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隐痛（1 / 1）
从丽容宫走出来后，夜凡辰只是无目的地在皇宫中游荡。此时的他心情很复杂，只希望可以通过这样的散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他从没想过自己拒绝之前和楚美丽的指婚竟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虽然此前在宫中碰面时楚美丽的种种暗示已经让他知道她的心意，可那时的他从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过，直到刚刚楚美丽声嘶力竭地爆发，它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似享尽幸福的女人竟是这么不快乐。本来因为她伤害馨瑶的事对她产生的厌恶和愤怒此时通通化为了自责。
就这样边想边走，不知过了多久，当夜凡辰停下脚步时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雪语宫门前。
雪语宫是雪贵妃生前的寝宫。虽然雪贵妃已过世多年，雪语宫却一直维持着雪贵妃生前时的模样。明帝特意派了专门的宫女和太监维持雪语宫的卫生，更不让任何人动雪语宫的一切。一草一木皆是雪贵妃在世时的模样。
自从雪贵妃过世后，夜凡辰就不曾来过这个地方。十几年里，他曾很多次不知不觉地走到雪语宫的门前，却最终都没有勇气走进去。他怕一旦进去就会让他陷入过去而不能自拔，他怕一旦走进去就会让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仇恨之火……
12年前，当夜凡辰还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时，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喝下一杯所谓的养生茶后倒在地上，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他看着安详地躺在床上的母妃，就好像母妃只是像平时一样睡着了而已。然后，他听见御医用颤抖的声音禀报一旁的皇上雪贵妃由于常年心疾而暴毙。那时的夜凡辰虽然不知道御医口中的常年心疾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母妃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死的。他冲过去拉住已转身离去的明帝，想告诉父皇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可是他话还没开口，明帝就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了。夜凡辰就这样独自跪在地上看着明帝渐渐远去的背影，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爱情。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开始变得比任何人都冷漠，只是暗暗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要找出杀害母妃的凶手。
现在，夜凡辰站在一如往昔的雪语宫前，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景致一如10岁那年离开时一样，就好像只要他踏进宫门母妃就会笑盈盈地从里面走出来迎接他一样。
夜凡辰微甩了一下头，将不断涌向眼前的回忆抛开，然后略带忐忑地走进雪语宫。
院子里正有一个宫女在清扫地面，看见夜凡辰，怔愣了片刻后马上跪地请安。夜凡辰只轻轻地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径直向里屋走去。
里屋的装饰很素雅，一如雪贵妃淡静的性格。所有的摆设依然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窗前的桌上甚至还放着一本未看完的书，页面停留在雪贵妃生前读到的那一页。夜凡辰轻轻扶上那本书，心中莫名地一痛，口中喃喃道：“母妃……”窗外的微风将屋内的白色帷幔轻轻吹起，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呼唤一样。
“母妃，我终于明白了您跟我说过的爱一个人的感觉了。是您把馨瑶派到我的身边来的吗？”夜凡辰对着书本轻轻低喃。
“母妃，您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害您的凶手，但是孩儿有预感，那个凶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孩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说道这里，一道冷冽的光芒在夜凡辰的眼中一闪而过。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那微微晃动的帷幔似是在回应着夜凡辰的话。夜凡辰就这样站着，面无表情，看不出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只有那双异常清亮的眸子似乎在诉说着他的痛苦和他的决心。不知过了多久，夜凡辰方才收回抚在书本上的手，眼神一凛，走出了雪语宫。
