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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江湖篇 之 长留宫(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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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的琉璃瓦被正午的艳阳抹上了层胭脂。

云雾缭绕中,檀木玄色匾额上三个金漆大字——长留宫。

落埃殿内,一绯衣女子背着手立在正中。

长裙曳地,乌发如瀑。

“八年了……又到了论剑大会的时候。”她慢慢转过身,露出手中紧握的蝶恋剑,“阿果,这次,就由你和阿草陪我一道去吧。”

阶下垂头站着的黄衣女子,瞬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喜出望外的眼:“是!宫主。”

嘹亮的声音,惊起屋檐上一窝喜鹊。

“阿木姐姐,我们这么早就进城,秦家只怕还没来得及派人接呢。”阿果腻在阿木身边,小声道。

走在右手的阿草板着一张脸:“阿果,请尊称宫主大人。”

阿草是长留宫护法之一,专司礼仪。阿果不怕贵为宫主的阿木,倒是对她这位入门最早的师姐忌惮得很。

当下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阿木走在前头,自然听到了阿果的话:“我们先不去秦家。”

那去哪里?灰衣黑面的阿草不悲不喜的望了她一眼。阿果乖乖把嗓子眼里的疑问原路塞回了肚子。

祥福客栈,二楼客房。

昏暗的烛光,稀薄的窗纸,隐隐绰绰现出一幅玲珑有致的女子身躯。她解了发带,水样顺滑的长发瞬时洒满了整个后背。香肩蜂腰在乌发掩映下若隐若现。

几不可闻的石子轻响。屋内的烛光,灭了。

阿木飞快的披上外袍,抄起桌上的蝶恋剑,剑鞘的云纹在月色的掩映下划出一道如水的弧光。

慢条斯理的整好衣带。阿木一手持剑,一手举灯。

晕黄的光,照得她柔美的脸庞分外妩媚。

她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摘花手肖诺。你没想到,也会有今日吧?”

窗边,翠绿文竹的嫩叶摇了一摇。屋内早就站了个玄衣男子。

也许不能说是站,是倚靠。明明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却仿佛弱不胜风般慵懒的倚在窗边的茶几上。

听了阿木的话,被称作肖诺的男人抬起一点头来,露出一双寒潭般幽深乌亮的眼睛。

“越州府一别,木宫主倒是越来越水灵了。”说话的时候,眸子中的深沉仿佛被狂风一下子吹散了,留下的尽是些桃色的挑逗,“高山寂寞,长夜漫漫,不知阿木想我了没有?”那一点尾音,长长的缭绕在唇间,情人间低语般婉转。

阿木嗤笑一声以掩饰脸上莫名浮起的一抹红晕:“想你?我想得很呢!我想你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凌迟腰斩炮烙……不得好死!”阿木握着剑,小心的向他身边挪了挪。

百试不爽的软筋散,本不该担心才对。可阿木一朝被蛇咬,至今心有余悸,生怕身前男人的内力雄厚,不惧药石。

“你怕什么?我都这样了——走也走不脱,挣也挣不了。还不是任你胡作非为。”肖诺的唇色很淡,被阿木手上温暖烛火一照,才依稀显出一些红晕。“亦或是,木宫主不满意肖某上次的表现,想着要扳回一局?”

他哀哀的叹口气,一手作势去解腰带:“既然如此,那便遂了木宫主的愿吧。待会儿,肖某一定任劳任怨绝不反抗……”

阿木又羞又气,终于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本以为至少也要踹倒茶几,顺带踢歪他的嘴,却不料,微凉的脚踝被他一把握在了手中,动弹不得。

“木宫主的火气,还是那么大。真可惜了如花似玉的这张脸,想当初,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如怨如诉的语调,幽幽的在阿木耳边响起。

心里先是一惊,再是恼火。本以为万无一失,今日定能捉住他,千刀万剐报仇雪恨,却不料棋差一招,还是被他逃了去。

莹白的脚踝被他握在手中悬在腰侧,阿木几次三番挣扎无果,又惊觉这个姿势实在暧昧,不由心浮气躁,旧恨新仇一齐涌上心头。

“你找死!”

蝶恋剑如水似泓的剑身瞬时暴露在月光下,锋利的剑刃闪电般划向他的脖颈。

肖诺迅速放了手,身形一闪,便已在窗缘之上。

“本以为今夜能与美人重温旧梦,却没想到美人化身了老虎,肖某实在是消受不起。这便告辞了。”

明明是江湖皆知的采花贼,却偏偏文绉绉礼数周全。

阿木气的眼睛都红了:“你这混蛋!有种别跑!”

