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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 3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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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

眺望着远处的西方上空升起的滚滚浓烟。遮蔽了半边星空。隐隐传来的厮杀之声。

小竹子轻轻拉了我一把,说:“快走吧,应磊还在等我们。”

于是一边伸手揽住我,一边敏捷的翻身跳下城墙。

耳边呼啸的风,脸上的刺痛。不由深埋进他的胸膛——第一次发现,孩子气的他,居然也有着宽阔而温暖的胸膛。

一丝的出神,直到他又拉了我。

脸颊微微作热。

幸而这时大石头从墙角蹦出来,手上牵了两匹马,将其中一匹交给小竹子:“现在霂梁的注意力全在西边驻地,我们可以趁乱往东,不出一日就可以到萨满尔。”

我犹豫一刻,没有接过小竹子递过来的手,僵持的站在几步外。

他们疑惑的看向我。

沉思的低下头,再抬起时语意坚定:“不,我们往西。”

“丹心!”大石头疾呼出声。

我是固执的——正像父亲说的,固执的像他。

而这一次,我依然坚持着我的固执,一头的扎进危险中去。但是若让我在这么接近的地方放弃,下一次真的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一声马啸,眼前已然一个庞然黑影,然后是一只手。

小竹子的手。

他从马背上探下身,右手伸出:“如果要往西的话,要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时行动才方便。”

心上已热。

伸手搭上他的,任着他一使力将我拉上马背置在身前。

似是听到大石头的一声叹息,但是随之也豁然起缰:“好。我们向西。”

“对不起。”我轻轻的说。

“如果说是为了向西的事,那就不必了。”身后,小竹子无所谓的笑笑,“反正比起皇宫来,漠北有意思多了,我正想多逛逛呢。”忽而一凝,声音低下去,“……但是若为了之前的事情,我希望等逃出辽延后能找一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萨满尔的马都是好的马。就像所有的草原马一样,腿不高,但是强健、灵活。借着这样的好马,抑或是懂得战术的大石头的带领下,避开了沿途的散兵,一路向西急行,天微亮时堪堪抵达一处高坡。

从高坡眺望,甚至能看到不远处驻军军营中燃烧着的营帐。

“这就是战争吗……这一次又是谁的呢……”不禁喃喃,总是黯然的。

“丹心。”身后的小竹子唤了一声,透出一丝忧虑。

淡淡的笑了一下。

起缰扭转马头,向了坡后。

选了一处隐蔽处,小竹子将我从护着的手臂中让出。站在土地上的一刹那,心猛的一抽,却被他扶住。

只要在走几步绕过坡去,就可以看到父亲的墓。可能是荒凉的长满了杂草的墓,只是简单的埋着吧。十三年前父亲就躺在这一片的土地上,流着血;十三年后,父亲躺在了这一片土地下,沉睡着。一想到这一点,眼角酸涩起来。

轻轻推开小竹子的手,率先走去。

“丹心!”身后,大石头蓦然叫住我。

转了脸。

大石头粗犷的外表下却有着细腻的眼神:“丹心,我一直想问你……虽然大家都说辽延一战是丹将军的过错,但是你呢,对于自己的父亲,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辽延一战,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但是许多人都没有能忘记那些早已渗入了土壤,却深刻得几乎与大地同在的三万将士的鲜血。

究竟是谁的错呢?父亲的吗?

我不知道。即使君宇浩曾经赞赏了父亲,但是对于我而言,那一战还是模糊的只有奶娘信上的寥寥数字,最终休止在“战败”的两字上。

见我若有所思的神情,大石头沉声道:“那时将军本可以撤离的,但是那时襄安的防线尚未完成,如果撤退,敌军便会长驱直入——是将军牺牲了性命为襄安争取了战机,这一点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我知道。”我干涩着,“那是我的父亲,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因为我曾经是那么的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同。

“还有……那时候没有能保护了将军,对不起。”他低首,却从肩膀的紧绷间泄漏的压抑。原来伤痛是一样的。那一个待他如亲子般的人。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因为有情。亲情,友情,爱情,尊敬之情,感恩之情,忠义之情……还有一些连分崩离析也无法辨清楚的情愫,交织着,缠绕着……然后,打结了。

又向前跨出一步。

只要绕过去,就是父亲的墓了——这种时候,心上却一瞬的迷茫。然后呢?在见过父亲之后呢,我又将去到哪里?

