的人脉.何况.即使我不主动.也会有人乐意來献殷勤.因而.就算住在宫外.宫内的风吹草动.我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知.

就好像.我在宫外的举动.只怕也瞒不过萧皇后.

对此.我们心照不宣.

隔两日.有人告诉我.杨广已召杨暕來痛斥过.那么这回的事大致算是过去了.于是我又进宫去见萧皇后.

她当然明白我的來意.对我加倍客气.

一下午我们坐了喝茶.很美的草地.风卷着杏‘花’轻轻安静地飘落.

“谢谢你.”萧皇后恳切地说.“这一回的事多亏你.”

“哪里.姐姐不要客气.我以前仰仗姐姐的地方多了.以后也还要仰仗姐姐.”我同样真心地回答.

“不不.我心里是很清楚的..”

她的确是清楚的.如今她年纪也大起來.就算以前还有点藏起來的棱角.如今也平了.她只想安耽地守着自己的地位.因此她需要我这个盟友.一如我需要她.

但如果有人非要同她争.我想她的爪子也还是在的.

“至尊下个月就要出发去突厥了.”

“这我知道.”

“唉.那么远的路.我还真是不放心呢.听说突厥的人一向是出尔反尔的.如果万一……真不敢想.”

“姐姐放心.这些至尊比我们考虑得明白.早有安排.五十万甲兵.谅突厥也不敢如何.”

“还有至尊的身子.出塞外到底不比去江南.”

“姐姐是跟了去的.有姐姐在.这就更不用担心.”

萧皇后叹口气.“我不想去.”

我将茶碗放下來.“为什么.”

萧皇后将鬓角边的头发捋上去.黯然地笑着.“你看我这阵子的身体.怎么去呢.”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手指如枯节一般.年前她还不是这样.我为她恻然.

“何况有你跟了去.也是一样的.”她继续说.

“不不.这怎么能是一样的.”我连忙说.不完全是做作.“姐姐是大隋皇后.任谁也替代不了.”

她看着我.大概在估量我的真诚.

我又说:“再说.姐姐若不去.知道的说姐姐身子欠安.不知道的只当大隋小瞧了突厥.万一又起干戈.姐姐心里岂非不安.”

萧皇后怔愣片刻.点点头道:“这我倒沒想.”

“所以说呢.姐姐不可不去的.”

萧皇后想了会儿.只道:“再说吧.”

我想她这番似试探的话.一定不是心血來‘潮’.然而一时我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陪她坐到晡食前.她极力要留我用膳.我知道这日杨广会來.不想夹在中间.到底辞去了.

出‘门’时正遇见萧玥进來.

她如今七个多月了.‘挺’了肚子.一边一个宫‘女’搀扶着.踱着小碎步.看见我便停下來.

我们不过两天前见过.那时彼此寒暄了几句.再无别话.此刻她却一反常态.不但停下來.还作势要给我见礼.我只得拦了她.又听她跟我絮谈.十分亲热的模样.

我着实不习惯她的转变.连预兆也沒有.

她若不是太过单纯就是太会演戏.

她刚进宫时我见过她.那时她的确单纯.喜怒都在脸上.又带着年轻‘女’孩子的傲气.连做戏也不屑.

如今.我不知道.

然而若她真的有了野心.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在这宫里.那么多荣华富贵的‘诱’‘惑’.谁甘心居于谁之下.她年轻她有家世她又有了身孕.野心有了一切的土壤和养料.

她拣这个时候來到中宫.她的用意昭然若揭.

但.是什么让她忽然又觉得萧皇后该是她先要对付的那个.

我很想告诉她.她不是那块料.就凭我看她的脸就明白她想干什么.我就清楚.不过.我尚未好心到这种地步.

李季兄弟有日子沒來了.李‘春’在哪里我晓得.他如今供职将作监.为观风行殿的事忙得不亦乐乎.听杨广的口风.大约已成规模.带去塞外是不成问題了.

至于李季.我不知他近日如何.身在何处.

那时樱桃树下孤寂的身影.还有他失望落寞的目光.叫我惴惴不安.男‘女’之间.或许真的就只隔一层纸.捅破了也就变了味道.

我差心腹宦官去打听.问出“人平安”三个字.也就不再提起.

如果可能.我们从此不再见面也未尝不是个办法.虽然难免有些可惜.但人要趋利避害.为他为我自己.都是这样更好.细想想我不是不绝情的.然而我已是个年纪大起來的‘女’人.不像小‘女’孩子.爱啊恨啊就可以过日子.

我和杨广的感情是另一回事.我们吵过闹过.天翻地覆.血‘肉’淋漓.像把自己割开了再组合起來.然而.终于静下來.如大‘浪’淘沙.经过了时间的‘荡’涤.最后沉淀下來的是金子.

像现在.我住在宫外.彼此留出一点空间.反而更好.现在我们懂得退一步.不是如蚌与砂石那样.非要将彼此磨圆了才行.这就是默契.

