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杀·殇（1 / 1）

秋寒乍临，似乎只是一夜间，云来客栈后院的树木全都如苍木般一叶不留。飘飘洒洒的黄叶在空中翻飞，与那挂满全院的白绸诉说着无尽的凄冷和悲伤。

三天前，皇宫传来十皇子夜凡星因疟疾离世的消息，当今圣上下令全国悼念十皇子，规定一月内不得进行任何娱乐活动。圣旨传下的那一天，悲伤的白丝带从紫禁城开始，在大明朝各个角落飘散。百姓们纷纷哀叹英明神武的十皇子的早逝，泣诉人生的无常。

云来客栈也如所有门户一般挂着悲伤的白绸缎，只是外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个英年早逝的十皇子竟是在此处吐出最后一句话，露出最后一抹笑容。

此时，云来客栈后院的景致依然如往常般细致典雅，只是无端端地染上了无尽的悲伤与思念。白绸飘飞下，一个孤俊瘦削的身影背手站在那棵曾被鲜血染红的百年梧桐下。一袭银发在风中飘飞，散发出洌冽寒气和无尽的伤悲。

同样是三天前，九皇子夜凡清派人送来世间奇药还命果，接受了夜凡星血液的夜凡辰在服用还命果后终于苏醒，只是在得知夜凡星为救自己而离世后竟一夜白头，那如墨的长发褪变成一袭银发飘散，无端地让本就冷峻的夜凡辰更添悲寥和孤寂。

此时的夜凡辰双手负在身后，眼神渺远，只是隐隐的白光透露出明冽的杀气。双手在寒风中慢慢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掌刺出滴滴鲜血，他却似浑然不觉。

“四哥。”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夜凡辰没有回头，可他知道来人正是七弟夜凡皓。

没有等到夜凡辰的回应，夜凡皓轻轻走到夜凡辰身侧，抬起头，同样漠然地眺望远方。天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在一瞬间绽放出火红的光芒，就像是夜凡星那永远给人温暖的笑容般。

阳光洒下，扫去多日阴霾。夜凡辰的双眼却在此时被刺得晶亮，拼劲全身力气不让眼中的泪水掉落。

“查到三哥的下落了吗？”夜凡辰冷冷开口。

“恩。前几天他和魑族人会面后就一直停留在杭州城外的一户人家。”夜凡皓依然看着天空，眼中却不知何时也被泪水充斥，只是同样固执地不让它们流下。

“三哥私通的是晞克多吗？”

“不是。探子查明是晞克多手下的一名武将私通三哥，晞克多此次来中原也是为了查清此事。”

“恩。十弟没有信错人。”夜凡辰的语气变得柔和。两人都不再说话，似乎在等着夜凡星的欢呼。要是在从前，听到夜凡辰的夸奖，夜凡星一定会骄傲地欢呼。只是此刻，回应夜凡辰和夜凡皓的只有静默和再次汹涌袭来的悲伤。

“四哥。”夜凡皓打破寂寞和迅速蔓延的悲伤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和晞克多联手？”

“恩。等晞克多回来便和他摊牌，获得他的支持我们的胜算便多了一分。”

“胜算……”夜凡皓喃喃，“四哥，已经决定和三哥他们为敌了吗？”

听到夜凡皓的问话，夜凡辰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冷冽无比：“伤害十弟的人，杀无赦。”

寒风吹来，夜凡辰的银发飒飒飞舞，似是诉说着主人的决心和愤怒。夜凡皓没有多言，他知道夜凡辰决定的事从来不容更改，更何况他也从没打算放过伤害夜凡星的人，即使对方是亲兄弟。

“四哥，还有九弟的还命果……”夜凡皓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知道夜凡辰一定明白他的意思。果然，夜凡辰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他既然知道我那时候需要还命果，必然对我们的经历一清二楚，整件事情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这次的还命果是他在向我们摊牌和示威。”

“那么九弟……”

“杀 无赦。”

冰冷的话音落下，寒风袭来，白绸纷飞，孤鸟悲鸣。天地间的一切都在狂风中变得不确定，变得悲戚。

杀无赦，殇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