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元帅,末将马上派人去办此事,就先告退了!”
楚谋点点头,王副将便笑着跳下了马车。唉,这个武夫!真是拿他没办法!我郁闷地想着。再看看楚谋,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我。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他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估计正自恋的“消受”王副将的话吧!不行,我得把话说清楚。
“元帅,正月有话讲!”我想了想,说道。
“哦,有话讲?”楚谋微笑了一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猛地把我拉到了怀里,轻轻地捏着我的下巴,温柔地说道:“月牙儿,说吧!”
我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月牙儿?这无比亲密称呼这么耳熟,好像,好像那晚也是……
我顿时浑身一僵,我不要想起那个晚上,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我毫无准备的梦而已!
楚谋感受到我的僵硬,手臂便又紧了紧,用探求的眼神暗示着我说话。
“请元帅忘了那晚吧!月儿并不敢屠求能获得元帅的青睐,况且,月儿早已心有所属!那晚,只是个误会!”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道。
楚谋并不答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凌厉,搂着我的手臂也越来越紧,他慢慢地俯下身来,嘴唇越来越接近我的脸,我毫不畏惧的盯着他,与他对视着,我知道,如果眼睛躲开,就代表认输,就代表要臣服于他。
仿佛几百个世纪过去了。
楚谋猛地推开了我,我的额角“嘭”的一声撞在了车厢里的木几上,立时疼得我眼冒金星。
“心有所属?是五哥,还是容皓天?可惜,已你残花败柳之躯,今生无望!”楚谋狠狠的说着,丝毫不留任何余地。
残花败柳!这四个字顿时刮起了我所有愤怒,所有堆积多日的委屈一倾而出!
“残花败柳?如果我是残花败柳,那也是拜你所赐!你趁我喝醉占有我,毁我清白,视为不仁;擅自对外宣布我是你的女人,毁我名誉,视为不义;你把我当成政治棋子,利用我打击你的亲哥哥,是为不忠!你处心积虑,为楚皇名为祝寿实则争宠,视为不孝!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有什么权利来批评我!”
倾刻间,不争气的泪水滚滚而出,看着楚谋惊呆错愕的脸,我心里不禁感觉到痛快!虽说近日来的相处让我对楚谋没有了那么的痛恨,可这也并不代表我会认由他为所欲为!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应该为他的骄傲付出代价!
不知道我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楚谋居然没有反驳一言,只是那样看着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微微颤抖的眉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他还是老样子,心里有什么事,就在眉头上表现出来。
我们两个为什么会这样子?
在天音乐府初次见面,他一首筝曲让我惊为神人;
在“盛世华年”筹备晚宴,他会一边说我“厚脸皮”,一边却又霸道地宣布我迟早是他的女人;
在昨晚的篝火旁,当我提到为何他带的将领都那么年轻时,他黯然的眼光;
当爆米花的声音响起后,他那满头的米花和无奈的笑……
“你,下车!”不知过了多久,楚谋疲惫的声音轻轻响起,随即他又闭上了眼睛,斜靠在木几上,似乎已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我咬了咬嘴唇,用力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打开车窗喊车夫停下来,便毅然地跳了马车,继续跟随着普通士兵的队伍前进。
如果没有那晚,没有楚渝,没有争位,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可现在……
我们相隔咫尺,却咫尺天涯。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感觉前面的路,是那么的难走。
不是不痛快,可痛快过后,却是莫名的不安和困惑。
看见我忽然泪眼婆挲地下了车,王副将奇怪地策马而来,停在我面前,疑惑地俯身问道:“姑娘这是为何?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能说什么呢?告诉他我因为没有了清白又被拉来当兵拒绝了王爷的示好后被骂是残花败柳之后恼羞成怒大骂一通最后被赶下马车吗?还是算了!这么复杂的来龙去脉,连我自己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见我欲语还休的表情,王副将现出一副了解的样子,半劝慰半嗔怪地说道:“月姑娘,这个时候你可别和元帅使小性子,为了这次出征,他已经够操心了。你是元帅心爱之人,要体谅元帅的难处。”
“我?我使小性子?王副将,我根本不是什么元帅的心上之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官而已!”我无奈地回答。
“普通女官?如果你是普通女官,元帅怎会让你坐他的马车!那可是主帅车呀,月姑娘,王某虽是一介武夫,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主帅车?那么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被赶下车了,这回你该信了吧。”原来坐他的车也会被人误会,好吧,我以后,和普通士兵一样走路总行了吧。我暗自下着决心。
王副将可惜的看着我,摇了摇头叹道:“月姑娘,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好吧,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说不定明天你两又好得跟调了蜜似的!你就当是散散步吧,一会儿我给你调匹马来!”
