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宝宴小聚(1 / 1)
那场旷日持久的大雨终于给了自己也给了大家一个喘息的机会。
雨后沉淀下来的定安全然不负雨中的温婉,不过,也还没立即雍容起来,浸淫在雨中长达半月之久,显见得,也泡去了她不少的元气,然,那欲迎还拒的风姿,却是一份说不出的妩媚多情。
挥去凄迷的雨雾,又见艳阳高照,心头怎能不爽啊也么个!
因得献计有功,司徒寒批准了贺敏携婢小游定安城的请求,不过前提是申时必须回来,因为...嘿嘿...他那个时候下班。
上次走在这街上已然是四个月前的事了,那时正巧赶上定安的清明赶集日,是以,那人山人海的架势是别的时候没法比的。不过,现下因着半个月的雨憋坏了定安城的百姓们,这街头巷尾往来穿梭的人流一点也不被高挂的日头吓着,反倒是只增不减。
嗅觉灵敏的小商小贩们早就瞅准了这个难得的发财机会,但凡人流较熙攘的地界上都摆满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一样都不少。还有一些江湖艺人在两街相交的十字路口上设点卖艺,豆腐巷口耍大刀的,乌石桥头表演软功的,二十四桥吞刀喷火的......林林总总,花样百出,总而言之,没有你见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真人现场版的精彩程度是电视绝对无法比拟的!
当然,在东方威尼斯江南不夜城“三绝”之都定安是绝对不能忘记那些娇娆妩媚、风情万种的梅娘们。
在这样热闹的日子同样被憋坏了的梅娘们怎能不出来散散心,凑凑热闹?于是乎,人头攒动的街头总能听见几声黄莺初啼般的娇笑,总能看见几位花枝招展结伴逛街的艳丽姐儿。但是,定安城的普通百姓们显然不以此为意,毕竟这也算定安的一道独特风景吧?甚至还有一些公子哥儿们跟相好的梅娘结伴逛着,成群结堆的少男少女们无忧无虑地在人来人往的定安街头嬉笑追逐,吟诗作对,好不惬意!好不快然!
至此,贺敏对定安的认识又重新上了一个台阶,试问世界上有哪个城市能像定安这样,如此宽容?如此豁达?如此参透□□空空的佛门至理?恐怕就是将□□文化发展成为一种民族产业的日本也要自叹弗如吧!
身边跟着小蝶这个老定安做向导玩起来轻松了不少,沿途,贺敏是遇山吃山,见水吃水,看见好看的就跑,遇见好玩的就追,眼睛四处看着,唯恐错过了什么好吃的没吃上,什么好戏没赶上,什么美女没瞧上,真恨不得能多长个几双眼睛来瞧瞧!不过,可是苦了跟在后边忙着付钱的小蝶,又怕跟丢了人又怕出什么闪失,忙前忙后,疲于奔命。
不知不觉时间悄悄地淌过了晌午,但贺敏的逛劲儿却一点也不减,毕竟这是她来古代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逛街,而且还是在闷在园子里四个月后,她当然是看见什么都新鲜,都好奇咯!虽然这样跟没进过城的乡巴佬儿一样,但是人生难得几回时空之旅啊?当回刘姥姥又如何?
“姑娘?”
小蝶好气又好笑地唤了声正研究着小摊上招摇的五彩肚兜的贺敏。
“嗯?”
哇!她真是再次被西陆彪悍的民风雷雷得外焦里嫩!连肚兜都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挂在街市上招摇,而且卖肚兜的还是一个年纪轻轻,估摸着不过十五六岁的花样小姑娘!
“姑娘。”又唤了一声。
那小姑娘显然出来练摊没几天,社会经验不足导致缺乏商人必备的耐心以及亲和力,在贺敏研究了她的肚兜半柱香的功夫后,不耐烦地开口了,“你买还是不买啊?不买的话边点儿,别挡着后面的人啊!”
贺敏瞟了她一眼,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哎呀!这幅小气样儿还来做生意?等着把嫁妆都亏光光吧!
“姑娘!”被无视了第三次后,小蝶急忙将看似准备研究人家小姑娘的贺敏拉到了一旁。“姑娘,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附近,我去那儿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如果累了就去后面的宝宴楼坐会儿。”说完指了指她们身后富丽堂皇气势非凡的二层小楼,“我一会儿就回来,您可千万别走开啊!”
贺敏看着她有点好笑,她又是不是小孩子害怕她丢了不成?于是挥挥手,说:“成了成了,你快去吧!我不会走开的。”
小蝶还是不放心地踟蹰了一下,又小心地吩咐了一句:“您可千万别走开啊!”