忍不住再次回望。

几步外,小竹子和大石头,眼含担忧的望着我。

是我让他们眼含着担忧吗。

只要微笑了一下就好了,心想,然后他们眼中的担忧之情便可以消散了。

于是慢慢扯起嘴角,想要将让他们安心的心情也一并溶进去——可是,他们的眼睛骤然睁大,一种更深的惊惧从他们的眼睛中蔓延出来。

没等我疑惑出来,一把剑已从后面架上我的脖颈。

季洛曾说,扬昊有两件东西,就像是他身份的标志一样闻名——其中一件,是他的貂裘;而另一件,就是他的宝剑,霸剑。

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剑,忽然明了为什么它会有着那么响亮的名声——很少有人用那么长的剑,也很少有人能用得了那么长的剑。那么长的剑,从剑柄处流转到剑尖处的流畅的幽蓝的光泽,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透着锐利的霸气。

但是却不适合在我这么近的距离欣赏。

从银色的剑身上,反射出身后的一张脸,扬昊的脸,那一股森寒之气,不知是发自剑身的抑或他的。

声音从耳边传来:“你当初既然敢逃走,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被我找到后的结果。”

他说,找到。

明明是同一个意思。但是与小竹子说出时的暖意相比,却是悚然的冷意。

扬昊带的五百精兵,从高坡上俯冲进敌军驻地的背面,就像是掠空的老鹰扑向地面的猎物一样,迅速而凶猛。

扬昊说,他喜欢打猎,皇家有着非常好的猎场,每每总让他热血澎湃。

他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没想到还有意外的好猎物。

一边说着一边还转眼看向了我。

从决定随了大石头到漠北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次遇到扬昊,又或者说从没有敢想过。

但是事情发生了,连给了我应变的时间也没有。

命运中似乎总是隐隐的有一条线,捆绑着,牵引着,拖拽着,向着覆灭的一方。

——于是,我终究没有能见到父亲。

仅几步之遥。

“一招得手,决不恋战”——这就是他所谓的真正完美的奇袭之术。而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撤回我军驻地。

但是我却没有欣赏的兴致。

小竹子和大石头不知被关在了哪一个营帐,处境也不知如何。

苦笑。

但是现在自己的立场,似乎也没有为他们担心的余力吧。反而若不是自己被制,也不会拖累了他们束手就擒。

被押进了扬昊的主帐,没有捆绑,是因为料定了我是不能逃走的吧。

扬昊解了长剑挂在一边,整了衣袍,这才真正的看了我,眼中居然失了之前的阴戾之色。

开场。

当然是由他开场。

却是仿佛这两个月我从没有消失似的的心平气和。

“两天前,本王从伊白的传书中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你不猜猜看是什么吗?”

为什么查不到你的身份。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你到底隐瞒着什么样的过去。

如何认识了季洛。

为何如此执着的要来到襄安。

怎么会认得显。

为什么箫竹会特意从京城跑过来……

他说:“曾经有许多的疑问徘徊在本王的脑海中,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但是偏偏又似少了关键的一环,所有的疑问也就无法的释然。现在,这一环终于找到了——皇宫。”

心上一跳,猛地看向他。

他的眼神似阴似晴,难以揣测。即便忐忑着不安着,也只能维持了缄默,听他继续说着。

“本王以前就在奇怪,为什么泡茶并不在行的你,泡皇上最喜欢的堇田香茗倒是极拿手;另外,讲究了用干净毛笔蘸了清水一滴滴调墨侍笔的方法,虽说不是完全没有人用,但本王知道的却恰只有一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曾经在‘启心殿’侍奉过吧?”

