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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番外·锁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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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说京中事务繁重,自然是个借口。

直到回到京中的府邸里,终日无所事事地闲着,方才犹豫起这样的离去是否真的妥当了。

旁的人也不好问起什么,毕竟只要一提夫人这两字,他的面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他们自然也还记得,待人始终如同春天一般温暖的晋王爷,那一次大发雷霆,就是为了阿秾。

他在京城里久居下来,皇上自然是高兴的,可听说他把妻子独自留在那别院里,也不由替他忧虑起来,甚至时不时把他召到宫里,问小夫妻间究竟出了什么膈应的事儿。

他敷衍地笑,只说闹了点儿小别扭。

皇上便叹了口气,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亦不知谁对谁错,只得劝他还是早日回去,别让她担心牵挂,大丈夫嘛,自应宽宏大量。

他便诺诺地应了,心头却依旧是纠结的。

这已不是宽宏大量所能解决的问题了,只是旁人不懂。

当宋檀桐肯定地对他说,阿秾真的已经走了的时候,他还是带着三分侥幸的想法的,他不信,也不愿信,他对自己说,许是阿桐的法术出了错呢,许是她消了自己太多的灵力,而显得和常人一般了呢。

直到瞧见了她,她立在桃花树下冲着他微微笑,同阿秾简直是别无二致的。

他该怎样去理解这个荒唐的现实!

可她终究还是承认了,几乎没有犹豫地承认了,她不是阿秾。

她真的不是阿秾,那她是谁?他不知道,一时也不想知道。

所有的可能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希望在她微微的一点头间就被全盘掐灭了,他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如此全心全意的付出,到头来,竟换得一个陌生的爱人。

他在那一刹那倏然地迷茫了,他一时也不知自己爱的,是阿秾,还是她?

过去的时光在这个片刻起陡然割裂成两个片段,一个属于阿秾,一个属于她。

他永远记得初见阿秾的那一日,那个笑容甜美的少女,在他似梦似醒的迷蒙间,一闪身便入了他的心。

他喜欢阿秾的娇俏,喜欢阿秾的开朗,喜欢阿秾的自然,她同京里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有一种天然的活力和纯朴,叫人巴不得把她宠在手心,让她一辈子都这般的纯真。

但阿秾的心里有着青帝,她要忙着修行,故而无法长久的同他在一起,这却又偏偏使得他对她更加的牵念渴求,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总是能最恰到好处的扣到心中那一根弦。

而她呢?

他想了想,她替阿秾伴在他身边的第一日,她说,我陪你一世可好?她说,我一心里只有你。她说,若有一日,你见我觉得同以往判若两人,你还会待我这般好么?

她强撑着同他在集市上逛,她陪着他守岁,却在醉梦里惊惶,噙着无意识流淌的泪,要他许她一生一世,她和他携手放了那些莲灯,在灯火阑珊下惆怅,她说,若是往后每一日,都能像如今这般,多好……

这一切,都是真正的阿秾不会说的。

其实,从她说出往后再不提青帝了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明白,她不是阿秾了。

他皱了皱眉,过往的最美好最触动他心的时刻,总是她和他在一起,是她,不是阿秾。

他忽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最痛苦的人,其实是她的。

他在这个刹那明白了自己的心,在他的心里,约定了一生一世的她,原是重过那个撒手而去的阿秾的。

但他不知她的心,但她说,她是被阿秾缚在了这里。

他想,阿秾如何会这样的作孽,强迫了一个人,还强迫了她的心呢?

他明白了自己爱她,故而再不肯她痛苦,她已痛苦了这么多年,纵使他期望往后仍能同她一世相随,却终究不忍心逼迫她做她不愿的事——他如何知道,她也是爱着自己的呢?

他向来不敢抱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想借故离开,只是想重新放她自由。

可是她来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他看着这信,终归十分苦恼。

“若我早知她不是阿秾,必不会将她当做阿秾来对待,更不会让她在这段感情中愈走愈深。如今我明白了,又怎能佯作不知呢?”他一杯一杯喝着闷酒,皱着眉看着宋檀桐,含糊地说,“阿桐,你说她入戏怎地就这样的深?”

