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五十八（1 / 1）
下午的试装，曲和并没有难为甘晓羽，一直是他就坐在一把椅子上，腿伸得老长，他的女助理在更衣室帮甘晓羽换好一套衣服，就把她推到曲和面前，曲和先是上下打量她一翻，然后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抻抻领子，抬抬她的胳膊，说着，这里要再进去一些，那里要再短一点儿，助理早就记了，挑剔完服装，就推着甘晓羽到一个像美发店一样的大镜子前，坐下，帮她梳头，每套衣服，配着不同的发式，有披散着的长发、有高高耸起像公鸡尾巴一样的发式，还有辫着各式各样的花儿的辫子，从镜子里看曲和的手在自己的头上，左挽右盘的，甘晓羽还真佩服他那双手，一双男人的手，怎么能灵巧至此？
曲和看着甘晓羽一套一套地换着衣服，多是各种色彩和款式的毛衣，这是他的创意，他看了《一往情深》的剧本，这个故事发生在北方的冬天，背景的色彩很单调，主角的职业 是从学生到白领，从学生到特警，服装不可能华丽多变，所以女主角的毛衣服装，既随意又色彩多变，更是符合女主青春洋溢的特征，也给整个影片增加色彩，这个创意得到了导演的赞同，现在甘晓羽穿上这些毛衣，配着变换的发式，真是一款有一款的味道，一款有一款的风情。曲和从镜子里看着甘晓羽，手里揉着她的头发，不得不感叹，甘晓羽真是个未经雕琢的美人！
各种造型都照了照片，张希坐在一旁，也非常地满意。
所有的装都试了一遍，也已是晚上了，冬天的夜总是很早就来了。
曲和晚饭也没吃，带了人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张希对甘晓羽说：“多少人想当他的专属模特，偏偏你不干！”
甘晓羽知道曲和还在生气，但他没把这些带到工作中来，甘晓羽还是很意外，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如果他总是意气用事，怎么可能如此成功，他设计的服装，真是好看！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也没有一无是处的，她很安心地鼓励自己，今天没有跟曲和过分地计较是对的。
虽然折腾了一下午，已经很累了，但吃过饭，甘晓羽还是习惯给自己放放风。
她戴着MP3，顺着小区里的道路，慢慢地走着，明亮的地灯星星点点，像夜幕中的精灵，指引着行路的人。
梁锦程是吃过饭出来抽烟的，他闲闲地走来，远远地看见对面跑过来一个人，速度很快，他不觉得晚练需要这么快的速度，再看，那人后面奔跑着三只黑黄的大狗，他不觉放慢了自已的步伐。转眼，那人已经跑近了，原来是甘晓羽。
甘晓羽被狗追着跑过来，看到对面来人，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立即扑过来抓住了梁锦程后背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见狗跑过来，又快速转到他的身前，看着离她跑过去的狗，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然后才定住，看面前的人，不好意思：“师兄！”
梁锦程看着甘晓羽，她气喘嘘嘘，鬓角边细细的汗珠濡湿丝丝的秀发，脸上惊魂未定又有几分羞涩，这种情形下，他不知说什么：“你还真能跑！”
“我都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跟上我的，我觉得有东西拽我的裤腿儿，一回头，吓死我了！”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别跑，你越跑，它越疯狂！”
甘晓羽说：“是本能做的怪！”言下之意是，我懂，还用你说。
梁锦程就随着她在院子里遛，两个人都没说话，就静静地并肩走着。
甘晓羽的神儿终于定住了，她把耳机整理好，问看着她的梁锦程：“要不要听？”
梁锦程好奇她为什么总是戴着耳机，现在听她问，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
甘晓羽分一只耳机给他。
梁锦程听到了真正听不懂的外语，他猜，可能是甘晓羽曾说的，听的是法语。不觉笑了。
甘晓羽看到梁锦程脸上的笑意，不觉也笑了。
