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禁中的缠绵(1 / 1)
云晖暗暗的送来最好的金创药,芷云珠每晚睡前都要给胤祥将伤口擦洗干净,然后再涂上药。
胤祥腿上的伤慢慢的好转,没有半月,已经不碍了,但是芷云珠想到此时是非常时期,便有意无意的抱怨几句:十三爷的伤怎么好的这么慢,别不是有什么毒吧?
两个太监有时也会搭讪几句,说天太冷了,十三爷腿上莫不是受了湿冷,有些寒毒没有消除?
芷云珠便做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抱怨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外边的人都知道十三的腿受了寒毒,行动不方便。每日只在屋里歪着,便是出来晒太阳,也要两个太监架着胳膊,好不容易挪出来,然后歪到院子里的摇椅上,便一动不动。
胤禛初时听说这些很着急,曾经去跟皇上提过,还提出是不是让太医去给十三看看,可是康熙拒绝了。
日子又慢慢的变得平淡,只要你不提起九龙夺嫡,这个世界便是太平的。
芷云珠和胤祥已经拜过了天地,便已经是真正的夫妻,然而只有他们二人心里最清楚,胤祥一直没有越过那一条线。
芷云珠暗暗的想着:这是不行的。
这晚,没有月光,空气冷的要命,此时已经是严冬时节,若是平日,芷云珠只怕又要闹着去赏梅了,可是今年不行,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芷云珠和胤祥用了晚饭,又将碗筷收拾走了,然后再回来,将床铺铺整好了,便过来给胤祥宽衣,胤祥却笑道:“好了,这些天你也够劳碌了,还是坐那儿歇歇吧。”
芷云珠不语,只将自己外边的大毛衣裳褪去,静静的站着他的面前,就那样看着他,皎洁的目光宛若灿烂的星光,让胤祥有一些恍惚,然后不自觉的沉醉在这一片温柔之中。
芷云珠突然坐上床来,伸手环住他的腰,然后整个人蜷缩在胤祥的怀中,那一刻胤祥的心拼命的跳着,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样,不自觉的低下头去,拼命汲取着只属于她的气息。星眸雪肤,看得他心神禁不住有一丝荡漾。
一个吻轻轻落下,却触到了她温润娇美的柔软甜蜜的樱唇,恍若电击的震撼挑起了他最本能的欲望,芷云珠嘤咛一声,撩人的气息便如一汪清泉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她眼中蔓延的依恋与恍若耳语的呢喃,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深深陷入这情与火的泥潭。
胤祥猛然俯下身,将她放倒在软软的棉被之中,一下捉住那对娇艳欲滴的唇瓣,吻吮着,探入的舌尖像似分离了几万年一般,似绝望,但又极尽缠绵。
娇软玲珑而错落有致的身子,吐气如兰又低低浅浅的呻吟,闪亮浓烈且清明如星的眼眸,羞怯绯红略带热气的脸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触动着胤祥每一根神经。
红红的衣衫不知何时悄悄敞开,恍恍惚惚,如秋日绝代飘零的落叶,铺满一地。
“茉儿,天知道我多想要你,只是,我不能,不能伤害你,不能因着自己的欲望而陷你于绝境。”胤祥在芷云珠耳边呼着热气,疯狂而又理智的说道。然后猛然起身,三两步冲出屋子,寄希望于那凌厉的北风能吹散他的渴望。
“胤祥”,芷云珠一把拉住逃跑的他,轻声的唤出他的名字,然后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用自己温热的怀抱温暖他瞬间变得冰凉的后背,“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不爱我了吗?”
“茉儿,我不能就这样毁了你。你真的愿意跟这样一个我生活下去吗?你看看这四角方方的天空,以后大半辈子,我们就要在这里度过吗?”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要我。”芷云珠打断了他的话头,在他耳边轻吐着气,轻声说道:“胤祥,要我吧……”
他的低吼,她的尖吟,回荡在这个寂寞的冬夜里,让人成功的流连忘返,深醉其中,成就了那一段日子里最遥远的绝响。
一夜缠绵,一直到了将近五更的时候,二人才渐渐睡去。一夜无梦,而后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唔,好亮。”芷云珠睡醒了,眼睛却被耀眼的阳光刺到,不敢睁开。
胤祥挥手,将粉红色弹墨撒花的幔子拉过,挡住了强烈的阳光。“好了吗?”
