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1 / 1）
嘿嘿，虐吧虐吧，没有黑暗哪来的黎明，偶发誓偶是亲妈。
我爱何渊！哈！六
苏眉回了家，对着镜子唉声叹气地看着自己两个肿眼泡发愁，猛地想起别人言之凿凿的特效方法，于是拿了两个勺子放在冰箱里，等洗了澡出来拿出来捂眼正是刚刚好。
因为发泄过了，她躺在床上舒展开来，心里觉得很是惬意，不知不觉间睡得熟了，梦里有白玉兰静静的自尘埃中吐出幽香，悄无声息地钻进她鼻腔中纠葛缠绕，四周没有人，可是她不觉得害怕，在这样静寂的梦里她觉得很安心。
何妈妈睡醒了去洗手间，回来发觉阳台一点光亮忽明忽灭，她起了疑心，悄悄凑过去，原来是何渊在阳台上抽烟，何妈妈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皱着眉推门进去，被呛得眼前一辣，咳了几声，不悦地说：“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半夜不睡觉在这抽烟！你先前不是已经戒了么，怎么又抽起来？跟苏眉吵架了是不是？”
何渊沉默了一会，淡淡道：“不关她的事。”说着一把掐了烟，跟着何妈妈回到客厅。
何妈妈犹自不信：“那还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闷闷不乐的？刚一回来就吵架！不是我说你，苏眉这孩子看着文文静静，其实骨子里挺倔，你的个性也这么强，总要有个人先低头吧？女孩子家家的，你既然喜欢她，就多让着一点她，两个人好好地过日子，还没结婚就这样吵架怎么成！也太不让我省心了！”
何渊闻言轻浅地笑了一笑：“妈，你别操心，我们没事。”
“我知道你有主意，可你的个性我还不清楚么？你呀，就是爱把事情往心里藏，其实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得了。”何妈妈看着他波澜不兴的表情，悻悻然总结了一句，“现在的孩子就是爱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何渊被她逗得失笑：“是啊，我知道了。你说你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净向着别人。”
“别人？那是你老婆！赶明儿你们俩好起来，还不知怎么样呢！”
“妈！”何渊一脸无奈。
何妈妈呵呵地笑起来：“好好，我不管，我不管。”一面说着，一面自顾向卧室去了。
何渊径自怔了一会，瞧着天已经蒙蒙亮，遂拿起钥匙出了门。
苏眉一早起来，下楼去吃早点，眼帘映入何渊流线车身，料想不到，不由呆了一呆，随即心中漫开欢喜，可是俏脸却是一扳。
何渊也不下车，就这么隔着车窗直着眼看她。苏眉站了一会不见他出来，心中暗恼，脸一别就要自己去吃早点。
走不了几步，听得身后车门咣的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直觉地想要快走。
何渊三两步赶上来，一把擒住她手腕，她扭过头来怒视着他，只见他眼中乌沉沉的一片，好像深得没有边际，她一悚，忘记了发脾气，愣在那里。
他手指握得她很紧，可是声音格外温和，好似从极远方传来：“她是合作方的助理，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到我房间钥匙。”
苏眉看着他，好一会道：“我管你！”挣了一挣没挣开，立起眉毛道，“你放开我！”
何渊纹丝不动，直愣愣地看着她，她慢慢觉出不对来，有些担忧，试探地叫了一声：“何渊。”
他惊了一下，好像刚刚清醒过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渐渐地一根一根地松开手指，她腕上一圈红印，他怔忡，良久长长吐出口气，淡淡道：“你去哪里？我送你。”
苏眉愣了一下，想想觉得这样闹也没趣，于是答道：“我要去吃早点。”看了他一眼又响响亮亮地补充了一句，“你请客。”
何渊脸上慢慢地带了笑。
苏眉上了车，伸出手来理直气壮地问他要：“我的东西呢？”
何渊看了她一眼：“什么？”
苏眉斜着眼睛看他：“我说什么来着，你一准儿忘了。”
何渊微微一笑，打开储物盒，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绕着彩带的小盒子递给她，苏眉咦了一声，好奇地接过打开瞧，只见是一把水晶钥匙，她哧地一笑，按着他的手臂问：“开百宝箱的钥匙么？”
何渊目不斜视地开车，过了一会慢悠悠地说：“你想开哪里就能开哪里，你只要拿着钥匙跟我许愿就成了。”
“这么神！那我可要好好收起来了。”苏眉笑眯眯地望着他。
才吃过早点，何渊将车开在路上，梁千叶打过电话来：“苏苏，你昨天见过程枫？”
苏眉恩了一声，反问：“怎么了？”
梁千叶半天不吱声，苏眉催她：“说话呀！”
“程枫突然跟晨星说他要回美国，晨星问他原因，他说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猜你跟他说了什么？”
苏眉含糊地应了一声，偷眼看一下何渊，偏过脸继续跟梁千叶讲电话：“他不回家么？”
何渊早在眼角余光看见她小动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指尖微微泛白。
苏眉听梁千叶说道：“好像是这样。”
“他现在在你那？”
“没有，他一早跟晨星出去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苏眉想了一想：“这样吧，我现在过去找你，等我一会。”她按了结束键，转头对何渊笑道，“千叶有事找我，你送我过去好不好？”