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夜色如墨,碎星若萤。

自八年前上任宫主离去,阿木便一直苦练武艺,八年来,鲜少踏足江湖。如今剑术小成,为了不坠长留宫威名,她带人下山,打算在论剑大会上露一露脸。天下第一也许排不上,但她尽力而为,也就问心无愧。

她轻功不及箫诺,却仗在身法轻灵,再加上肖诺中软筋散不久,即使硬用内力把毒素逼出体外,也毕竟不如往日。

一追一逃间,形换景移,转眼到了城外。

护城河北,枯木败草,乱石遍地。

阿木站定,呼吸微促,仔细辨明方向,迈步向前追去。却不料脚下踉跄,踩到了块硬物。

低头一看,脸色瞬时白了。

那在她脚边慢慢滚动的,竟是块死人头骨。

阿木虽然心肠算硬,手段算毒,可让她亲眼看到枯骨,还是会心生惧意。

本来心急追人,没有顾得上关注周遭环境。受惊之下,便觉周围枯木狰狞,凉风凄惨,不远处的坟头,好像还有莹莹的鬼火一闪一闪的跳跃。

汗毛倒竖,她不由握紧了手中的蝶恋剑。

继续追肖诺,势必今日报仇,还是先回去,日后再寻机雪恨?

正踌躇间,远处树林传来一声惨叫。

阿木心中一紧,顾不上多想,朝着叫声响起之处奔去。

松树林中,肖诺躲闪不及,被闪着寒光的银刀砍伤了手臂。

才中了软筋散,又硬撑着跑了这么远的路,他体力早已不支。眼下他不由后悔自己的大意。

妙音阁的人神出鬼没,接到手的任务,无论多难,势必要杀死对方方才收手。十天前刚逃过一轮追杀,他心存侥幸,以为可以趁着论剑大会,越州府鱼龙混杂,浑水摸鱼,再次逃过一劫。

没想到今日,在他如此狼狈不济的情形下,他们又追了上来。

“这位兄台,你们追杀每位猎物都是这么敬业的吗?还真是阴魂不散……江湖都说我采花蜂嗅觉灵敏,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美女。要我看,你们妙音阁不啻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捂着伤臂,半靠在树干上自嘲,“肖某这二十几年得罪的人多了。只不知是哪位小姐请了你们来杀我?”

惨白的面容,没甚表情。一身布衫在微弱的星光下看不出颜色,浑身上下唯有手上的弯刀闪着嗜血的光。

“喂。”肖诺望着身前蓄势待发的男人,“就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不说话算什么意思?”

寂静,唯有寒风萧瑟的卷起地上的落叶。

举刀的男子聋了般,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兜头便要落刀。

肖诺苦笑着闭上眼。想他风流潇洒的肖大侠,今日便要命丧于此。实在是不甘心!他还有大把美女没有泡,大把银子没有盗,竟然就要死了。脑海中闪过阿木那张含怒的俏脸。唉,他落到这步田地都怪她下的软筋散,分量可一点不少,足足的。别说人了,大概迷倒一头牛也没问题。

她现在追到哪儿了呢?可千万别到这松树林来。他死了,就凭阿木那点武功,大概也逃不脱妙音阁杀手的快刀。

他自个儿死就算了。可不想拉个美女黄泉路上作伴。他没这么变态。

阿木赶到树林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以一敌二的局面,且那作为“一” 的肖诺,竟然半躺在地上,快要被弯刀割破了喉咙。

她来不及多想,顺手掷出手中的蝶恋剑,情急之下用的不是长留宫的手法,而是慕家的暗器手段。

出鞘的蝶恋剑,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带着阿木的内力重重和银刀砍在一起。

弯刀猝不及防,准头一偏,落在地上。

背对着她的二人,瞬时转过脸来。

一模一样的脸,苍白,没有血色。

□□!阿木的理智轰然回归。遭了!是妙音阁杀手!

并不是说,杀手有多可怕。八年前妙音阁的杀手,她也见到过一个。可是自从云阁主继任,妙音阁的手段变得更加残忍,以前是不放过任何当事人,而如今,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目击者。

况且,她不仅仅是目击者。她出手救了肖诺。

不论结果,单单现下的情形,她便无法应对。

心中忐忑,面上却没显出多少。毕竟做了八年的长留宫主,早已不复少时的浮躁。

“阁下要杀肖诺,那可巧了。我和这贼子也有仇。”阿木宽袍广袖,亭亭立在众人对面,“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碍我的事,寻仇的时候,也一样。”

这是要救他的意思了。

肖诺捡起落在他脚边的蝶恋剑,反手掷给阿木。

“你不就是想杀我?这位大哥帮你代劳,还省了你的力气呢。拿着剑赶紧走。还是你想留在这儿看我的死相?”

