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替旧迎新（1 / 1）
“说！这是谁干的？”我指着地上的骨瓷花瓶的碎片，怒声朝阶下跪着的一干太监宫女问道。
“陛下...奴才们是冤枉的呀......”“陛下......奴婢是...”
太监和宫女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个个都是一副无辜之态，神色慌张。
“不是你们其中一个，难道这花瓶自己长了脚，活腻了跳下来自尽不成？”我火大道。
“陛下，这个花瓶直到昨晚陛下就寝之前都好好的。奴才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陛下一醒来，大清早的它就碎了......”孔公公疑惑的说道。
“孔得海！依你之意，那是朕自己打碎的了？”我怒目一扫，语气讥讽的道。
“陛下恕罪。奴才绝非此意，奴才不是......奴才...奴才嘴拙...”他被我一瞪，显然被我震慑住了。他一定猜不到，平时软弱好欺的东方若为什么会为了打碎的一只花瓶而生气。这，可不是普通的花瓶，它可是我换血的钥匙.......
“嘴拙？”我冷笑道，这老家伙，真以为你真是这后宫的主子么？别以为我还什么都蒙在鼓里，看来，不GIVEYOUSOMECLOURSEESEE，你还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嘴拙就掌嘴啊！”我浅笑道，“来人啊，好好的给孔公公改改这毛病！”我扬手向门外的侍卫道。
孔得海立马就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求饶。
我根本懒得理他，任那“啪啪”声为我此刻的爽快伴奏。下毒时，怎不见你手下留情？欺软怕硬的家伙！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不成为被欺的软，一定得成为被人怕的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差点就挂在别人的先下手上，现在若还不亡羊补牢，就真的悔时晚已了.....
“朕不想和你们废话！在朕的寝宫里打碎了花瓶，还妄想逃脱责罚，简直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为了配合我的怒气冲天，我将案几的桌巾死命一拽，上面的茶壶杯盏被一扫而下。“劈里啪啦”的在大理石铺设的地面上碎了一地。
顿时，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噤声若蝉，瑟瑟发抖。
“朕再问你们最后一次，是谁？是谁干的？”我沉下双眸，厉声喝道“若凶手自己站出来，朕至多只处你个凌迟，要不然，朕就将这整个罗乾宫的太监宫女处个看护不力之罪，全拉去充军！”
“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陛下...”
阶下的那群人又开始了，哀声丧气的。宫女们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太监们更是面无血色。
“朕数三声，不要朕再问一次。朕说道做到。”我垂首抚了抚手上的翡翠扳指，似漫不经心的数着“一.......”
“陛下...奴婢/奴才是冤枉的....”太监和宫女焦急的呼喊着。
“二....”
“陛下...陛下...”他们只是不住的哀号着，泣涕横流。
“三...”我抬头睨视着他们，冷声道“怎么？没有人认么？”
太监宫女鸦雀无声，有的已露出绝望的神色。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声音一沉，冲门外吼道“来人啊！”
“陛下有何吩咐？”一干侍卫进来拜道。
“将这一群人全压入天牢，择日发配西竹！”我横眉扫视阶下的太监宫女，喝道。
“陛下，不要啊...”“陛下...陛下..”
宫女梨花带泪，这样实在是有些我见犹怜，弄得我有点想怜香惜玉了（不行啊，虽然禁欲这么久，可不能说发作就发作=.=忍）太监们更是磕头求饶。可是，这一切都止不住侍卫的强行押送。
看着他们的身影一个个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又成了。
那只花瓶自然不是自杀，也不是遭太监宫女们...
而是我谋杀了。
这场戏是我自编自导自演，太监宫女侍卫，友情客串，取得完满结束。
我的目的，是处理罗乾宫的耳目。
虽然在罗乾宫伺候的这六十个太监宫女中，只有十来个是各方派来的耳目。但我若只按名单将这些人处决，一来，必会惹人注意，从而让人有了戒心设防。二来，惹祁楚及东方御起疑后，必会调来新的人来调查。所以，我处理了这批坏血之后，必须立刻换新的血液，以免又让坏血趁虚而入。今天的事只怕就要传出宫了，看来只有利用现在换新血了......
“这儿就是储新宫？”我朝身后的侍卫低声问道。
“是的，陛下。”
我抬头打量了一下，看惯了罗乾宫与承坤殿那样气势磅礴的建筑，乍一看到这有些破败的‘小家子气’的储新宫，还真生出些感慨来------这皇宫中的内围与外围真是天壤之别。当然，这就并非是说它简陋。所谓瘦死的骆驼有马大，再怎么说也是宫里嘛。而且这也只是这些最基层的太监宫女的地方，自是不能和主子一样住.....
