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四年前的往（1 / 1）

韩紫璇醒来，发现已经被姨父卖入揽月楼。弱小如她几次想要逃离，都没有成功，还被桂姨狠狠的打了几次。渐渐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开始沉默。

冬日里的雪花被风搅着纷扬在空中，拦月楼的后院里，只剩下几棵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里摇摇晃晃。韩紫璇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井边使劲的搓洗着，旁边是堆积如山的衣物。清瘦的小脸冻的通红，鼻尖挂着一丝晶莹。

韩紫璇刚将一些洗好的衣服晾好，蹲在墙角休息起来。啪啪啪的声响，鞭子重重的落在韩紫旋的身上，韩紫璇吃痛抱着头跑了起来。

“你还敢躲。”张姐挥舞着手中长长的鞭子，嘴角骂骂咧咧，“我让你偷赖，让你偷懒…”张姐是揽月楼里管教丫鬟杂役的，平日里就很凶狠。

本就狭小的院子，哪里还有地方可躲，刚刚晾好的衣服又被撞翻在地上。张姐气急败坏的抓住了一脸惊恐的韩紫璇。那鞭子便结结实实的落在韩紫璇的身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寂的院子上空。

一旁的人脸上毫无表情，都自顾自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更有甚者，眼中还带着一份看笑话的神情。韩紫璇咬着嘴唇，抱紧身子缩成一团，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韩紫璇蹲下身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继续搓洗着衣服。寒风呼啸在她的耳旁，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夜幕降临是揽月楼最繁华的时候，韩紫璇已经将所有的衣物洗完晾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厨房弄吃的。因为饥寒交迫，本就弱小的身子，走起路来毫无精神。韩紫璇盛了一碗粥刚喝了两口，就被张姐给打翻在地下。

“不好好干活，还想吃饭。”张姐双手插腰，狠狠的说道，“还不快去把那些碗筷洗干净，待会要用的。”

韩紫璇怯懦的朝后面走去，那里放着许多碗筷。韩紫璇刚把手伸进水里，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洗了一天衣服，手早已红肿不堪，猛的一碰热水，就疼的要命。张姐柳眉一挑，扬了扬手里的鞭子，哼了一声。韩紫璇调转过头不再看她，忍着疼痛洗着，眼泪又扑刷刷的往外流着。

前院里丝竹之声隐隐传来，韩紫璇洗好碗后，肚子饿的难受。四下张望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悄悄的拿起一块冷掉的馒头藏在衣袖里。韩紫璇觉得有一种做贼的感觉，因为怕被人发现底下头匆匆出了厨房。

“是哪个冒失鬼？”

不想却和端菜进来的丫鬟梅香撞了一个满怀，梅香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将端着的菜尽数的泼在了韩紫璇的身上，盘子也碎了一地，馒头也滚了出来。梅香骂骂咧咧的站立起来，一把将瘦弱的韩紫璇拎了起来，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韩紫璇本就无力，那两巴掌扇的她站立不稳，差一点栽倒。

梅香看见脚下的馒头，指着韩紫璇道，“好呀，你居然敢偷东西吃，走，和我去见张姐。”梅香说着就来拉扯韩紫璇。

“不要...不要...求你了梅香姐，我真的是饿及了，求你...”韩紫璇拉着梅香的手，跪在她的脚边泪求她。

梅香却毫不所动，脸上冷冷的道，“求我也没有用，必须去见张姐，这打翻盘子的事，我可是吃罪不起的。”

梅香使劲的拖着韩紫璇，韩紫璇将目光投向其他的人。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立马散开，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着各自手里的事情。

韩紫璇跪在后院的冰冷潮湿的地板上，揽月楼所有的下人都围在一旁，搓着手，大家都低头不语。

张姐围着韩紫璇转了一圈，脸上流出寒颤人的笑，“你不是饿了吗？”张姐向梅香努了努嘴，梅香得意的一笑，便进了厨房不一会就端出来一大盘馒头。

“给她。”张姐狠狠的说道，俯身捏着韩紫璇小巧的下巴，“给我统统将她吃完，一个也不许留，不然...”张姐将脸伸到韩紫璇的面前，眼里射出一道寒光。

“吃，快点吃呀！”梅香将馒头放在地上，踹了踹了未动的韩紫璇，而后站在张姐的身侧。

“大家都给我听着，若是谁犯了事，可别怪我不留情面，都给我用心一点。”张姐眼睛扫过众人，“梅香，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她吃完，不然不许她休息。其他人都散了。”张姐扭动着她那肥胖的身子消失在后院。