宋檀桐却说:“或许你猜错了她的心?”

他想,怎么可能?她本应是自由自在的精怪,莫名地被人缚在一个陌生人的身旁,被逼迫着陪他,被逼迫着爱他,她应是恨透了自己才是。

他想到头疼,就去寻了一堆的事务来做,想把自己给深深埋进去,再不用烦恼。

他却只躲藏了一年,她不放弃的等待和守候,叫他心有不安,心有亏欠。

在第二个春天来的时候,他才从边疆赶回,一下马便瞧见了她的信,他一刻也不能等了,他想,她爱我,我也爱她,那如何能让她在等待之中煎熬?

他连休整也不顾,回头又骑上了马,一路扬鞭,直奔别苑。

她果然从未曾放弃过等待的。

重逢的第一眼,他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心酸。

原来,她当真不过是借了阿秾的形体,却从一开始,便用了自己的心来爱他。

他想,世间如何会有这样的女子呢?叫他真的不舍,再离开她一步。

她说,那咒缚了她,她得侍奉他终老。

他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她总归是无法走的,那不如就由他好好的待她,好好的爱她吧。

她想来也是愿意的。

当她羞怯地找他要他的下半辈子时,他只在心底暗自高兴的想,真好,既然你说了,那往后就别想跑掉。

两情相悦,他也放了心,因为从此,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然后他微微起了些坏心眼,他拖延着不告诉她自己心中的人不是阿秾,他喜欢看她微微发慌、微微着恼的样子。可他也知道这样实在折磨她的心肠,那一刻时,他想,我还是告诉她吧。

只是他终究不曾等到这个时刻,连她便也不曾。

突如其来的战火搅乱了一切的步伐。

他原想很快就能回来,哪知今次敌方却借着地利,屡屡用着拖延的战术。从秋叶落到边城千树万树梨花开,这场战争仿佛遥遥无期。

营地屯粮将尽,京中兵马辎重调运不便,寒冬大雪封了山,许多粮草隔在了雁不度山的那边,还不知几时才能运达。

他裹了她亲制的棉袍,在军帐里通宵不眠,同军师将领商讨对策,直到天光大亮,方才草拟一计。

双方对阵,敌方主将亲自出战,才不过几十回合,又是领兵撤回。他心里一横,领着轻骑拍马追去。早有探子回报,他们本是设了陷阱,暗算追兵,他先前确也吃过几回亏,故而后来才那般小心翼翼,只是这样一久,麻痹了的却已是对方,总料想他不会追来,连兵防也布置得弱了些。

都说穷寇莫追,他便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深入敌阵,毕竟是险着,苦战在所难免。他也只怕自己所领的兵马和潜入敌方的细作能顺利完成任务,待到援兵赶到。

分工明确,所领亲兵对付敌方普通将士,单他提剑独对敌将。

□□对着短剑,他始终无法近身,眼看盘桓已久,对方益发张狂得意,后援迟迟未至,他心中难免焦虑,偏偏越急越勇,浑身一阵热血沸腾,他一眯双眼,光华潋滟,却在嘴角溢上一缕轻笑来,手中挽了个剑花,就一拍马,直迎着枪尖挺胸而上。

他本生得好看,这一笑更带了几分豁出了命的刚毅决绝,连敌将也不禁一愣,且他本意是想将他生擒,见他这般扑来,慌忙变了手中的招式,将枪尖迅速的回撤。

他却早也算准算好,电光火石间,只听见利器入肉的嗤啦一声,响过战场四围纷杂的马嘶人喊,他轻轻嘶了一口气,微皱了眉,一手沿着枪杆上行,牢牢握住不让对方抽走,又借力一点,更往前倾了身,另一手狠狠一挥,直接招呼向敌将的脖颈。

漫天血雨。

他反手抽出□□,回身用力一掷,生生扎透对方张扬的军旗。

辽远处又响起仓促而密集的马蹄声,他扯了扯嘴角,援兵到了,这场战,终于胜了。

不知几时,纷纷扬扬落起了雪,他把捂着伤处的手伸直了,一瓣雪花飘飘的落下,停在掌心,立时晕得红了,融得化了,他只是懵懵懂懂地骑在马上,没有更多的动作,只突然想到,别苑里那树桃花开时,也是艳得这般夺目。

率援兵赶来的温衡玉在第一时间便赶到了他的面前,见了他的伤况,还是倒抽了一口气。

他仍旧是茫然,连疼痛也不察,就微微苦笑着看着温衡玉,问:“折了几人?”