杨广因为要筹备北巡的事.忙的时候隔好几日才來看我.我便进宫去看他.

听到他在跟臣下议论.

“……那些人.各打主意.朕岂会不知道.”

“正是.至尊圣明烛照.那些人鼠目寸光.原本不足为虑.”

我挑开垂帷张望了一眼.刚才说话的是郭衍.

“话不是这么说.”张衡直通通地顶了回去.“这些人这些事先帝在时就沒有了.有.先帝早已痛心疾首.可就是不动他们.不想动.不是.是动不了.那也是有缘故.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帮人成事不足.坏事的能耐可大得很.”

宇文述在旁边冷哼了一声.道:“那怎么着.按你的意思.怕了他们不成.”

张衡扭过脖子道:“我说怕了吗.哦.我说略缓一缓就叫怕了.”

“那你说吧.怎么个缓法.缓到几时.”

“这都要商量..”

宇文述冷笑.“还是白说.”

“怎么白说.章程先得定下來.是急.一刀切.还是缓.剥茧‘抽’丝地來.这得先定下來吧.一刀切.眼下是省事了.可我说了.那帮人都是老人.让他们办事不容易.给你使杠子却容易.他们在朝中待了这么多年.哪个不是盘根错节.扯一个带起一群.这一刀下去.看是小半的人.其实伤筋动骨.怕是人人都牵扯到了……”

“哦.”宇文述故意截上來.“是不是牵扯到你什么了.”

张衡勃然大怒.向杨广叩拜道:“至尊.宇文公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宇文述跟着也道:“至尊.非臣妄测.实乃张公之言叫臣不得不疑.”

“诶、诶.两位都是国之柱臣.亦是公忠为国.无非见解不同.何必闹出意气來.”

另外一个极温和的声音‘插’进來.看不见他的人.然而声音听來耳熟.回想了一阵.该是右仆‘射’苏威.

杨广在这时候笑了起來.“说得是.两位请起.哪有什么大不了的.各抒己见罢了.建平.你继续说.”

“是.”张衡瞥了宇文述一眼.续道:“至尊的意思.臣明白.看那些人徒食俸禄.有如民蠹.臣也心疼.但眼下情形.可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谓积重难返.陛下.急不得.更何况.如今陛下北巡在即.乃第一要务.改官制之事.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杨广边听他说.边“嗯嗯”点头.待他说完了.才道:“建平.你说朕的意思你明白.朕却觉得你不明白.”

张衡震了震.

“臣愚钝.”

“你不愚钝.你只是手脚给套住了.”

“请陛下明训.”

“当年朕在藩邸.你为扬州总管司马.你我君臣相‘交’.互诉志向.你还记得吗.”

张衡怔愣.这种时候.又当着其他朝臣的面.杨广忽然和他旧时最亲密的属官谈论起‘交’情來.大概每个人都会觉得意外吧.

片刻.张衡回答:“自然记得.”

“朕说了什么.”

“陛下那时说.愿成就大隋天下长治久安.”

“不错.而你说.愿竭虑尽诚辅佐朕.这话.还算数吧.”

“自然算数.”张衡‘激’动起來.

“那么朕问你.要如何.才能让天下长治久安.”

“这臣也记得.当年陛下就说过六个字..百姓安.边疆靖.”

“你沒记错.一个字都不错.”杨广霍然大笑.站起身上前拍了拍张衡的肩.“沒错.朕说的就是这六个字.百姓安.边疆靖.朕说的是.百、姓、安.不是百、官、安.建平.你说得是实情.先帝在时.朕也想过.先帝为什么就由着那些人干领俸禄.等朕登位了.朕才算明白.难.真难呐.朕时时刻刻都觉得束手束脚.都觉得.自己处在一张看不见的网里.朕要做什么.都受这张网的约束.”

屋里静极了.只有杨广一个人的声音.仿佛隐隐带起了回声.

“可是朕不信这个邪.朕就是要跟这张网斗斗看.朕就是要做该做的事情.不管谁想要拦着.朕都要去做.诸公沒听过那句俗话吗.‘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沒水喝’.事情.不是人多了就能做好的.朕要的是能做事的官.不是当摆设.生是非的官.官少了.人忙了.只怕是非也少些.事情也做得更好些.”

听到这里.苏威已是领头道:“是.至尊圣意.臣明白了.”他一开头.自然跟上一片称颂之声.

杨广且不理会.独看张衡.

张衡躬身道:“陛下说的是.臣太瞻前顾后.束手束脚.自今往后.臣惟至尊是从.”

“这就好.”杨广淡然一笑.

我才明白他为何忙得这样.原來除了北巡.又要议官制的事.那事情从年前就有传言.看來如今是定下來了.

我退回后堂.让人备了汤饼.架在暖锅上热着.等面都烂透了.杨广才回來.

