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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情圣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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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青砖白瓦,苍天古树,尽在临水。

考试结束,假期来临,表哥准备高考而去住校后,茜茜被妈妈送到了老家临水,陪伴外公外婆。

临水是距省会不远的一个小镇,它历史悠久,脚下的每一块鹅卵石都是一个动听的传说;它民风古朴,身边的每一张笑脸背后都有美丽的故事。

茜茜走在狭长的小道上,路边的景致早已熟悉。小镇有数不清的历史足迹,她喜欢它的厚重,喜欢它的安静,更喜欢它包容现代文明的胸襟。

走过墨香阵阵的崇文书院,转过乡绅地主的深宅花园,她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轻轻碰响门梁下的风铃,和她一样留着一头卷发的身影从角落里转出来。

Ann说着不熟练的中文:“Sissi,今天有新碟。”

茜茜顺着她的指示看去,封面上两个高鼻深目的女孩穿着旗袍。

Ann是镇上唯一的音像店的店主,是个到中国研究民俗文化的留学生,可她店里的CD却是清一色的外语歌曲。茜茜喜欢学习语言,喜欢和人交流,一来二去二人熟悉起来。Ann了解茜茜的喜好,温馨甜蜜的歌是她的最爱,她每次推荐都正好满足她的口味。

淡粉色的封面是她喜欢的包装风格,茜茜果断地付款,和Ann挥手告别。

在这个温暖小镇的冬天里,院子里的梧桐并没有掉光所有的叶子,苍天的枝杈上泛黄的枯叶和新发的嫩芽交错相间。细细密密的阳光透过罅隙落在树下荡漾的秋千上,秋千上的人闭目聆听,M2M的声音柔软而温暖,在她耳边低吟着她心里的暗语。

I lie awake at night

See things in black and white

I've only got you inside my mind

You know you have made me blind

I lie awake and pray

That you will look my way

I have all this longing in my heart

I knew it right from the star

Oh my pretty pretty boy I love you

Like I never ever loved no one before you

Pretty pretty boy of mine

Just tell me you love too

Oh my pretty pretty boy I need you

Oh my pretty pretty I do

Let me inside

Make me stay right beside you

两片红晕慢慢布上她的脸,那个英俊男孩浮现在眼前。

那天联欢会结束后,在他骑车带她回家的路上,她暗示希望和他一起逛情人坡边的小店。也许是粗心,他似乎没有明白她的含义,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

迟疑片刻,她找出彩笔,耐心地抄下这段歌词,连同CD一起带到邮局。寄出包裹的一刻,她的心情反而平复了,盘旋在口中的话找到了出路,一词一句打消了长久以来的犹豫,她不仅回应了他,更是平复了自己微澜的内心。

父母在春节时回来了。一家人热闹地吃过年夜饭、走过亲戚、上过祖坟后,父母走了,她继续着周而复始的悠闲生活,看看书,弹弹琴,无忧无虑,只是每次听音乐时总会无意识地选择那首Pretty Boy。

一天下午,当她在旋律中沉思时,安静许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串熟悉的号码让她的心跳快了起来。接起电话,兴奋的声音传来:“从西门大板井到你家怎么走?”

她一惊,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电话里再次喂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在那里别动,等我。”

飞快地和外公外婆打了声招呼,她冲出家门。一路小跑,直到看见井旁树下的影子,她慢下脚步,轻轻地、悄悄地,生怕那栗色的阳光是她眼中的幻觉,一惊就会飘散。

没有得到想象中惊喜的拥抱,他有些失望,但看到眼前人定定注视自己的目光,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还是对自己突发奇想的探望效果很满意。抬手抚上柔软的卷发,他笑着问:“不认识了吗?”

小镇人口稀少,居住在镇上的人彼此都不陌生,而西门大板井是镇上最主要的水源,也是居民们纳凉休憩的场所。突然出现的英俊男孩和熟悉的可爱女孩间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感觉到周围聚集的视线,茜茜有些不好意思,侧头避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听说有人需要一个英俊男孩,我来应聘,考官认为我合适吗?”

想起那句歌词,她脸上一阵发烧。看她窘迫的样子,他忽然心情大好,贴着她耳边说:“今天可是2月14号哦。”

难道他是专程来找自己过情人节的?她看着他,他略带邪魅地一笑:“你准备我的生日礼物了吗?”

她才发现又被他耍了,稳住心跳,调皮地说:“今天出生的可是情圣啊,恐怕什么都不缺。”

只听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要是不来就什么也没有啊,我可是把情圣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了。”

眼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她灵机一动:“那就送你三件礼物吧,我们来一次临水寻宝游。”

寻宝首站,临水小吃街。

酥脆香甜的燕窝酥,鲜香脆嫩的草芽三鲜汤,酸甜爽口的羊奶菜扣肉,都是临水独特的小吃。她如数家珍地推荐每一道美味,他舒适地享受着自己的生日大餐。

最有名的是作为饭后点心的烧豆腐,小巧玲珑的豆腐块在微火的烘烤下慢慢膨胀,变成金黄色,香气四溢,食客围火二坐,每拣食一个,摊主就在客人面前的小罐里扔一粒黄豆,吃完后倒出黄豆计数收款,颇有“撒豆成钱”的意味。

蘸着香辣的秘制调味汁,秦曦夕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我最喜欢的食物是烧豆腐。”

“我也是。”她说。

寻宝第二站,朱家花园。

怪石假山,小池亭台,厅堂厢房,并非苏州园林独有,作为临水著名的古迹,它的美丽足以让游人流连。看着她穿行在朱门绣户深宅大院,像古时的小家碧玉一样轻抚门扉,靠坐围栏,他几乎不忍打扰。在那棵提前盛开的万朵茶花树下,她惊喜地对他说:“我最喜欢的花是山茶花。”

镜头里是一幅和谐的美景,粉色的花朵,粉色的脸庞,他微微一笑:“我也是。”

寻宝第三站,紫陶手工坊。

精心打磨的陶器明如水,亮如镜,光鉴照人,上面或刻着豪爽大气的书法,或雕着精巧细致的图案,衬着微紫泛红的陶土,既古朴又大方。

她仔细鉴赏着,眼神灵动。他突发奇想,拿起两块小土坯做成吊坠的形状,一块刻上奔放的太阳,一块刻上秀美的月亮,在工坊师傅精心烧制打磨后穿上细绳,自己戴上太阳,把月亮轻轻挂在她颈上。

她翻看着,唇边的欣喜挡也挡不住,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喜欢……”

他温柔地看着她:“我也是。”

她忽然笑起来:“我们好像在说电影台词啊。”

他也笑着:“是啊,茜茜公主和弗兰茨喜欢骑马、苹果派和玫瑰花,我们喜欢紫陶、烧豆腐和山茶。”

快乐时光的流逝速度总是最快的,转眼间,离别的时刻到了。

茜茜送秦曦夕到车站,依依不舍的感觉慢慢泛起,看着天边的晚霞,她微笑着想到,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过情人节呢。虽然没有火红的玫瑰、美丽的气球、甜腻的巧克力,可是今天的一切将会是她记忆里最温馨浪漫的一笔,无论何时,只要想起,嘴角就会上翘。

上车前一刻,秦曦夕抚上她的肩,微微用力,拥她入怀,无比清晰地在她耳边说:“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m with you.”

那个温暖的怀抱离开了,她身上残留着阳光的味道,伴着微风回家,拉出脖子上的细绳,陶牌上的月亮印着头顶的月光,清澈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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