他又笑起来,浑然不觉身处的险境。

“我尽量死的漂亮点。免得吓坏了你……”

阿木的脸色越来越沉。两个布衣人,虽然看不着脸,但想来大家哭笑不得的心境都是一样的。

“住嘴!”

“住嘴!”

阿木拽着蝶恋剑的剑柄,忍无可忍。

与此同时,站在肖诺身前的布衣人也开了口。

肖诺静了一瞬,随即又叫起来:“哎?我问你话你不出声。来了个美女你就开口说话?你别看她柔柔弱弱,长着张任人欺负的脸,其实,她凶得很。”

边说边使眼色让阿木先走。

可惜阿木和布衣人罔顾他的苦心,已经动上了手。

阿木的武功今非昔比,以一敌二,还是有险胜的希望。

肖诺本以为阿木武功不济,现在一看,倒是不敢小瞧了她。当下干脆的闭上嘴巴,自己点了手臂上的穴道止血。

剑走轻灵,势若惊鸿。长留宫祖师婆婆留下的剑法,在阿木手上展露无余。

若不是怕分了她的心神,肖诺就要拍手称好。

来来往往几个回合,一人肩头中剑受伤。

阿木心下略松,分神去看肖诺。

这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肖诺倚靠的大树后,赫然站着一青衣男子。面容隐在阴影里,瞧不清长相。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站着,仿佛不存在般。而他们四人竟然都没有觉察到他的出现,可见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阿木全神戒备,提防他猝然发难。

“灵性有余,定力不足。”

觉察到阿木注视的青衣人悠然踱步,从树后走出,手中一把玉骨折扇。

阿木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一滞。身前本可以避开的银刀就要落下砍伤她的手腕。

青衣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没有人看清他怎样出手。

一枚透骨银钉却实实在在打偏了那柄银刀。

“宫主大人!”阿木失声叫道。

青衣人不理她,径自展开折扇,几个轻挥,击落两人手中银刀。

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敌的含义。

不待君池进一步动作。两人迅速咬破口中□□,自尽了。

活生生的人,瞬时倒在地上变成了两副冷冰冰的尸体。

“你的剑法,还需再练。”青衣人潇洒合扇,转身道。

阿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自从八年前论剑大会之后,君池便留下蝶恋剑,传位于她,自己孤身一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长留宫上下无人知其去处。她本以为有生之年再难一见。

“阿木……阿木拜见宫主大人!”阿木放下蝶恋剑,躬身行礼,一如八年前的恭谨。

青衣人终于转过脸来。

长眉入鬓,凤眼斜飞,薄唇紧抿,肤色白皙。

他弯腰捡起宝剑,轻轻摩挲上头的花纹,如同欣赏一件古董。

“木宫主认错人了。”他轻笑一声,眼中是浓得晕不开的忧愁。“君某人江湖无名浪客而已,不是什么宫主大人。”

修长手指握着宝剑,直直递到阿木眼前。

阿木抬头看他。

俊秀的眉眼,挺拔的身材,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时光,仿佛凝固在八年前,那个有艳阳有微风的日子,他仍旧是那个意气风发潇洒倜傥的长留宫主,身边有红颜相伴,嬉笑怒骂尽是喜悦。

可是,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脸上再没有笑意。也许,他的唇角是翘着的,他的眼尾是上挑的,可是阿木知道,他没有笑。

他是一个人。

宫主大人说过,到哪里都会带着秋妍姑娘,再不分离。

而现在,他却一个人。

阿木想,她大概知道他忧愁的原因了。

她接过蝶恋剑,站直身子,微微拢袖为礼:“那便,谢过君公子相助之恩。”

青衣人眼神扫过阿木和坐在地上的肖诺:“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相守之期太短,莫要空负光阴。”

言罢,利落转身踏月而去。

他轻功卓绝,姿态优美,翩翩真如仙人一般。

阿木立在原地,终是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君公子,你保重!”

直到他去得远了。阿木才走到树下,嫌恶的踢了肖诺一脚:“装什么死,起来!”

肖诺干脆利落的跳起身,拍拍袍角上的灰尘。

“不要这么凶嘛,我知道其实你舍不得我死的,要不然刚刚为什么救我……”

阿木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想亲自宰了你!”

肖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她:“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阿木怔了一瞬,转过脸去:“我不想和伤员动手,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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