清晨处理了耳目之事后，我就立马派人道了休朝，理由自然是身体不适。其实，我是想尽快选一批安全的亲侍。越快越好，慢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储新宫的人大都是些新来的，对朝局了解有限，且年少易控，没什么背景。因为有背景的早就依计调往‘某处’了，不管是直接调派，还是间接调派，都不会让这类人从基层做起。而这储新宫，恰恰是这全宫中的基层根据地。我在这选人，是最明智不过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绝大部分是为了寻忠厚老实的亲侍，但也不是说要愚忠的......IQ高点，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更有生存和护主的本钱吧？所以，我必须在其中挑出一两个机灵的......
“陛下驾到------”侍卫朗声通报道，和那些太监比有中气多了。押走了罗乾宫所有的太监宫女，现在什么都得由侍卫做了。
“陛下，陛下，奴才/奴婢给陛下请安。”
一群人推推攘攘的行礼，显然为我的到来而惊慌失措，与意外。也许由于是新人的缘故，他们的表现实在有些生涩。不过的确，以前应该没有君王来过这个叫储新宫的僻壤吧。那我也算前无古人了0.0（我如此关怀基层人员，是不是也要记段史什么的.......0·0）
“平身。”我扬手道。
“谢陛下。”这一站起来，愈发感觉到人多了，有一百好几十人。他们穿的衣料明显比内围宫中的太监宫女的要粗糙，因为他们是做粗重活的。我其实也看中了他们的吃苦耐劳，而且过惯苦日子的人比较容易感恩...
“这儿的总管是谁？”我清了请嗓子问道。
“是奴才，赵大和。陛下有何吩咐？”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公公恭声应道，他约莫三，四十来岁。臃肿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你要是个PLMM就算了，你长成这副德行，还....不是存心倒我胃口么？）
“朕来此是为了在储新宫亲自甄选六十来个人，调去罗乾宫侍侯朕。”我浅声说道。
“陛下亲自甄选？六十个？”赵大和讶然道。其实不仅是他，他身后一群太监宫女们更是纷纷议论起来，唧唧喳喳一个个面有喜色。看来都希望能被选进罗乾宫，有侍侯陛下的机会......
“可是....六十个这么多，陛下是少了人么？还要亲自......”赵大和疑惑的问道。
真是多嘴。
我斜眉一挑，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能好好的管住你的嘴巴，那你现在应该早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储新宫总管这么简单了......”
赵大和还不是太蠢，怔了一下，脸色微变之后，立马住了嘴。
我正要开口，谁知一声音从后面传来--------
“奴婢不知陛下驾到，到迟了，请陛下恕罪。”
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动听。于是我好奇的转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位以为是冒犯陛下而战战兢兢的小宫女。她似乎长得格外瘦弱，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我相信她长得一定不错。
“这并不怪你，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快起来吧。”话毕，我上前作势扶她，她一抖，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想趁机看看她是否人如其声，于是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让朕好好看看你。”
“奴...奴婢，惠儿，给陛下请安。”她脸上的的一抹因惊慌而染上的绯红，将她原本剔透的肌肤更衬得粉润。柳叶眉，丹凤眼，樱唇彤彤，好生诱人啊。水灵灵的小美人，而且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好想.....恩...真的好想....抱一抱，亲一亲啊！天，这段时间我也忍都够了吧，我也是有需要的啊......尤其要我面对这种尤物！苍天啊，我忍字头上那把刀就要掉了拉.......
我实在忍不住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好滑啊像缎子一样......
“陛下，陛.....”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不对，我一惊，终于意识到我在做什么了，天，我现在可是陛下......我发现一旁的众人表情流着一丝怪异.......
我连忙镇定下来，粲然一笑道“惠儿姑娘好细腻的肌肤，朕真是好生妒忌呢！”
我这么一说，众人的脸上倒是释然了，我不禁松了口气，冲动是魔鬼啊！
而我看到她的脸似乎更红了，这样更是添了几分娇柔，我竟又有些....心猿了...
