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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三十六回 身世(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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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古静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秋妍缓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古静的话,她一字不漏听得清楚。虽说身世如何她并不十分在意,但毕竟抵不过好奇。

“都听到了?要我帮你安排吗?”事关秋妍身世,黍离也不敢懈怠。

古涟后天就要处斩,在这几天内见他,只怕很不容易。她不想再麻烦黍离,有些迟疑:“若是不方便,就算了。身世什么的,反正都做了这么些年孤儿,我倒不是很放在心上。”

她说的是大实话。她在这一世本就是孤魂野鬼,无父无母之人,唯一可称做亲人的,便是君池。即便是前世,母亲早早和父亲劳燕分飞,另组家庭,见着的日子有限,父亲又是那样严肃的性子,只把心思放在事业上,给她的关注仅限于工作。亲情实在淡薄。

可听在黍离耳里却是止不住的怜惜。从小便不知父母是谁,孤苦无依,独自在风雨中挣扎,所以眼中才会有历经沧桑的味道?她一定吃了不少苦。要不,一个女孩子,本该父疼母爱的承欢膝下,或是嫁做人妇,相夫教子,又怎会在妙音阁做一名杀手,腥风血雨,凶险万分?

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却不是个心软的人。二十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就把他的心磨砺得坚韧无比,刀枪不入。至于温柔,那是做给外人看的,是他自保的工具罢了。可这一刻,他的心却出乎意料的柔软,像是一下子注了水,碰一碰就会疼。

“还是去见见吧。我来安排。”黍离怕她担心,直接道。

秋妍无可无不可:“好吧。”

——————

甬道又窄又长,阴暗的环境,湿滑的石壁,狭小的空间里即使是脚步声都会响起阵阵回音。

秋妍紧紧跟着前面带路的牢头,伸手整了整身上的狐毛披风。天牢里实在是太冷了,九十月的天气,到了这里,倒像是寒冬腊月,冷得刺骨。

牢头停在了甬道尽头的一个小间,把手中的油灯安在了门口的墙壁上,拿出一串钥匙。一大串的钥匙串在一根绳上,一动就稀里哗啦响,在安静的甬道里尤显得惊心。

门开了。秋妍迟疑了一下,还是提着琉璃宫灯进去。

大概是黍离吩咐过了,牢头也不多话,锁上门就自动的避到了一边。

很小的一间石室。四面都是光滑的墙壁,只在高墙的一角留了一扇巴掌大的窗,有几缕阳光透进来。

一张床。

原本富态的古涟似乎是瘦了些,见她进来,正喘息连连地从床上坐起身,引得手脚上的铁链一阵乱响。

“是宁姑娘。你来啦。”他坐在床沿上,说话有些困难。大概是太久没有开口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哪里有人和他说话?

“是我。”虽说不在意,此时还是有些微紧张的情绪,“不是古大人叫我来的吗?”

古涟咧嘴笑了笑:“我以为静儿那丫头没本事请得动你。”

言罢,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秋妍。

秋妍今天换了件嫩黄色曳地束腰长裙,长发没顾得上打理,披散着直垂到后腰,只在后背处粗粗的用丝带一系。没什么首饰。手上拿着盏八角琉璃宫灯,晕黄的烛光衬得她手盈盈如玉。

秋妍任他打量,只拿着宫灯静静地立在门口。反正她不急,看就看吧,念在你有可能和我沾亲带故的份上。

古涟望着她隐在烛光中的眉眼,嘴角的弧度柔和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看着秋妍的目光尤其慈爱。

秋妍早就猜测过无数可能。

古涟的妹妹是自己母亲的可能性最大。可故事的版本是怎样的呢?

未婚生子,为了掩人耳目,抛弃孩子?或者是,嫁为人妇,贵为当家主母,却生了女儿,为了巩固地位,狸猫换太子?又或者遇人不淑,被休回家,路遇强盗,母女失散?

五花八门,也亏得她想。

此时见古涟柔和慈爱的望自己,秋妍心念一动,立马在心里杜撰出另一版本。会不会是这兄妹两个有什么乱伦之恋,不为世间所容,才忍痛割爱,抛弃孩子?想到这儿,秋妍先自打了个寒战。

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古大人,您知道我的身世?”眼珠滴溜溜一转,脑中又出现版本无数。

古涟见她眼珠乱转,嘴角不怀好意的勾起来,似是愣了一愣,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听到她问,终是幽幽的叹出一大口气,站起身来,艰难的向她身边走了几步。

“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他啤酒肚瘪下去不少,脸上有深深地皱纹,“毕竟,浣儿去了这么些年。”

他顿了顿,眼中闪出一丝恐惧,当年的刀光剑影仿佛近在眼前,恍如昨日。

“嫣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当年,当年是我贪生怕死,只顾得逃命。我也是没办法。那些人,那些人见人就杀,我又不会武功。”他踉跄几步,“只能,只能把你抛下。”

他嘴唇嗫嚅,避开秋妍的眼睛:“我,我,之后又去找过你。可是你不在了,不在那片林子里了。我以为你被野兽吃了,要不,就是被那些人杀了。”

秋妍听他颠三倒四说不清楚,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

古涟倒像是很怕她,忙道:“你还活着。活着好,活着好啊。”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就要去触秋妍的面颊,被她一避,很有些尴尬。