“知道了!我的小蝶婆婆!”说罢,便笑着推了她一把,小蝶向前跨出几步却又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贺敏一眼,最后终于扭头消失在了潮来潮去的人海里。这丫头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一会儿就回来了吗?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害得她不端在这吵嚷的闹市之中生出一些奇怪的念想来。
凌空骄阳正炽,艳阳下,一抹清丽潇洒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立着,沁着细细汗珠的额上粘连着几缕青丝,在满眼的花红柳翠、高云鬟髻中,分外得不显眼,却又叫人能立即分辨。
街边高朋满座的小楼上,一扇雕着蝠云祥瑞的窗户静静地敞着,自窗而下,正好望见那兀自呆站在烈日下的女子。窗侧倚着一个月白长衫的高贵人儿,凉薄的嘴唇微抿了口手中琥珀色的佳酿,流光溢彩的凤目里满是戏谑的光芒。
在当顶的太阳下傻站了一会儿,贺敏突然觉得还真有点累了,转身看着小蝶口中的“西陆酒家甲天下,定安宝宴第一楼”的宝宴楼,既来之则进之,尝尝那据说堪比皇宫大内御厨之手的“宝宴双绝”吧!
大脚一抬,将将准备迈出去,眼前的路便被两个长相斯文身形却十分彪悍的年轻人挡住了。到嘴边的“好狗不挡道”在看清来人的架势之后又悄悄地咽了下去,既然人家好汉想走就让他们走吧,英雄是愿意为好汉让路的。谁知两位好汉竟然当街跟她玩起来心灵感应,她往左他们也往左,她朝右他们也朝右,左右折腾一回下来,电视里一个时有发生的场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默默地叹了回气,她抬头笑了。
“还是别让你们家主子等急了吧。”
蓝衫的好汉在前领路,绿衫子的则在后面断路,她,里面藕合外面秋香夹在中间。她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难道还怕她插翅而逃?
宝宴楼既然敢挂出“天下第一楼”就知实力不是盖的。
据民间盛传的宝宴楼发家史称,建元初年,备受定都之苦困扰的建元帝(建元又见建元*.*)散心来到定安城,彼时,人倦马乏、饥肠辘辘的皇帝一行急着到处找吃的。初到定安的众人对这座花名在外的城市一点也不熟悉,到哪儿去给吃惯了珍馐美味的皇帝爷儿找好吃的呢?正当大家犯着愁的时候,一个吆喝着卖糊羹的挑担老头从他们面前经过,不知是一时饥不择食还是被肆意的清香而吸引,建元帝大手一抓,逮着老头当下就要了一碗,跟着的随从们有点慌神,堂堂的九五至尊怎能吃这样下三滥的东西呢?万一吃坏了龙胃他们够几个脑袋砍的呀?但是皇命难违,谁哪对一个在战场上血雨腥风眼都不眨一下的皇帝说不呢?于是,大家就瞪大着眼睛满心忐忑地盯着建元帝大口大口地喝完了那碗糊羹,然后,两眼放光的建元帝在众人瞪得眼球都快掉到地上的注视下,连着要了十碗才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巴竖起大拇指说:“天下一绝啊!”,于是,便有了“十碗不停嘴,一喝误终生”的“天下第一绝”——糊羹!后面的事大家多半都能猜到了,喝得心满意足的皇帝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身上钱没了,卖糊羹的老头哈哈一笑,原谅了吃白食的红脸皇帝。心怀感激的建元帝让人记下了老头的住址,并许诺不久的将来一定送老头一份大礼。不久,那道造成晴天霹雳效果的圣旨便颁了下来。老头也得到了那份足以荣耀祖辈荫泽世代的礼物——一栋由皇帝亲笔题字且亲传一道宫廷御菜的秘方。这栋楼便是宝宴楼了,现下楼门上的牌匾便是建元帝亲笔题的,三个气势恢宏、大气磅礴的大字,而门联上的那幅沉稳刚正的对联“西陆酒家甲天下,定安宝宴第一家”则是出自当今德才欣馨的德馨君一手。
这样的故事的结尾一般是:多行善事,必有好报!
但是这座酒楼也真是够牛的了!
是以,牛楼进牛人,一般的富贵人家想排号进宝宴楼那几乎是痴人说梦。听说宝宴楼最低的门槛都是正六品以上的官家达人,要不就是芳名远播的书香世家子弟,那还得要祖上三代出了进士的才行。
话说,愈是神秘愈是吸引人,有这样的历史渊源又是跟美食紧密相连,好奇心奇重的西陆百姓们早就馋得口水流成了另一条梅娘河,不过,馋就馋着吧,想吃?回家修炼去吧!您的资历还不够格!