“嗯,”芷云珠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看阳光已经透过窗子,正正的落在床前,便惊道,“已经是中午了吗?”
“可不是吗?”胤祥赤罗着胸膛,身上披着一件薄棉衣,已然拥在衾里,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胳膊却霸在了她的胸前。
“你醒了干吗还不起来?”芷云珠想推开他的胳膊,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力气,浑身像棉花一样软,连翻身都似乎成了难题。
“不想起来,因为你还没醒,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床上。”胤祥浅笑,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变了很多,原来他竟是这样容易满足。
“无聊的话。”芷云珠看着恢复如初的胤祥,心中亦是一阵惊喜,一个人的心复苏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看着怀中佳人巧笑倩兮,他更加沉醉,轻声笑道:“你说,这会儿咱们就在这样的地方呆着,想不无聊也不成啊,我倒是想出去逛逛呢,可是根本出不去。”
“那你就腻在被窝里吗?”芷云珠终于翻身坐起来,锦被下滑,露出了肩膀上一朵朵淡粉色的吻痕,犹如一朵朵俏丽的粉蝶一样,翩然印在洁白晶莹的肌肤上。
“啊。”芷云珠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便是再现代,她亦没有这样的经验,昨晚真是太过分了。
穿上衣服,芷云珠下了床,趿上鞋子,然后打开卧室的门,一股凉丝丝的空气铺面而开,让她的鼻子有瞬间的不适应,便打了一个喷嚏。
“哟,福晋,您起来了。”两个太监中的一个叫做粱继业的,听见了声音忙在外边进来,见了芷云珠点头哈腰像是见了财神爷一般。
“弄两通洗澡水来,要热热的,十三爷要沐浴。”芷云珠淡淡的说道,外边的风言风语皆出自这二人之口,芷云珠对他们亦不用太客气。
然而,缠绵欢爱的日子没过多久,八爷和九爷分别派了人来探望胤祥,送来了一些补品,并且还送来了特别的礼物,每人送了一个丫头过来,说是服侍十三爷和十三福晋日常生活起居的。
两个丫头全都长的很漂亮,亦很乖巧,聪明伶俐可人疼的那种,可是无论怎样好,这两个丫头对于胤祥和芷云珠来说,都不是好事。
太监带了人进来的时候,芷云珠正歪在床上靠着胤祥看书,他们二人的亲热景象不知一次被太监看到了,所以太监和胤祥芷云珠都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倒是两个丫头,有些错愕,但瞬间亦平静下来。
“什么事啊?她们两个是谁?”胤祥头也不抬的看着怀中的芷云珠,一副昏庸的模样。
“回十三爷的话,这两位是八爷和九爷求了皇上,给爷送了一些补品药材来,说对爷腿上的湿毒很有好处,另外还特意给爷和福晋送来的两个使唤丫头。”
“嗯,叫什么名字?”
“奴婢兰葵。”
“奴婢锦娘。”
两个丫头齐齐上前,给二人福了一福,各自报了姓名。
“嗯,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芷云珠依然看着手中的书,沉了一会儿,又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是八爷和九爷送来的,那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如今十三爷一点奉银也没有了,自己的吃喝还成问题呢,这两个丫头让我们怎么养活?”
“回福晋的话,奴婢们的月钱依然是八爷府上领。”
“哼!”胤祥听了兰葵的话,冷冷的笑了一下,目光中带着鄙夷的神色,“既然这样,我可还不算你的主子,你们是来监视我的吧?”
“奴婢不敢。”兰葵赶忙跪下,锦娘亦跟着跪下。
“粱继业,这事你清楚吗?”芷云珠淡淡的问道。
“回福晋的话,奴才也不知道,外头只说这两个丫头是八爷和九爷送来服侍十三爷的,奴才就给带进来了,至于月例银子,倒没有人交代。”粱继业忙给床上的夫妇二人打了个千儿,嘴里说话很是客气。
“既是这样,你们就认倒霉吧,吃喝还是有的,只是没有零花钱了,十三爷如今这副模样,腿上又有伤,行动且不方便,晚上自然不用你们伺候了,也就白天嘛,端茶倒水的,原本是粱继业二人的活,如今都由你们来做吧。”芷云珠淡淡的说完,依旧低头看书,又说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闹得我头疼,闲置的屋子有的是,自己去打扫两间,晚上好睡觉。还有,你们若是敢再拿八爷或者九爷府上的银子,可别怪我不客气。那样的话,你们可就成了这养蜂夹道里的叛徒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下也不知你们有耳报神。知道吗?”