不管了，待会一定要弄到罗乾宫去！
“陛下，他们这些都是识字的。”赵大海指了了他身后排着的那些太监宫女，躬身向我说道。
我半掩杯盖的抹了几下浮在水面的茶叶，前抿了一口，好茶。
“有多少个？”我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那群垂首侍立的太监宫女，浅声问道
“约七十余人。”赵大和恭声答道。
有七十多个人啊，虽然比原来的多了近十个，但多多益善。只要识字就好，我也懒得一个个去挑了。我心下思索着，眼睛又瞟了一下阶下的众人。竟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玲珑的姿态，乌亮的青丝，低着头虽然看不到她柔美的脸，但我知道，是刚才那个惠儿，是她！那个可人儿！我才想着要将她弄到身边呢，马上老天就为我送过来了。THANKYOU，GOD！
“赵大和。”我唤道。
“奴才在。”
“你可以下去了。还有，朕不希望被打扰。”我淡淡的吩咐道，声音含而不露。
“是，陛下。奴才告退。”赵大和欠身退下，随着合门之声。希望他明白我话中的含义，不要巴巴的像某些人弄些小动作才好。
此时，这小厅中就只我和这七十余人太监宫女了，因为侍卫都是侍奉在外的。
“你们将头抬起来，让朕好好看看。”我清了清嗓子，温声朝阶下众人道。
“是，陛下。”众人颔首应道。但也只是微微将头抬起，视线垂下着，谅是不敢直视龙颜。
“你们听着，从今日起，你们都是朕罗乾宫的人了。”我朗声宣布道。
只见阶下之人一个个喜形于色，拜首伏跪道“谢主龙恩。”
“先别忙着谢恩。”我敛声说道，但也并没有要他们免礼平身。
“你们想知道朕原来宫里的那六十多个太监宫女怎么样了吗？”我扬声问道，语气有些难以琢磨。
众人不语，一阵肃静。
“他们全被朕充军了。”我声音阴冷，“想知道为什么吗？”
又是一阵死寂。
“表面上，似乎只是因为一只花瓶而已，实际上......”我一顿，接着厉声道“是因为有内奸！只要有一个内奸，朕就要让所有人全部连坐！全部！”
好安静-------这就是连针掉下去都听得到的境界吧，看来这话果真起到了威慑的效果。
于是，我又将语气一转，轻声道“不过，你们放心，朕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而且，朕也相信你们和他们不同，你们会誓死一心忠于朕的，是吗？”
“陛下圣明！”
“奴才/奴婢必当誓死效忠陛下！”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表明心迹，唯恐不够衷心。
看来，杀一儆百这种事，效果显著啊，我心下暗衬道。
不过，用完了硬的，总要用软的安抚一下。双管齐下，软硬兼施，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效力。
“这样便好，只要你们忠心不二，朕自然会拿大家当自己人看的。要知道，罗乾宫的人自与别处不同，即便同是在宫里头侍奉，可身分就不比你们以前了。因为，你们可是直接服侍朕，服侍东林国君王的人！”我浅笑着宽声道，拿地位诱惑着。
“而且，朕也不会亏待你们。”我朗声向门外唤道“来人，派赏！”
只见进来一干侍卫，手中端着排满银锭的朱漆托盘，银光在红绸之上；更添了几分耀目。看着阶下跪着的那些家伙贪婪的神色，只怕是这银光耀目到闪了他们的眼睛。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的确，很少有人不为金钱所动的。即便嘴上口口声声称之为阿堵物，但心里还是无时不刻不为这阿堵物心痒。
我很清楚，威逼利诱该怎么用。
“一人一锭，派下去吧。”我勾唇一笑，扬手冲侍卫们吩咐道。
“谢陛下！”众人欣喜着谢恩。
原来的宫廷总务官-----孔得海，被我下了台。这位子我可不能空着，得选个新的。一定得是个人才行，不然可镇不住。怎么选，我可是早有预谋......
“现今宫廷内务总管空置，朕有意从你们之中挑选一个来补这个缺。担任总管，就一定要有几分才干才行。所以，朕出了个题，谁要是解出来，朕就立马让他上任。你们看如何？”
“陛下英明。”众人颔首应道。
于是，我掏出一纸低给侍卫，道“张贴下去。”
“题目自然是有些难度的，正是由于考虑到难度，所以朕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利用今天，一边好好想想题目，一边在储新宫强化熟悉宫规。明日清晨移入罗乾宫，按时侍奉朕早朝。其间解出题者，汇报于朕，朕绝不食言！”
给他们一天时间，并不完全是考虑到题目的难度。宫里卧虎藏龙，能解出题者即算少，也绝不会少于一个。既然不只一个的话，那就要看谁更有勇气，胆识和手腕，能抢先一步汇报给我。一个内务总管，智慧，勇气，胆识，手腕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以内务总管的身份在宫廷中立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发挥出我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