起初,她也对宝宴楼祖上秘制百年品质认证的糊羹充满了好奇,整日介幻想着“此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某一日,司徒寒带回一碗给她尝鲜后,残酷的现实终究还是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什么“天下一绝”,什么“人间美味”,不就是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糊羹吗?顶多是食材珍贵一些而已,而那另一道皇帝亲授的秘制菜肴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换了料的西湖醋鱼而已。囧得她伤心了一整夜,痛定思痛,她暗暗发誓——以后要在西陆开一家集南甜北咸东酸西辣于一身的酒楼,一定要将中华美食文化发扬光大,拯救可怜的西陆黎民!
既然是能在宝宴楼二楼开雅间,想必招待她的人身份一定尊贵得不是达官显贵能形容的吧,而她在西陆认识的那两个尊贵人物显然是不可能在这个点儿上出现在这里的,那么今天做东的人一定是另有其人了,赶巧了,前阵子下雨下得厉害的那几日,她可是听这个人的故事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才听了故事,现在就要见本人,速度会不会快了点?
前面的蓝衫子止住了脚步,轻轻地推开同样雕着蝠云祥瑞的门,然后毕恭毕敬地将她请了进去,“吱嘎”一声,门复合上了,装修考究、奢华艳丽的包厢里登时只剩下了两个人。
前边儿提过了,上宝宴楼来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而这些人向来又是最注重个人隐私的,是以,宝宴楼的包间隔音效果奇佳。此刻,突然从人声鼎沸的闹市进入只隐约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几句人声的包间,多少让贺敏有点不适应。她舔了舔嘴唇,左右挪动着脚尖,想着如何开口。
“呃......”“谜儿姑娘,可真是难请啊!”
那人从窗边回过身来,抬头的贺敏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好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啊!
听八卦的时候就知道了西陆的四美男——妖娆太子、仙人老三、邪魅老四,还有暖阳老六,人人都说他的眼睛像佛座前七彩流光的琉璃,而今眼见,传言果然非虚。同样非虚的传言是,此人生性凉薄,看两片嘴皮子就知道了。
乌云如水,只用一根金丝束带简单地束在脑后,宫锦暗花雪绸长衫得体地勾勒着强壮的身躯,嵌猫眼儿的腰带上雅致地悬着一块用金线编结系着的蟠螭玉佩,月白长衫的衬托下,幽幽地泛着青金色的光。
司徒凛见她瞧着自己的玉佩仔细,不禁抿唇轻笑,动手解下玉佩递到她面前,说:“怎么谜儿姑娘喜欢这玉佩?那爷就赏给你吧!”言语间满是说不出的邪肆与调笑。
突然放大的玉佩吓了贺敏一跳,她立即向后倒退三步,低头沉声道:“奴不知公子言所为何,青天白日,公子这样掳了奴上来,传扬出去恐有失公子佳名吧。”
“哈哈!好一个羞涩规矩的小佳人啊!方才跟着爷的人上来的时候怎能不见你这么慌张呢?”说着上前一步,本欲伸手握住她,却被贺敏机敏地侧身躲了过去。
上次见面就知这不是个善角儿,今日一劫恐怕在所难逃,但是该怎么通知他来救自己呢?不动声色地退到窗户边上的贺敏侧身福了福,“奴确实不知四殿下所言为何,奴只是栖身于怡情园的可怜人而已,并非殿下口中的谜儿姑娘,想来殿下是会错人了。”
捞了个空的司徒凛索性抱胸立在她对面,“姑娘不记得我,我可是对姑娘念念不忘啊!”说罢,迈开步子,贺敏以为他又要来抓自己,吓得得瑟了一下,又往窗户边靠了靠,而他只是轻笑着踱回了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脸上依旧不改调笑的邪肆。
“殿下真的弄错了,奴进园数月,这可是奴第一次出来啊,殿下又怎可能见过奴呢?”一双含情眼此刻一丝也不敢放松地盯着对面喝酒喝得风情万种的人,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被他抓住把柄,可是,如果他是这么容易防得住的人,她今天那里还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一个恍惚,她便跌入了那个冰凉的怀里,他拉着她转个身,自背后将她环住,脑袋低低地搁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沉水木香萦绕鼻尖,“呵呵...谜儿不知道了吧,为了确定一下你的地址,爷可是派人目送你回的家啊!”