“是,奴婢谨尊福晋的吩咐。”兰葵忙答应着,心想幸亏八爷派他们来的时候给了一千两银子,不然这会子可不就白白的受苦受罪了吗?宫里的这些太监,她是知道的,只认银子不认人。
看着兰葵和锦娘下去,芷云珠又问粱继业道:“东西呢?”
“都在这儿,奴才全拿过来了。”粱继业谦卑的说道,他可是知道这位福晋的,手上有万岁爷随意出入的腰牌,说不定那一会儿便跑去告一状,自己的命可就没有了。
“嗯,拿去烧掉,最好你们也别偷着吃,小心会要了命。”芷云珠眼睛都不抬一下,冷冷的说道。
粱继业立刻明白,便磕了个头,回道:“谢福晋提醒,有些便宜是占不得的,奴才记住了。”
“下去吧,看看那两个丫头是否守本分?”
“是。”
兰葵和锦娘原是老八和老九从小调教出来的心腹丫头,如今被送到这里来主要还是为了监视胤祥,看他跟胤禛还有没有别的预谋。然没想到一进来便被打发到闲置的屋子自己另作安排,还声称腿上有恶疾,晚上不需要伺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他们二人那一副亲热的模样,骗谁啊,明明就是一个妒妇从中作梗嘛。
兰葵和锦娘到了西边厢房里,看看到处都是灰尘,门窗全都破旧了,四处透风,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二人对视一眼,兰葵便在荷包里拿出了五两银子递给粱继业,然后笑道:“公公,有劳您能不能给我们弄一副铺盖来,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姐俩晚上怎么睡呢。”
粱继业二人,让芷云珠每天十两银子的好处给惯坏了,他有时每天啥事不干就可以拿五两银子,见这兰葵让自己去给她们弄两付铺盖,看样子还要裱糊窗户什么的,一共拿出了五两,心中便不高兴,淡淡一笑说道:“我说姑娘,咱们这儿可是圈禁犯人的地方,你让奴才们上哪儿给你弄这些东西去啊?”
“十三爷的那些被褥,不都是你给弄来的吗?”锦娘脾气直些,看不惯太监这样的嘴脸,便生气的说道。
“哎呦,十三爷怎么着也是凤子龙孙,我们这等奴才,哪里能有十三爷能用的铺盖呀,您也不瞅瞅,那些宫绸锦缎虽然颜色素淡,可都是跟宫里上用的没什么区别,那是十三福晋自己带进来的,您二位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带着被褥来啊?”粱继业不是八爷门下的人,他们两个太监直接属于大内总管,所以对这和两位丫头,完全可以不买账。
“呵呵,梁公公,锦娘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我们呢,以后怎么说也是十三爷的人了,您就是看在十三爷如今这份上,也不会看着我们俩个在这里受冻不管不是?您就行行好,帮我们这个忙吧。”兰葵接着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悄悄的塞到了粱继业的手里。
粱继业便笑笑,说道:“兰葵姑娘太客气,老奴的确弄不来那样干净的被褥,不过有一些闲置的,不妨暂时给两位避避寒,等过了今晚,明儿再出去买些纸张来,裱糊一下屋子。今儿太晚了,老奴可不敢随便出去,这要是皇上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那先谢谢公公了。”兰葵一面笑着,一面给粱继业福了一福。
粱继业下去,不一会儿便报了两床半新不旧的被褥,但却是别人用过的,闻上去还有一股怪味。如今也顾不得了,兰葵和锦娘半夜里冷的要命,便不管好歹,只一人披了一条,好歹熬过了这第一个夜晚。
然芷云珠和胤祥却不得不重新做打算,人家都打到门口来了,自己却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
胤祥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心情舒畅了,身体也好了很多,这几日芷云珠每天都是温言软语,又跟他讲了康熙的难处,又从善良的一面给胤祥分析了康熙不得不圈禁他的理由,又让他好好的养身子,然后默默的将内功提升提升,将来出去了,也好大展宏图。一定不能让小人得志。