走出雪语宫后夜凡辰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晚，太阳也已落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雪语宫呆了这么久。微停了一下脚步后，夜凡辰径直向皓云宫走去。
此时的皓云宫一片繁忙的景象，宫女太监皆在为夜凡皓迁宫做准备。由于没有女主人，夜凡皓的母妃莹贵妃特地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来总管夜凡皓迁宫一事。有了老嬷嬷的帮助，夜凡皓倒是落得一身轻松，当下人来禀告夜凡辰来找他时他正和夜凡星在亭子里悠然地下着棋。
知道夜凡辰来了，两人赶紧放下棋子去夜凡皓的书房找夜凡辰。
“四哥，你来啦！”夜凡星一见正坐在那喝茶的夜凡辰就兴冲冲地道。
“恩。”夜凡辰淡淡地道，双眉微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注意到夜凡辰的表情，夜凡皓走到夜凡辰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正色道：“四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夜凡辰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开口，门外传来送茶水的小厮的声音。夜凡皓朗声告诉小厮不用了，听到小厮脚步声走远，夜凡辰方示意夜凡星坐下。此时的夜凡星也察觉到了夜凡辰的异样，在夜凡皓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静静地等待夜凡辰开口。
“最近从一系列的消息来看，大哥他们已经开始为争夺皇位作准备了，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夜凡辰缓缓开口道。
“恩。虽然现在可以确定的只是三哥和魑族暗相勾结，但是相信大哥和其他皇子一定也在秘密行动着。”夜凡皓正色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夜凡辰后，夜凡皓犹豫着开口：“四哥是想让我们帮你一起争夺王位吗？”
夜凡辰猛然抬头看着夜凡皓，眼神明亮，却丝毫没有惊讶神色。
“四哥，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全力帮你的！”夜凡星难得正经地道。
似被夜凡星的话打动，夜凡辰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即道：“不，我并不想当皇帝。”
夜凡辰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撞在夜凡皓和夜凡星的心上，两人皆诧异地看向夜凡辰。
看到夜凡皓和夜凡星的反应，夜凡辰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这么多年来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这些的。”
“四哥，这些年你征战沙场，立下战功无数，边疆几十万大军都为你马首是瞻；在朝廷上，你又以一贯的冷面公正树立了威信。如果你想争皇位，应该是有很大胜算的啊！为什么你却……”说到这里，连一向心智过人的夜凡皓也疑惑地看向夜凡辰。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罢了，”没有理会夜凡皓和夜凡星更加诧异地表情，夜凡辰继续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朝堂，卸下四皇子这个身份。所以，我想在离开前能多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
“离开？四哥你要去哪里？”夜凡星满脸焦急地道。
“呵呵，”看着夜凡星一脸焦急的模样，夜凡辰笑道：“天涯海角，四处为家。”
“四哥，为什么？”夜凡皓认真地问道。
夜凡辰知道夜凡皓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会想卸下四皇子这个人人想要却得不到的高贵身份而选择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想了想，夜凡辰的脸上带起一股寒气，幽幽道：“因为自从母妃被害死的那一天，我就恨透了这个处处充满虚伪残忍的皇宫。”
一句话让夜凡皓两人瞬时呆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良久，夜凡星才用不能置信地语气再次确定：“四哥，你时说雪贵妃是被，”咽了口口水，夜凡星继续道：“是被害死的？不是因为心疾？”
“恩。当年我亲眼看到母妃喝完一杯参茶后倒在了地上。”听到夜凡辰的话，夜凡皓和夜凡星都投来疼惜的目光。夜凡辰却只是耸了耸肩，换上轻松的口吻道：“所以我不可能选择当皇上，把自己永远困在这个我最厌恶的地方的。”
“这些你告诉四嫂了吗？”夜凡皓问道。
“恩。前些天在家我已经都告诉她了。”
“所以她的反应是？”