低沉的声线,淡淡的酒香,暧昧迷离得她有些恍惚,那一刻,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直地定在那里,耳边只有他低低的调笑,鼻尖只有沉水木混着的淡淡的酒香,脑中只有那双流光溢彩的琉璃凤目,一切乱成了套,一切对错了盘,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突然,门口摹地响起一声“让开!”,那声音包含着压抑的怒气,震得贺敏心肝俱跳,七魄归来,她立即推开司徒凛,可是明明看似不怎么用力的怀抱却怎么推也推不开,可恨的是司徒凛不仅对她的推拒为所动,还轻轻一带,把她转了方向,又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在这个当口,门被大力推开了。
她吓得颤了一下,朝门口望去,那人头上已然束着紫玉金冠,身上着的也是藏青蟒纹袍,显然是抛下公事急匆匆地赶过来的。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很暧昧地跟司徒凛这个妖孽纠缠在一起,贺敏猛地一挣扎,这样却是没费吹灰之力却挣脱了他的束缚。
凤目微转,笑着望向门口的来人,执起酒杯抿了一口,“三哥,怎么来了?真是让小弟的雅间儿蓬荜生辉啊!”
紫玉金冠下依然是那张八风不动的脸,噙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从来不曾到达眼底。“听下人们说四弟掳了我园子里的人上来,我先是不信,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了。”
“哦?是吗?适才小弟在这楼上喝酒,无意间看见楼下有位姑娘背影分外像一位让小弟牵肠挂肚的故人,于是便请了上来,不想又是三哥的人啊。”平淡的语气中充满了揶揄和调笑,“三哥园中还真是藏满了有趣的秘密啊!”
玉面不改颜色,深潭星眸却寒意点点,“既然四弟是认错了,那人我可要带回去了。”说罢朝贺敏瞟了一眼,只一眼便让她忍不住抖了一抖,“还不快过来。”不着温度的语气里同样盛满了不悦。
她只好颤颤巍巍地迈开步子朝他走去,可一只脚才刚抬起来另一只还没来得及跟上胳膊便被人拦截了去,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另一只胳膊也被拽住了,额滴神啊!
“虽然故人不来,不过这位姑娘也甚得我意,不知三哥可愿割爱啊?”凤目微斜,睥睨着怒火中烧的星眸,“那可巧了!为兄也甚是喜欢这个丫头,虽然作为哥哥应该让着弟弟,但为兄可是一点都舍不得啊!”稍稍停顿了一下,任傻子也听得出来生冷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所以,四弟还是放手吧!”
周围的空气霎时冷得可以结冰,被夹在中间的贺敏一时被左右夹击的电流击得有点茫,以前看《康熙来了》总听小s说她的人生就是追求“茫”,彼时,她尚不知“茫”所谓何物,如今知道了,可是这种追求她一点也不想要啊!
“哈哈哈哈......”
邪肆的笑声充盈了整个房间,冲散了置于零界点上的空气。“小弟不过是开个玩笑,三哥这么认真干嘛?”转身回到桌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另一只不肯放开的胳膊轻轻将人带到了他的身后,敛起刚才流窜的寒意,又是那个不动声色的仙人模样,“四弟还是那般爱开玩笑,为兄可还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啊。”说罢拉起人就往外走。
喝着酒的人也不阻拦,任着他们下楼,上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只是那双凤目里流光转了又转。
直到上了马车,牵着她的手依然不肯放开,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突然觉得分外窝心,“殿下可知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测测敏敏在殿下心中的分量?”身边的人绷着一张脸,显然还没气着呢,可这怎能怪她?又不是她主动投入那人怀抱的。“殿下这么急着钻进他的圈套,不怕被他抓住弱点加以利用吗?”
握着手被紧了紧,那力道虽不重却轻易地泄露了主人的秘密,“他想知道就让他知道吧,这样也让以后他做什么有个忌惮。”声音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平静,不过,怒意却没了。
被握着的佳人眼睛转向帘子掀起的窗外,嘴角却是高高地翘起,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暖暖的,让人很安心。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头问道:“殿下如何知道我在四殿下那儿?”
“唔,是小蝶来告诉我,她说她去办点事回来找不着你,一打听才知道你被老四的人带上楼了。”
是吗?她办事的速度挺快的呀,她才被上楼没一会儿她不仅办完事了,还大老远从城南跑去城北一趟啊,这丫头要得!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说事情是她的错,回园子等着领罚去了。”
“这事也不能全怪她,罚就免了吧。”
“人是你的,你看着办吧。”
自此二人不再说话,寂静的空气中,唯剩下“嘚儿、嘚儿”的马车声,还有,手心传来的,若即若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