“不用马,别人能走,我也能!”我貌似强硬地说道,实则心虚的说道。
不是不用,是不能用,我哪里会骑马呀……
事实证明,强硬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半天的急行军,我的脚,基本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按照现代计时,我步行的第一个小时,不断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坚强,给自己争口气。
第二个小时,脚好疼,两条腿无比沉重。可心里还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
第三个小时,即使是在原地休息的时候,两只脚还是针扎一样的抽着痛,不敢沾地。在心里痛骂着楚谋。
第四个小时,不敢想“脚”这个字,不再痛骂楚谋,而改骂楚渝和容皓天,骂他们为什么不要求我跟着他们去西南战场。
第五个小时,已经没有“脚”了,也没有心情再骂任何人,只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第六个小时,眼睛里没有了任何人,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的脚步,挪动着,不知不觉,我已经从队伍的最前面,落在了最后面。周围的士兵纷纷用无比同情的看着我,又用匆匆的脚步离我而去。
天终于黑了下来,军队终于停了下来。而我,却连高兴的力气都没有了。
由于“爆米花”而跟大家建立的友好的关系,这时候充分体现了出来。
“月姑娘,你不要坐在地上,来,你坐这里。”士兵甲拿来了随身带的皮褥子垫到了地上给我坐。
“月姑娘,我去帮你烧些热水,你的脚肯定起水泡了,晚上你得挑开,不然第二天磨烂了更痛。”士兵乙看着我不成样子的脏的面目全非的绣鞋,皱着眉说道。
“月姑娘,晚上我给你做爆米花啊!”士兵丙兴奋地说道。
楚谋却一直没有出现。
我能怨他吗?他那样对我,而我也那样的骂了他。
看着这些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小兵对我还如此的关照,心里的委屈就更增加了一倍。楚谋,你这个坏蛋!
月儿弯弯。
周围好静啊。我太累了,不想再动,别叫我起床,别叫我行军,别叫我走路,我要睡了……`
脚底下好清凉的感觉,仿佛行走在水里,真舒服呀,可是不要叫我起床。
仿佛有一只手在抚摸着我的脚,我咯咯地笑了出来,谁呀,别这么调皮,不过不要叫我起床!
现在的我,只想睡觉……
明月照边关(之三)
人在累极的时候,反而不会做梦吧。
感觉好像是刚刚把眼睛闭上,就又要睁开了。人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此!为什么要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呢?为什么白天来了人就得起床呢?为什么我没有在出征前学会骑马呢?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的两只脚上都裹着白布!
“月姑娘,快起来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就出发了!”王副将高声喊着我的名字,冲进帐逢。眼光扫视到我露着的小腿,便马上涨红着脸又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还真快,我的嘴还来不及张开!嗯!奥运会种子选手!这个年代的同志们果然纯洁,看到小腿就羞成那样!
不管他了,这个冒失的人,我轻轻地解开脚上的白布。哇!没这么夸张吧!
两只脚上抹满了粘乎乎的黑色的东西,不过味道还算不错,有点清香,一见风还凉丝丝的。再仔细一看,脚上的水泡已经消了,看来这看起来脏脏的东西应该是药膏。
原来昨晚凉凉的东西就是这药膏。那么昨晚,真的是他吗?
想了想,又把白布照样裹好,翻出男装换上,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还是男装方便,至少鞋底都要厚实些。
王副将果然还呆立在外面,见我出来,便别别扭扭地迎了上来说道:“月姑娘,元帅有令,昨日大军因为你而耽误了行程,命你今日骑马前进。”
“骑马?可是,可是我说过了,我要和其它人一样!”我迟疑地说道。
王副将忽然现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说:“元帅说了,如果姑娘说要和其它人一样的话,千万不要相信,姑娘是因为害怕骑马!”
啊!我收回早上夸他纯洁的话,看他那奸笑的样子,得意吧,为你的元帅得意吧!
我咽了口气,又说:“请转告元帅,激将法是小孩子最爱用的!”
王副将的眼睛几乎已经闪出花儿来了,迅速地说:“元帅说了,如果姑娘认为他是用激将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军令如山,半个月内必须赶到战场,请姑娘不要拖累大家!”
我不气,我绝对不气!早上的空气多么的清新,露珠儿闪在草丛中对着我笑,空气里还飘着米粥的香气,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准备着行装,精神头儿十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