“我们已经决定好了，等我找到杀害母妃的凶手、把京师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夜凡辰将几天前和馨瑶商量的结果告诉他们。
“四哥。”夜凡皓叫了一声夜凡辰后用充满深意的眼神望向夜凡辰，夜凡辰亦看向他。眼神在空中交汇，夜凡辰瞬时知道了夜凡皓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着夜凡皓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夜凡辰开口道：“没错，除了要找出杀害母妃的凶手，我还要帮你登上皇位。”未等夜凡皓开口，夜凡辰继续道：“大哥虽然才华出众、心思缜密，但天性暴虐，一旦他当上皇帝必定实行严刑苛政，百姓必会因此受苦，那么我夜家江山离被推翻那一天也不远了；三哥虽然英勇无敌，可惜有勇无谋，做事欠考虑，这次明目张胆私通魑族就是最好的例子；九弟天生身子差，由于身体原因连早朝都没有上过；十五弟等更还是幼稚孩童。而你，智勇双全，又心怀天下，是最好的继位者，在加上有我和十弟祝你一臂之力，必能帮你登上皇位。”
“四哥……”看着从没说过这么多话的夜凡辰，夜凡皓喃喃道。
“可是如果父皇选得太子不是七哥呢？”夜凡星道。
“父皇心思高深莫测，谁也猜不到他会选谁继承大统，但是睿智如父皇一定早就看出不管他立谁为太子都免不了一场大争斗了。”夜凡辰向着夜凡星道，转而看向夜凡皓继续道：“七弟，你的意思呢？”
看着夜凡辰真诚的眼神，夜凡皓开口道：“本来我一直以为四哥是想争夺这个皇位的，也早已在心中暗下决定要帮你夺下这个天下。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些都只是我的一相情愿。”说到这里，夜凡皓看向夜凡辰。夜凡辰愧疚地道：“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夜凡皓却摇摇头，苦笑道：“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被杀害，任何人都会变得不愿说出真心话的。四哥，我很高兴今天你能对我和凡星吐露真心。既然你已经说出了你的打算，那么，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既然你不要这个天下，我必会夺下它，为天下苍生造福！”夜凡皓镇重地说道，眼中逐渐被光芒填满，愈发显得他整个人潇洒飘逸。
“好！”似被夜凡皓的豪言感染，夜凡辰亦振奋地道。
“不要忘了我呀！我也要帮忙！”一旁的夜凡星赶紧急道。
看着夜凡星单纯可爱的模样，夜凡辰和夜凡皓爽朗大笑。
待笑声停下，夜凡辰慢慢正色道：“我们来分析一下目前朝堂内外的形势。”
“恩。”夜凡皓同样一副认真的表情。
“作为长子的大哥在朝中有不少的支持者，而三哥则掌握着宫中御林军的统领权，三哥表面上又似乎是大哥阵营的人，所以现在看起来大哥最有胜算；可是三哥私通魑族又似乎表明着他另有打算，说不定到时候他会背叛大哥自己争王。而且……”说到这里夜凡辰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有一个人的力量不能忽视。”
“你是说楚秦？”夜凡皓马上猜到了夜凡辰口中的人是谁。
“恩。”夜凡辰肯定了夜凡皓的猜测，“楚秦常年征战，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威望。虽然现在因为年龄的缘故已经很少亲自领兵，但却依然有着西北20万大军的领兵权。不管谁得到他的支持，都将成为一个可怕的对手。”
“那我们去拉拢楚秦不就行了？”夜凡星急忙开口道。
夜凡辰叹了口气道：“因为丽妃的缘故，楚秦是不可能帮我们的。”夜凡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下棋时夜凡皓告诉他的关于夜凡辰拒绝和楚美丽指婚的事，马上明白了夜凡辰的意思，便不再多言。
“不过我和十弟手上的兵马也足以与之抗衡，所以在兵马上还不需太急。现在我担心的反而是…….”夜凡辰若有所思地看向夜凡皓。
“氏族？”夜凡皓马上会意。
“恩。”夜凡辰点头肯定。
听到两人的对话，夜凡星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开口道：“开明朝最大的氏族是韩、柳、苏、秦四大家族。四个家族相互牵制，谁也占不到特别大的便宜。但大嫂是韩家的大女儿，三嫂是苏家的千金……”说到这里夜凡星精光一闪：“难道父皇是特意让这四大家族的势力分布到各个皇子那？”
“恩。”夜凡辰肯定道，随即继续说道：“父皇本来想把秦家千金许配给我，但被我拒绝了。今天父皇赐七弟为皓王，估计很快就会为七弟指一门婚事，而对象不是柳家就是秦家。”
“这样四大家族不就还有一家没有被指婚，这样不会引起争端吗？”夜凡星道。
“看来本来父皇是想把四大家族的女儿分别指给大哥、三哥、四哥和我的，但四哥却拒绝了父皇的指婚，这样看来父皇应该会把最后一家的女儿指给九弟吧。”夜凡皓分析道。
“九哥？可是九哥身子弱，这么多年来又一直在权力中心外，把女儿指给他不等于在削弱那一家的势力吗？”夜凡星疑惑道。
“这正是今天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夜凡辰正色道：“虽然这么多年来九弟连早朝都没上过，可是最近我收到的消息里，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正在暗中行动。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大哥和三哥。”
