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七章,宛如大逃杀(9) 决裂!决裂!(1 / 1)
出了214陈花生回手就把门关上了,那些蛇倒是很有领地意识,丝毫没有跟出来的打算。然后两人连忙除下透不过气来的面罩以及沉得可以压垮人的厚重服装。
接着是难堪的沉默。
露珠果然早早就死掉了!最值得怀疑的对象排除了,还有谁可能是凶手,城堡里也许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啊!
陈花生不知该怎么开口,虽然在进门前他和安娜信誓旦旦许诺要互相信任,但出来之后发现这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姑且不论安娜可不可能信任他,单是他自己这方呢?又如何?难道还能做到和进门前的自己一样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娜却开口了,“陆露珠早就死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陈花生的心突然一沉,他不愿听她接下来说的话,甚至还想到了自己胸前的那把枪。
却听安娜缓慢而坚定的说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姚油饼根本没有死!因为只有他的尸体我们没有看到!”
陈花生很惭愧。信任其实是相互的事,你在要求别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信任时,常常忘记要求自己也给予对方等同的信任。想到这里他格外地敬佩安娜。
安娜的判断十分正确。到目前为止,这个城堡几乎各个角落都有尸体——城堡二楼的三个房间里分别陈列的是王栎迷、魏乐橙和陆露珠;城堡东边焚烧室外面躺着的是俞芋头和张星星;旁边的冷库里陈尸的是郭鼠标、王亮点和阿木童;城堡西边的树林里躺着吉火把;城堡大门口躺着的是张元宝。
截止到目前为止,以上十具尸体都经过他们的确认。唯有姚油饼,这个人死得不但蹊跷,并且死的同时桥又断了,绝了大家逃生的路。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陈花生想到干脆说了出来,“真正的杀戮正是从吊桥断了之后开始的——鼠标的死有一定程度的随意性,而露珠的死显然是事先布置好的机关……而这时姚油饼的飞车事件几乎是和露珠的死同时发生的,难道不是有意用露珠的事情来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他们当然不是在蛇室的门口进行这番对话的,前面说到了,二楼可不是让人愉快的地方。于是两人走下一楼大厅里正式开始分析案情——这是最让他们有安全感的地方,因为大厅里是没有尸体的。
不过两人忽略了一件事:如果上述尸体陈放的位置连成线,就会发现这个城堡大厅其实正处在那些尸体的包围圈正中心。
安娜说油饼很可能没死,在断桥的瞬间利用桥边早就结好的绳索顺着悬崖爬下去了,然后再趁机潜伏回来作案。
陈花生仔细盘问了安娜那天晚上油饼过桥时的情形——他当时是在楼上的密室里,没有看到现场。其实安娜这些话早就说过一次了,那是在第二天早上,对象是正在钓鱼的元宝。
于是他们决定再去断桥的悬崖边一探究竟,虽然之前去过了,还是有再去的必要,就刚才像进214一样。
自从牌匾掉下来后就没人愿走城堡正门了,但这次他们没有从偏门绕——因为即使绕着走也免不了遭遇尸体,索性不如少走些路。
两人出了大门,绕过地上巨型的牌匾,城堡两边的门口都种着成排的灌木,花生跳过去后再伸手搀扶安娜。
虽然牌匾很大,但后来芋头和栎迷已经用遮布将元宝尸体和大部分牌匾遮了起来。花生和安娜本来已经走过去了,陈花生又突然回头,“你说那牌匾下面的尸体是不是真的?”
立刻证实。
那块布刚被掀起来安娜就有些后悔——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其实还蛮熟悉的。刚刚他们在214虽然带着严密的头盔,但一出来就摘掉了,进出开门时密室里积攒了两天的气味多多少少会散发出来。而元宝的尸体虽然是露天摆放的,本该通风良好,却一直被结实的防水布罩得严严实实,掀开后没味道才叫奇怪!
即使这样,花生还是勇敢地上前去证实了一下,用的是一根捡来的树枝,去拨尸体小腿上的裤角。安娜记得元宝那天早上穿的是蓝牛仔裤白旅游鞋,正是露在牌匾外面的这副打扮。
货真价实。
于是两人继续向前走,一直来到吊桥的桥头。花生靠到悬崖边向下打量,安娜恐高,站在离悬崖边稍微远些的地方。
她想起刚来到城堡与油饼初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时太阳还没有下山,油饼驾着机车呼啸而下湖,火红的夕阳照在他那身鲜艳的赛车服上感觉这个人仿佛就要燃烧起来。当时只觉得这位赛车手激情奔放,现在想来,却是充满了侵略性……
安娜这样想着的时候,头不免微微抬起。此时下午即将过去,虽然还不见夕阳,天色却已有些晚了。
她的目光突然在某一点凝固住。
她浑身的血液停止流动,整个身体被冻得僵在原地。
“怎么了?”她惊恐中掉转目光对上陈花生充满关切的目光,“安娜,你不舒服吗?”
她慌乱摇头,低下头一言不发。
“现在距离送补给的人上山来还有几个小时,”陈花生望着对面山谷上空依然明亮的天色自然自语道,“芋头说是每个周五晚上的七点三十五,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你说我们这段时间要不要到城堡里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待着比较好?”他最后一句是对安娜说的。
“嗯?”安娜有些恍惚,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哦,好吧……不,我想再在这里一下,可以让我自己静一静么?”
“你自己?”花生一脸不愿意,“不行!太危险了!”
“就一会儿!求你了就一会儿,我们说过要彼此信任对方的不是吗?我不想让自己怀着猜忌的心情和你待在一起,请你耐心地等等,等我把心情理顺了就去找你。好吗?”安娜一脸恳切,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已蒙上两团水气。这样的表情本来就很难让男人拒绝,更何况她求情的那个还是她的恋人。
“好……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啊……”其实陈花生已经投降。
“不!现在的我跟你在一起,我会更加不放心自己!嗯……我觉得我们暂时分开一下还是比较明智的。这样吧,我就在城堡前面,你到城堡后面去,就到那边湖边去吧。我们谁先想通了就过去找对方,好不好?”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就大声呼叫对方过来帮忙!”
陈花生走了,是不是他心里也赞成安娜的说法?——不能互相信任的两颗心待在一起是很危险的。
在确信陈花生消失到自己看不见、更重要的是他也看不见自己之后,安娜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她做了一件自己23年来从来都不敢做的事——爬树。
其实安娜爬树的原因非常简单,她刚才抬头的时候看见长在悬崖边的树当中有一棵上面挂着很奇怪的东西,奇怪到足以可以推翻之前的那些判断!
陈花生没有看到,但安娜看到后当场决定不告诉他。
不但爬树,还是长在悬崖附近的,但安娜却仿佛忘了自己的恐高症,好在树的枝杈很多、分杈又低,比起克服心理上的恐惧她爬上来要容易得多。
那件东西并不很小,颜色又是鲜艳的红色,安娜很怀疑一直以来它就在那里了,只是之前来的人从来都没有仔细往树上瞧过,因此没留意到它的存在。
终于她够到了……
安娜全身发抖,抖得不能自己,抖得连带自己所在的那枝树杈都跟着抖了起来,树叶被摇得哗哗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平静。那个冷静镇定的安娜又回来了!
她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来到城堡,穿过大厅,出了后门,径直来到湖边。陈花生正在湖边的栈桥上沉思,见她来了一脸欣喜。
“安娜,果然还是你先来找我了!”他站起来迎她。
“花生,我已经想通了!”她走上前去扑进为她敞开的怀抱。
陈将安娜揽在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这时安娜已一把推开他,同时自己向后退去。
陈花生的肚子上赫然多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