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食人间烟火1（1 / 1）

他们的小屋果然很小，小小的院子外面矮矮的土墙，院子里搭着的木架子上缠绕着枯萎的藤曼，靠左首的墙根处有一口水井。

打开房门，他们扶着她坐到了里间的床上。

脱下棉袍的男子仅着中衣，嘴唇冻得灰白。流萤取下身上的棉衣递还给他，他接了过来，忙打开床上的被褥细细替流萤盖上。

“左航，你去请孙卓过来看看姑娘的腿。”他边穿外衣边道。

叫左航的男子轻快的应了一声，又掉头看了夏流萤一眼，掩上了门。

房子以木为主体，看上去已有些年头，房里更是简陋，屋里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张桌子，四方各据一条凳子，但相比外面已是暖和不少。

他从茶壶里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夏流萤。流萤并不伸手相接，也不说话，只是长久地盯着他的脸看。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自言自语道：“不渴吗？那我喝了。”棒起茶，“呲溜呲溜”地喝了个底朝天。

流萤有些心不在焉地收回目光，就势靠在枕上，手却被下面硬硬的枕头硌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枕头也是木的，论形状充其量只能算是枕头的邹形。心里无端烦闷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训练场呢，哪去了？她从不看小说，电视也很少，在她的生命里只有训练，虽然枯燥无味但她却乐此不疲，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滑冰场会是什么样的情形，现在的情况太过突然，她真的无法接受。

外面传来左航的声音：“孙卓，你能不能快点！”

一个如海水般干净的嗓音不温不火地回道：“我已经是快到不能再快了，好在我就住你的隔壁。”

门帘一掀，左航拖着个面色略带苍白的少年跨进屋来，把他往流萤身边一丢，直直道：“看她的腿！”

少年抬起头来，剑眉星目，五官出奇地和谐俊美，神情倨傲，虽然身着粗布寒服却难掩其光华。他看到夏流萤，呆了一呆，然后俯下头来，轻轻握住流萤的左腿，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估计是崴了脚。”

“孙卓，你不会连崴了脚也不会治吧？”左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本来就不是大夫，”孙卓耸耸肩：“何况，她不把脚上的东西脱下来，我怎么看得到。”

左航蹲下身来盯着夏流萤的冰鞋研究了半晌，招手道：“长羽，你过来看看。”

坐在桌旁的男子踱过身来，温和地道：“姑娘，你自己脱下来吧！”

夏流萤的脸色越发冷然，她紧抿着嘴，一动不动。

“她就是你们去凿鱼捡到的仙女？”孙卓直起身子。

“是呀！”左航叹了口气：“只是她好像不会说话，唉！是个哑巴仙女吧！”

“仙女会飞，应该不需要腿走路吧，所以就算这条腿废了也没关系。”孙卓脸上笼上一层轻霜。

是呀，我的脚还要用来滑冰跳舞呢！夏流萤低头打开冰鞋，然后捧在手里，一语不发地把脚伸了出去。

孙卓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低下头端起她的脚，手指在她的裸关节轻轻拿捏。

很痛，流萤眉头微皱。

他抬起头，一脸轻松：“只是脱臼而已，我会帮你复位，可能会有点疼。”

眼睛看着流萤，手下却丝毫不慢，一伸一拉，一声轻微的脆响过后，夏流萤“啊”地大叫出声，还以为会给她时间准备，却没想他根本就不留余地。

刺痛的感觉明显弱了下来，流萤却还是毫不领情地收回脚，拉过棉被，一把扫开那所谓的枕头，侧身躺下。她宁愿不要枕头，也不想把头放在冷硬的木头上。

站着的三个男子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面面相觑之下只能无奈地摇头。

孙卓拍了拍手，声音里有丝恶作剧成功后的窍喜：“脚有点肿，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否则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现在这样的天气也采不到草药，我会让孙瑶拿田七过来帮她敷脚。”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表示。

“还好，你们救回来的仙女虽然是个哑巴，却还不是个聋子。”孙卓语带讽刺地看着左航：“让孙瑶来照顾她吧，毕竟男女有别。”

左航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向外面指了指。

三个人轻手轻脚的离了房，站到了院子里的藤架下。

“孙卓，我们今天都没凿到鱼，你那里------”长羽微微叹了口气，光是他们两个还能挨过去，可现在床上还躺着个伤了脚的病人。

“我那里还有点米，呆会我扔过来。”孙卓跨过低矮的土墙，向两人挥了挥手。

左航看了眼里屋，跟长羽相视苦笑，然后垂头丧气地坐在用石头垒成的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