梅香恶狠狠的盯着韩紫璇，“还不快吃，这大冷的冬天，我还要陪你受这份罪。”梅香搓着手，在原地来回的走动着。

韩紫璇拿起馒头，一口咬下去，冷冷的，硬邦邦的。韩紫璇皱着眉使劲的噎下去。肚子饿的咕咕的叫着。

梅香站在一旁冷笑着，“饿就快点吃，吃了大家都可以休息了。”梅香哈着热气在手上，又狠狠的剜了韩紫璇一眼。

雪花又开始纷扬着，韩紫璇的发上已经有些雪花，还在不断的往嘴里送着馒头。“可不可以给我点水？”韩紫璇努力的将之咽下去，好像卡在喉咙一样，小脸涨的通红。

“真是麻烦。”梅香抱怨着，看了看这鬼天气，还是给她一点水好早点吃完收工。

韩紫璇感激的接过，咕咕的就灌了一大口，因为太急了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里，凉凉的。梅香嗤嗤的笑着，“快些吃，我进去倒杯热水。”

韩紫璇打着嗝，喉咙处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急忙的捂住嘴，朝茅厕跑去。跪的有些久了，脚下发软，跌跌撞撞的。在转角处又被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撞倒在地，瘦弱的身子跌在地上后背烙的生疼。

“对不起。”韩紫璇揉着发疼的手说着，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小泵娘，你没事吧？”

唐沐修伸出一只手递给跌倒在地上的韩紫璇，韩紫璇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笑好温暖。在这寒冷的冬夜充斥着韩紫璇的心。她将她的小手交到他的手里，两手交握传来了他的温暖。他轻轻一带就将韩紫璇拉了起来。

碰触到他的胸膛，结实的，温暖的。

韩紫璇扬起精巧的脸，对他灿然一笑。他微微颔首，这个女孩倒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是自己撞了她，她却向自己道歉。

唐沐修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秦少博在喊他。他朝韩紫璇轻轻一笑，就算是在黑夜，他的眸子依旧闪着迷人的光芒。他淡淡的说道，“下次小心点。”而后留给她一个俊逸挺拔的背影。

韩紫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将手心放在胸口处，依旧感受着他带来的一丝温暖。

这个冬天总是飞舞着雪花，韩紫璇穿着单薄的衣服每天都要洗很多衣物。纤巧的手指早已经红肿不堪，有些地方已经破皮，稍微一碰就很疼。

“韩紫璇，你洗完没有，洗完就陪我去买点东西。”张姐披着厚厚的斗篷，语气冷若冰霜的说着。堆满肥肉的脸上隐在帽子里，看不清表情。

“马上就洗好了。”

“那就快点。”

柳城大街，

人来人往，都在置办着年货。

对呀！快过年了，往年娘亲还在的时候，总会摸着她的头，问她喜欢什么。那时候娘亲会亲手为她缝制漂亮的新衣。那时候就快乐的像一只小鸟，穿梭在每个房间里。

韩紫璇垂下眼睑，一切都是过往了，再也回不去了。

“爹爹，我要糖葫芦。”

“好，好。”

映入韩紫璇的眼睑的是一对父女，那女孩子看起来就七八岁的样子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另一只手被她的爹牵着。他们父女穿梭于热闹的人群里，不时的看着看那，欣赏着各式的玩具。

那女孩天真烂漫的脸上，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在她的爹爹面前嘟起嘴撒娇。那美好的画面刺痛了韩紫璇的心，她的眼光一直追逐着那对父女。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眨眼就滚落了下来。

咸咸的，带着一丝苦涩，一丝丝温度，孤寂的滴落下来。

“还不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嘛？”张姐恶狠狠的说着，将买好的东西全部扔给韩紫璇。

韩紫璇抱着那些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尖红红的。单薄的背影走在张姐肥胖的身后，雪花洒满了她的全身。

街头的车水马龙都与她无关，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夜，韩紫璇抱着双膝缩在床板的角落，外面燃放着烟花，绚丽的烟花点亮了整个夜空。残存的光洒了一些进来。伴着声响，迎接着新年的来领。

可是烟花虽美，却是短暂的。在开出最美的花时，便消失不见。

韩紫璇咬住嘴唇，极力控制将要落下的泪水。踱到窗前，仰望夜空。

娘亲在对着她微笑，还有那没见过面的爹爹模糊的影像，还有在寒冷冬夜里的那一抹温暖的笑。温暖着韩紫璇孤寂的心。陪着她度过四年来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