“你是说……九弟？”夜凡皓略显惊讶地道。
“恩。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这么多年他养病在家让任何人都不怀疑他，多年隐忍，这样的人一旦行动起来是最可怕的。”夜凡辰眼中闪过一丝谨慎光芒。
“等等，这么说来，九哥的母妃是柳家人，那么柳家的女儿就是九哥的堂妹了！父皇不可能指婚把柳家女儿指婚给他，也就是说，柳家有一个女儿要做我的七嫂了？”夜凡星激动地道。
“没错。”夜凡辰道。
“可是……”夜凡星马上又陷入了疑惑，“柳家和九哥有血缘关系，如果又把女儿嫁给了七哥，他们会选择支持谁呢？这么说来，大哥的母妃同样是苏家人，可是父皇却把苏家千金指给了三哥。”
“这就是父皇的高明之处了，不让任何一个家族和某个皇子太过紧密，用指婚的方式让他们左右为难。到时候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夜凡辰分析道。
“哎呀，好复杂啊！”夜凡星听得头都大了，忍不住抱怨道。
“哈哈，四哥，今天就说这些吧。再说下去凡星估计晚上要做噩梦喽！”夜凡皓打趣道。
“嘿嘿，七哥你别笑我。听说这柳家小女儿任性刁蛮，要是一不小心她成了你的指婚对象，你就没好日子过咯~~”夜凡星马上反击道。
“父皇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夜凡皓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
“哈哈哈，没想到一向潇洒不羁的七皇子也会担心噢。”夜凡星显然很得意看到夜凡皓委屈无辜的表情。一旁的夜凡辰也忍不住抿唇轻笑，只留夜凡皓一脸无奈。
三兄弟的谈话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结束。
夜凡辰回到辰王府时已近亥时，天色早已变黑，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空中。
刚走进寝室的院子，夜凡辰就看见馨瑶在回廊上焦急地踱步，瘦削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单薄。一看见夜凡辰回来，馨瑶马上小跑着向夜凡辰的方向去。待馨瑶走近，夜凡辰温柔地将馨瑶揽入怀中，“怎么，才一天不见就这么想念为夫了？”夜凡辰打趣道。馨瑶却没有回答，只是在夜凡辰怀中认真地点头。
夜凡辰紧了紧抱着馨瑶的手，怜惜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馨瑶在夜凡辰怀中轻轻摇头，随即抬头看着夜凡辰的眼睛道：“我只是……怕你出事。”
“傻瓜，我只是去七弟那商量点事，会出什么事呢？而且你也太小看为夫的武功了吧？为夫可是战场上以一顶百的大将军啊！”夜凡辰故意说道。
听着夜凡辰的话，一抹明朗的笑容浮上馨瑶的双颊。过了一会儿却又略带忧虑地问道：“你都告诉七弟他们了？”
“恩。”夜凡辰肯定道。
“七弟同意了吗？”
“恩。”夜凡辰继续肯定道，随即换了个轻快的语气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进屋吧。”
“不”馨瑶撒娇道：“我要荡秋千。”
“你呀！”夜凡辰宠溺地点了点馨瑶的鼻子，随后牵着馨瑶的手向寝屋前的秋千走去。
月光下已淡淡开放的紫藤萝别有一番韵味，馨瑶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秋千上，夜凡辰站在一旁轻轻摇动秋千。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把内心的秘密和想法全都告诉别人。”夜凡辰在一旁亲声道。
“辰…..”馨瑶伸出手去握住夜凡辰垂着的左手。
夜凡辰笑着回握馨瑶的手，继续道：“母妃在世的时候，父皇每天都会到雪语宫，那时候我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叫□□情的东西会让人忘记一切、只有彼此。可是当母妃被害，静静地躺在床上时，父皇却决然地走了，甚至没有多看母妃一眼。”夜凡辰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辰……”馨瑶担忧地望向夜凡辰。
夜凡辰回视馨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明亮的眼神对上馨瑶满是疼惜的双眸，朗声道：“可是上天让我遇上了你，让你成为了我的妻子。你一次次让我的信仰倒塌，我想抗却总是身不由己地被你吸引了过去。连我都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变成这么一个‘开朗多情的’四皇子了。”夜凡辰打趣自己道。
馨瑶起身抱住夜凡辰的腰，将头埋在夜凡辰的胸口，轻声却坚定地道：“我会让你再次相信爱情的。”
夜凡辰拥住馨瑶，扬起一抹笑容，深情地道：“你已经做到了。”
两人相拥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飘逸脱俗，幸福的气息在他们周身轻轻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