垂目。默然。

启心殿。

从启心殿开始,也从启心殿结束。

我后来常常的想,如果不是那一晚误入启心殿,没有遇上小竹子,事情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吧?至少在封欣殿扬显的那一次,故事就应该落幕了。

然而时隔九年,我却再一次的踏入了启心殿,以唯一的一个宫女的身份。所以当小竹子看到跟了皇上身后走进启心殿的我时,震惊之情可见一斑。

那一次,默默的侍在皇上的身后,看着对面持白子的小竹子在棋盘上溃不成军。

扬昱说:“小竹子,你的棋艺退步了。”

他笑道:“不,是昱主子的棋艺进步了。”

我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直到扬昱离开之后,他的笑意才淡下去。

看着我。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我小时候体弱,父亲就教了我一套养身健体的拳。我又把它教给了扬旭。就这么简单。”

“但是昱主子看到扬旭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一定觉得不简单。他赏赐你了?”

“一开始可能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召见了我,”顿一下,不由的环视了置身所在的启心殿堂,自嘲一声,“但是显然他后来改变了主意。”

于是,侍在了启心殿。

到了宫里面,便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而待在了启心殿,又似乎与宫里面隔离了。

据说,自扬昱登基后,启心殿就改成了他一个人偶尔静思的地方,其他宫人们是不得擅入的。于是在这里,每每只有三个人,扬昱,小竹子,我。

仿佛是特殊着。

但是在这宫廷之中,仅稍稍被皇上“特殊”一毫,哪怕是无意中的一瞥,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幸运的。至少莲香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只在那一次,小竹子抓住我的双肩,严肃而郑重的叮咛了我:“丹心,答应我,以后都待在启心殿里,不要轻易的出去;有什么事,也一定要找我商量!”

点头。

至少启心殿里是清净的。因为没有其他人。

小竹子总是带一些新的消息进来。到启心殿的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例如西南顾浔终于反叛;季家父子率领的伐逆军;挫,季父阵亡,季洛挂副;捷,柳易封将;曾为刘丞相门生的刑部新任尚书……

扬昱是一个略带忧郁气质的人,侧脸有着鲜明的轮廓,但是却也将那一份蕴含在眼角的忧虑勾画得越发深刻。或许是因为经常的皱眉,年轻着,眉间却刻出了一道细纹。

然而那一段时间,扬昱来启心殿的次数却越发频繁了,眉间的烦恼之意也更重。只有在喝着堇田香的时候稍稍露出一丝笑意:“丹心,你的手艺倒是进步不少。”

就像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一样,如果不能很快的学会了一个奴婢的职责迎合了主子的需要,恐怕就很难生存下去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看到他稀疏的笑意却无法说出。

一直以为了自古君王多寡情,刘妃的逝去和季妃的失宠更是坚定了这一点。但是那一次,又似乎动摇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季妃是无辜的吗?你以为朕不知道林妃的真心吗?你以为朕不知道刘丞相的图谋吗?但是朕却很无力——朝廷也好,后宫也好,‘牵一发而动全局’,朕的每一步都需要十二分的谨慎。”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很慢很慢,似乎连呼吸也是辛苦的,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调过来吗?因为在你的眼底,朕看到了你灵魂深处对于皇室的甚至是对于朕的一种蔑视。”

蔑视。

即使再无知,也知道这是一项什么样的罪名。

惶恐的跪下,却被他拦住。

“奉承可以是假的,关心可以是假的,爱恋也可以是假的,但是蔑视却假不了……朕并不是在责怪你,也没有降罪的打算,反而是你让朕看到了一样真实的东西。”

最后,他深长的叹息道:“朕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而已……启心殿也是朕最后可以这么轻松的说话的地方了……”

他的脸上有着惨淡的疲惫。这样子的他,很难想象出他在登基之前游历山河时,曾经的豪情壮志与英姿勃发。

那一夜,启心殿的灯火通明,直至天亮。

第二天一早,扬昱振然收敛了倦意,重新整了神情,走出启心殿。随之,传出了长皇子扬旭立为太子,林妃立为皇后的谕旨。

小竹子曾说:“一个高位之人,有着别人倾羡的权利地位,但也有着相等同的义务,何况是万人之上者。昱主子虽然是皇上,但是现今朝中弄权作势者却不是少数,烦恼自然是多的了。”

我忽然觉得,扬昱是寂寞着。

这几墙宫门,最先关住的,又何尝不是这一个最最上位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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