何渊顿了一顿：“我跟你一起去。”
苏眉骇笑：“我们两个女孩子，你凑什么热闹啊！这样好不好，你才回来，去我家好好休息一会，我们明天再出去？”
何渊沉默，半晌眼神奇特地看了她一眼，苏眉心里正打着鼓，忽然听得他说好，这才放了心。
见到梁千叶，仔细说了一遍这两天见面的事，两人一合计，觉得也没什么不妥。梁千叶方叹气：“他要是觉得离开比较舒服，那也由得他。”猛然又想到，“你说程枫接了何渊的电话？”
“是啊，他还说我贼喊捉贼呢，多可气！”苏眉忿忿不平，她可是跟程枫彻底划清了界线呢！
梁千叶皱着一张脸，一筹莫展。苏眉反而笑着摸她肚子：“你只管好好照顾好我干儿子，别的少操心！”
梁千叶白了她一眼，想了想又说：“苏苏，你对何渊公平一点，想想你过去是怎么迁就程枫的，到底你决定了跟他过一辈子。”
“好啦好啦，唠叨死了！”苏眉捂着耳朵只管笑。
陪着她出门逛了逛，买了些东西，眼见天色暗了，才匆匆忙忙地赶回家。
她想着何渊在，于是按门铃，可是好半天没有动静。苏眉心中奇怪，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黑漆漆的一片，她在玄关处摸索着打开灯，眼睛适应了光亮后吓了一跳，他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子深深陷在沙发中，神情有些黯淡，头发也有些凌乱。不知已经坐了多久，茶几边的烟灰缸盛了满满一缸烟蒂。
“何渊。”她蹙眉，“怎么不开门？”说着去敞窗户，“干嘛抽这么多烟？熏死人了！”
他看着她不做声，她咳了几声，气恼道：“下次不要在我家里抽烟！”
他终于开口：“不能抽烟？是都不行，还是只有我不行？”他照例是似笑非笑的讥讽语调，可是眼中殊无笑意。
她怔了一怔：“说什么呐？”
何渊闭口不答，她气上来，做出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给谁看！
“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啊！打一回来就这个德行！”
何渊青着脸微微一笑：“是啊，横竖你是看不上我！我何苦装绅士难为自己？”
苏眉瞠目结舌，何渊向来让她三分，何尝见过这般恶行恶状！
“你……你……”苏眉结巴起来。
“我怎么样？”何渊反而穷追不舍，“你为了一把钥匙跟我闹，恐怕是别有居心的吧？”
苏眉也火大起来：“你说什么？我有什么居心？你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何渊低笑两声，“那你倒说说看，你睡着了替你接电话的又是谁？”
苏眉噎了一下：“那是……”
她瞬间的迟疑已经令他心灰意冷。他从来是这样意气风发，令众人艳羡，何曾想过有今天！这样爱一个人，爱得这样卑微却仍得不到对方的倾心！他于是恶狠狠地开口：“何必犹豫？我替你说好了，程枫……不就是你的旧情人么，这也值得犹豫？”
苏眉震了一震：“你怎么知道？”忽地失声道，“难道你查我？”
我在你心中原来不过是这样一个人！何渊胸口一冷，干脆应下来：“不错，我才知道原来故事这样精彩！”
“你……你混蛋！你给我出去！”苏眉气得浑身发颤，上前去猛推一把他，“出去！我要……”
苏眉本想说“我要再理你我就是白痴”，听在何渊耳中却是完全会错了意，他以为苏眉要说的是“我要跟你分手”。
“你休想！”何渊一口截断她，任她推着只管伫立不动，声音清冽，眼角一点一滴地漾出讥讽的冷意：“苏眉，你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吧！亏了我还巴巴地赶了回来想跟你解释。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吧，你巴不得我何渊看上了别人，别再来烦你吧，啊？苏眉你真拿我当傻子啊！程枫……”
他近乎痛恨地念着这个名字，胸口蔓延开某种熟悉的疼痛，像以往每一次有所期待又瞬间落空时一样。当他以为她会回眸看他的时候，她总会又将目光调转。
苏眉，除了程枫，你还能看见谁？你还在乎过谁？为什么我这样的努力，还是不能得到你的眷顾？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寒，阴沉而低哑地冷笑：“苏眉你这么对我，就是想跟程枫复合吧！我告诉你，你趁早别想！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
苏眉气得咬牙：“你发什么疯？你还有理了是吧？”手下更用力地把他往门口推。
何渊死死瞪着她，伸出手来牢牢箍住她手腕，声音一丝丝的透出森冷：“我发疯？对了，我就是疯了，要不我何渊能这么让你糟践？”
“你莫名其妙！我不要理你！”苏眉眼眶发涩，几乎流下泪来，嘴上丝毫不肯服软，手底拼命挣扎，可是他力道大得很，捏得她腕上针扎一般的疼。
她觉得那样委屈，终于放弃了挣扎，两行热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在地板上慢慢晕开一小滩弯弯的湿渍。
何渊看着她隔着满脸的泪，依然气得发红的脸颊，不由倒退一步，颓然松开了手。
他愣愣地发了一会儿怔，用喃喃地、飘忽的声音说着：“你放在心上的人回来了，你自然是不要理我了。”说着竟茫茫然地转了目光，暗黄的灯光下，隐约见得侧脸神色一片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