因为一副耳机两个人听，不能走了，两个人就面对面站着，听着耳机里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对话。
当一段对话结束后，梁锦程问：“他们说什么？”
甘晓羽说：“他们在讲卢浮宫。你有没有去过？”
梁锦程说：“有一个广告是在巴黎拍的。”
“ 感受如何，是不是像那些杂志上写的一样？”
“ 很不同于我们的城市和人！只可意会！”
甘晓羽对他的回答很同意，对于事物的感触真是人人不同，即使是一个人在不同的心境，看相同的景物，感触也不一样吧？确实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半夜了，甘晓羽也睡不着，空调虽然开了暖风，可这房子孤伶伶的又是顶层，半个冬天没有热气，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哪里暖得起来，甘晓羽又是极怕冷的，现在虽然盖着被子，被子上还压着马东宇和李欣送的那件亲妈的羽绒服，可还是手脚冰凉，身体僵硬地动都不愿动，忍到最后，还是起来，顺手披上羽绒服，到厨房去倒一杯热水喝。
在下楼梯的时候，她把托鞋留在楼上，光着脚走下去。
连灯也不开，摸索着进了厨房，借着厨房窗子照进的月光，倒了杯热水，赶紧跑到沙发前蜷着腿坐上去。
甘晓羽慢慢地喝着水，她觉得楼下暖和，四处看着，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立式空调机，在客厅的一角，发着呜呜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甘晓羽决定睡在沙发上，她拿了一只靠垫当枕头，又上楼拿下自己的被子，被子上再压上羽绒服，躺下，累了一天又折腾了半夜很快地就睡着了。
梁锦程起得早，天微微放亮，他就起来了，这里没有健身设备，所以他要晨跑，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每天要运动一至两个小时，适度地保持着体型，他不能把一个随便而慵懒的面貌或身体呈现给观众。
洗过澡，天已经亮了，穿好运动服，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沙发上，羽绒服和半个被子已经掉在地上，甘晓羽全身缩在一起，乌黑的长发撒在那个宝蓝色的靠垫上，更显得她的脸白皙嫩滑，梁锦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蹲半跪在沙发前，试探地叫：“晓羽！”
甘晓羽睡得不舒服，但也是困极了，醒不了，她觉得有人轻拍她的脸，才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梁锦程离自己如此之近，一下就醒了，但她穿着睡袍，不好坐起来，只得还躺着。
“你怎么睡这儿？”梁锦程并没有站起来，依然是半蹲半跪着。
甘晓羽不敢看他，连他剃须水的味道已闻到，她想让他赶紧离开：“楼上冻得半夜睡不着，这儿暖和多了！”
甘晓羽瞅个机会伸手捞起羽绒服，穿上，光着脚站起来，抱起的被子快步往楼上去。
梁锦程看着甘晓羽光着脚，这么冷的天觉得怪异，跟着甘晓羽走到楼梯口，看到了甘晓羽像一对兔子一样的毛绒绒的托鞋在楼梯上静静地躺着
甘晓羽穿上鞋，看梁锦程像看傻瓜似地看着她，只好解释：“穿拖鞋上下楼，怕吵醒你，你的铁丝告诉我，你睡眠不好！”
梁锦程抿嘴笑了下，觉得甘晓羽不同于别的女孩子，很替别人想的，自己的铁丝也很可爱。
没想到他的笑让甘晓羽看到，甘晓羽有点讥讽地问：“你是不是特得意！”
梁锦程不明所以。
甘晓羽解释：“有这么铁的粉丝！”
梁锦程没有回答，粉丝在他心里是什么感觉，让他欢喜让他忧吧，如今的他没有众多的粉丝支持肯定是不会如此红的，但是，他的生活又因为粉丝的过分关注，而拘谨刻板，他不能做错什么，他的错会被放大无数倍，所以尽量少做。
后来梁锦程执意与甘晓羽换了房间，住了一夜他才知道楼上确实比楼下冷。
下午，王永祥就带着一辆中型面包车来了，给每间卧室里添了一台电暖器，每个工作人员发了一条丝绵被。
吃晚饭的时候，做饭的阿姨对梁锦程说：“谢谢你，还能想到我们，这下儿晚上就不冷了！”
甘晓羽这才知道电暖器和丝绒被是梁锦程给大家买的。她看梁锦程，他只是笑着点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