“你和你娘长得像,尤其是眼睛。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她,喃喃道,“真像,真像。浣儿啊,九泉之下,哥哥也好见你了。”

秋妍很是不耐,语气冰冷:“见她?你还有脸见她?你不是说当年是你抛下我的吗?要不是我命大遇到贵人,岂不是早死在那深山老林里了?哪还轮得到你今天絮絮叨叨的这么多废话!”她一向是急性子,最烦别人说话说不到重点。

古涟浑浊的眸子滚动了一下,有泪光浮了出来。“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孩子,是舅舅不好。”呜呜咽咽,一句话断断续续,差点泣不成声。

秋妍见他一下子苍老下来的面容,又想到他这些天在牢里吃的苦,毕竟是自己间接害得他入狱。语气总算缓和了些:“我父亲是谁?当年又是怎么回事?”听情形倒像是被人一夜灭门。

古涟缓和了些,眼中现出恨意:“还不是江湖上门派间的相互倾轧。我早就劝过她,不要嫁给顾尧年。浣儿从小就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卷到江湖中去,哪能有好日子过?她非不听。铁了心要跟着他。”想了想,又叹道,“唉,算了,算了。顾尧年也不是对她不好。只是,天命难违啊。”

我父亲姓顾?秋妍暗暗想,江湖上姓顾的,到底是哪一家呢?

“浣儿刚生了你不久,就中了毒。剧毒,无药可医。虽然一时死不了,却是日日锥心噬骨,痛不可忍。”古涟想到当时妹妹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悲愤。他从小护在手心里的妹妹,吃药都要喊苦的妹妹,温柔善良得不忍心踩死蚂蚁的妹妹,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

这必然是顾府的仇家要寻顾家的晦气,见顾尧年疼爱妻子,便把毒下在了顾夫人身上。秋妍蹙眉。耐着性子继续听。

古涟喘了一口粗气,缓了缓继续道:“是顾尧年的仇家下的毒。无药可医,只能拖着,只能这么一日日挨着,痛着。”

纵使秋妍心狠手辣,杀人没有一百也有数十,此时也忍不住嘀咕,顾夫人不会武功,典型的官家小姐,哪里能受这样的苦?下毒的人手段实在太过残忍极端。

“你父亲是真爱你母亲的。虽然这爱害惨了她,我却不能怪他。”古涟苦笑,“浣儿都不怨他,我哪里能怨?只能在心里为她不值。”

秋妍默然无语,这古涟倒是真心疼爱妹妹,百般为她着想。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顾尧年打听到有种药能治百病。”古涟道,脸上平静无波,悲痛到极致,伤心到极致,然后,便恢复平静。

秋妍心里一动。能治百病的药?天底下有多少种能治百病的药?她手一抖,晕黄的烛影晃动,印在墙面上的人影短了又长,格外诡异。

“你说,我父亲,他姓什么?”秋妍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板的响起,甚至在囚室中起了回音。

古涟诧异的看她一眼,肯定道:“顾啊,姓顾。顾影自怜的顾字,怎么了?”

秋妍心里乱糟糟的,脑子却格外清晰,耳中仿若又听到了君池的声音,一遍遍,清晰地,连不成段的话,却句句紧要。

“慕家和贤阳顾家向来没有交情,顾门主夫人中了剧毒,爹爹自然不会拿出府中至宝给她治病。”

“若是什么人都治,哪里有那么多药?”

“汾阳慕家是被,顾家,一把火,烧了的。”

“顾家垂涎灵药和秘籍,纠结了许多人。杀净了我们慕家。”

“恶人自有恶人磨~~~~”

字字句句,犹在耳边。

“灭了顾家的,是,凝碧山庄和妙音阁?”秋妍有些木然的问。不会是真的,不会这么巧,不会的。

古涟更是惊讶,望着秋妍镇定的眸光,问道:“这也是我后来才查出来的。你怎么会知道?”

宫灯漆木的手柄握在手上又滑又腻,秋妍险些抓不住。

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随即眸中戾气顿生,快走几步,走到古涟身前,厉声喝道:“你怎么肯定我就是你妹妹的女儿?我不是!我不是!”一字一顿,咬着牙吐出来。

怎么可以是?不会这么巧的,绝不会!

古涟不知她为何这样抵触,见她面目狰狞,反应剧烈,有些迟疑:“静儿问过你的小丫头,那个叫栗儿的。你耳后不是有个红色的胎记?从小就有的,不会认错。”

栗儿?对了,双宝。她看到过,看到过她耳后的胎记,拇指大的一粒,鲜红鲜红。君池还说过:“说不定你是达官贵人家走失的女儿,以后我也沾光。”

达官贵人?好个达官贵人!

八角琉璃宫灯中的蜡烛乍然吐了吐红光,又一下子暗下去。石室中顿时一暗,只有那扇小窗透着几缕光亮。

秋妍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

栗儿,栗儿。要不是你,我就不会知道这个所谓的身世,要不是你,古家就不会肯定我的身份,要不是你!秋妍恨得咬牙切齿,立刻杀了她才好。

她却是糊涂了的。不管栗儿说或不说,她这具身体里流着的总是顾氏的血。血脉相连,怎么涂抹?

说到底,也不过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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