他换了衣服.到案边來望了一眼.我忙说:“这个太烂了.不合你的口味.我叫他们换了來.”

杨广笑道:“烂有烂的好处.味道都进去了.”说着自己动手舀了一碗出來.

“仔细烫.”

我叫得迟了.他被烫着.“滋滋”地吸凉气.

宫‘女’宦官们都不在跟前.我轻声笑道:“像小孩子一样.难道饿成这样了不成.”

杨广道:“议了这半天的事.是饿了.”

“议出结果了吗.”

杨广长长地舒了口气.枕了一只手.躺在榻上.道:“算是吧.”

“这么说.你是真的打算大刀阔斧地干了.”我问.

他点点头.

我用勺子舀起面汤喂进他嘴里.

他挪动一下身子.凝视着我.“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唱对台戏了.”

我不响.

杨广笑道:“你想说就说吧.说话掉人胃口可不像你.”

我瞪他一眼.“我可一个字都沒说.”

“你脸上写着你有话说.”

我叹口气.将碗放下來.然后说:“我是担心你.”

是.说到底我只不过是担心他.他一个人.尽管痛斥我小家子气.但什么家国天下.历史进程.对我來说有什么要紧.

“担心我什么.”杨广看着我问.

“你……”我语塞.

“什么.”他追问.

我吸一口气.“阿摩.你有沒有想过事情的结果.也许跟你想的不一样.”

杨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不动声‘色’地问:“哪里不一样.”

“你说.你想和那一张网斗斗看……”

“沒错.”

“你想过你也许斗不过他们吗.”

“沒想过.”杨广干脆地回答.

我就知道.

“但是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斗不过.”

我不能回答.因为我知道结果.

“因为……”我一边想.一边说.“就算皇帝.你也不能一个人做事呐.”

他笑笑.“那自然.”

“你需要人帮你.也不能让别人白白地帮你.也得顾忌人家.给他们些好处.”

“如果他们值得.我自然会给他们的.”

“可是如果你一下子把别人都踢开.也许……嗯.我打个比方说.如果有一壶开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浇下來.也许会烫伤.很疼.但是疼过了.终究也就好了.可是.如果一下子全倒下來.那么.说不定人就给烫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他淡淡地回答.

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只是明白.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做什么徒费‘唇’舌.不如由着他去.反正沒有任何差别.我生出自暴自弃的颓丧.

但是由着他去.未來……我不愿意看见那个未來.谁能保证我能在那之前穿回去.不不.我根本不想穿回去.就算再糟糕.我也希望一直陪他走下去.我的人生里已经有他.无法剔除.

我极不甘心地说:“我并不是要劝你放弃.”

杨广施施然道:“你当然不是.我知道.”他说着.伸手将我拉到他身侧.我力气和他差得远.被他一带就倒过去.

我的头枕着他的上臂.他侧过脸.刚刚好可以‘吻’我的头发.‘唇’与发丝的触觉总是异常柔软.若有若无.

有宫‘女’挑一下‘门’帘.探探脑袋.立刻又退出去.轻微的脚步从廊下经过.像风.绵绵拂过.

谁能够在这样的气氛里.说那些个枯燥的政事.

在杨广的眼里.我尚不是一个可以在这些事上给他建议的人.

“阿摩.你为何喜欢我.”无缘无故地冒出这问題.甚至沒有经过大脑.

杨广沉默.我仰脸去看他.他认真地在思考.

半晌才有结论:“我不知道.你可否给我提示.”

我失笑.“你都不能回答.我又怎样知道.”

他支起头來.仔细端详我.“当然你极美.但是美人易求.不足以让我眷恋你这么久.”

“那么是为什么.”

“你很特别……与众不同.”

“总不会是因为我吵着闹着要出宫.”我开玩笑.

杨广大笑.“果真那样.这宫中的‘女’人大概已跑光了.”

我想像那副情形.也忍不住笑出來.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思绪仿佛飘远.“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我以前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人..阿娘很坚强.阿萧很温柔.可是你不同.你沒那么强.也算不上很温柔.你就像……就像柳条一样.”

我怔一下.

他微笑.“像你这样的美人.应该喻作‘花’.不过我眼里.你就像柳条.看起來很弱.可是‘插’在哪里你都能活.”

我嗤嗤笑.“你直说我命贱.好养活不就是了.”

“这可是你自己先说的..”

他大笑.我也大笑.

正这时候.一个宫‘女’出现在‘门’口.

“陛下.皇后请陛下过去一趟.”

杨广坐起身.“什么事.”

“萧才人动了胎气.”

杨广吃了一惊.随即看我.

我说:“你先去吧.别让皇后和阿玥等急了.回头我也过去看看她.”

杨广点点头.便去了.

我在榻上坐正.唤宫‘女’进來.替我重新梳头.铜镜中看见我自己微微向上挑起的‘唇’角.

果然來了.比我预想的还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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