温衡玉咬了咬牙,道:“大约有一百余名将士,具体数目还待回营后清点。”旋即皱了眉头伸手搀他,“王爷,您还是尽快回营疗伤来的好。”

他眨了眨眼,觉得浑身上下忽然涌起了抵御不住的疲惫,一颗泪终于划过脸颊:“回去后,定要好好祭奠这些弟兄!”

温衡玉又着急地唤了声:“王爷!”也不及顾他的反应,便强行来扶他。

雪地里刮过一阵小小的旋风,天际山顶掠过一只雕,凄厉的一声嘶叫,鸣响四方。

他打了个寒颤,这才陡然清醒了过来,胸前漫上了刺骨的凉意,这凉意更渗了斑驳的、剧烈的疼痛,连带着眼前也一点一点儿昏暗下来。

原来我伤的这样重,是不是回不去了呢?他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别苑里还有那样一个傻姑娘,若我当真回不去了,她只怕也不会心甘,无论如何,我也得亲自,重新断了她的念。

“好,送我回去。”他对着温衡玉的方向镇定的交代,尽管温衡玉已经模糊在他已是一片漆黑的视野里了。

然后他安心地栽下去,耳畔传来温衡玉的大声呼唤,一并远去在黑暗的感觉之中。

在无光的懵懂的世界里,她的脸渐渐幻作一瓣桃花,如布满雪地的鲜血一般,在他的心间,扎的发疼。

他应了她,所以他在桃花开时还了家。可他也暗暗下了决心,尽管这样的决心,只怕,起码在短时间内,绝对会伤了她的心。

他想,我终归是活不长久了,反正我还不曾告诉她我心中的人到底是谁,不如将错就错,让她及早死了心,便是怨我恨我也好,总好过我撒手人寰时,她悲痛欲绝。

可他实在低估了他的傻姑娘,她对他的怨和恨,积得再深,也盖不过她的爱。

后来病的重了,卧在桃树下的时候,他只管拼命地看她。

确是看一眼少一眼,他清楚自己的身子,真的再不能长久了。

他舍不得她。

可他要她放下自己,便是在最后,她那样凄惨地问自己是否有爱过她丝毫之时,他就是心中绞痛,也只能咬牙回她一句不曾。

他只怕一时心软前功尽弃。

他把所有的不舍和思念都咽回肚里去,只愿她不知。

他,真真爱极了她。

身体略好时,他便细细地交代了,死后把尸身烧了,骨灰取一半送入皇陵,同先祖们归葬在一起,剩下的,拜托了宋檀桐,拿到别苑,挑一块最为近水的,又能覆住桃荫的地方葬了便是。

他想,她需要水养的,或许就是溪里的精怪呢。我死了以后,她便能自由了,她或许还会到这溪边来,我葬在那儿,兴许还能碰见她,只是到时,她还记不记得我——不,她一定记得的。

在弥留的最后一刻,她果然不在他的身边。

他难免有些微的遗憾,可更多的还是欣慰。

能瞒一刻是一刻,她便能少伤一刻的心。

还有,她终于自由了。这是他最高兴的想法。

只是他想,美中不足的是,我的心竟还是这样的疼哪。

到了最后一刻,他守住了心头的那把锁,藏起了最深的那段情。

最后一颗清泪划过他阖上的眼角,坠在地上,晕着他呕的鲜血,迸裂成了一痕桃瓣印。

“我……看见……桃……桃花开……了……”

转世前,我绝不喝孟婆汤……

下一世,请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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