恰好这晚云晖在三更以后悄悄的进来,给芷云珠送些银两和生活用品,药物补品等东西,又说起了外边景福号的事情。
皇上已经下旨查抄了景福号,幸亏芷云珠明智,已经撤出了里面大部分的资金,这样一来,损失虽然有一点,但已经降到了最低。李伯虬和李凤钗走投无路,去了江宁织造府,投靠曹寅家去了。
芷云珠笑笑,暗暗的想:不能在呆下去了,外边有好多事不是云晖能办的。
然后,第二天芷云珠以有事要去见皇上为借口,出了养蜂夹道,跟着侍卫进了大内。
侍卫报进去,李德全得了消息,便瞅了个功夫回了康熙,康熙便叫到养心殿见她。
从芷云珠进养蜂夹道到这日,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天。康熙在见到芷云珠的时候,芷云珠已经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小妇人了。淡紫色的银狐披风将她身子裹住,摇摆中隐约可见窈窕的身姿。
“嗯,看来养蜂夹道里的生活不错,怎么丫头你这一呆就是这么久,今儿才想起来找我?瞧你这模样,倒是比原来好了很多。”康熙笑笑,让李德全去端来了桂圆汤。
“谢皇上。”芷云珠接过热乎乎的桂圆汤,轻轻的喝了一口,顿时一股暖流遍及全身。
“听说老八送给十三两个侍妾?”
“不是侍妾,是丫头。”芷云珠笑笑,那两个丫头倒是挺能吃苦的,不知她们是有什么把柄被胤祀他们掐着,还是真的心甘情愿的当奸细来胤祥身边吃苦。反正她们进了养蜂夹道五六天,一刻也没闲着,养蜂夹道那所破落的园子在她们二人的手中,已经换了个样子了。虽然还是很旧,但是不破了。
“呵呵,你呀,真的要当妒妇不成?”
“我才懒得当呢,那要看十三愿意不愿意,便是老爷子您,愿意跟别人硬塞进来的女人上床吗?”芷云珠在康熙面前已经很随意了,所以说起话来倒是很泼辣。
康熙气结,蹬了芷云珠一眼,边上的李德全偷偷的捂着嘴笑,这天底下敢这样说皇上的,只怕也就这丫头一人了。
“丫头,今儿陪朕用膳,方先生一会儿便过来。咱们一起吃。”
“方先生还好吗?好久不见他了。”芷云珠笑笑,那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不愧是一代大儒,说话行事都另有一番谦谦君子的风度,虽然老了,但已然光彩照人,这是诗书的气质,就像一红酒,年岁越久,香气越浓。
李德全带着芷云珠去一边偏殿里歇息,康熙又见了几个外省的大臣,到了午时便叫传膳,方先生正在御书房帮康熙编纂书籍,此时亦被请了来。
芷云珠出现时,方先生则高兴的站起来,笑道:“唉,你这丫头,怎么好久都见不到你呢?”
“方先生,我有事不在京城嘛。”
“又去南边了?”
“没有。”芷云珠摇摇头,不方便多说,方苞明白人,亦不多问。
一时御膳摆上来,林林总总好几十个菜肴,全是山珍海味,名菜佳肴。康熙让二人左右坐下,又指着一个清蒸鲑鱼说道:“这个很新鲜,今儿早起朕还看见他们送来时,这鱼活蹦乱跳的样子,来,丫头,你尝尝。”
芷云珠自从御膳摆上来,胸口中便觉得堵得慌,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出来。此时顺着康熙的手指看到了那个清蒸鲑鱼,便莫名其妙的闻到一股腥味,忍不住拿着帕子捂住了嘴巴,回头离席,跑到外边干呕了一阵。
康熙若有所思的看着转回来的芷云珠,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丫头,你是不是要给朕生个孙子了?”
一句话,让芷云珠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方苞突然也明白过来,呵呵一笑说道:“老臣可要第一个恭喜皇上,恭喜十三福晋了。”
“方先生,我先谢谢您了。”芷云珠听到两个老人这样说,自己也从心里有些肯定是怀了孩子。
胤祥,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了,该多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