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白い雪 如果选择……（1 / 1）
洞外的天空渐渐阴霾下来，乌云一点点的聚集，连风声也开始乱噪起来，好像暴风雨将要来临一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火下闪烁着，那个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人影终于在一串脚步声后抬起头寻声望去。
鬼鲛扶正了背上的大刀，缓缓地走进洞内，对上鼬的眼睛，却说不出那是怎样的神情：“怎么了？鼬。”
鼬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住鬼鲛，不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台词吧……雪。”
鬼鲛向后退了一部，但是最终化成一团白烟，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云雾里，重新出现的是一个更矮小的身躯，她重新睁开眼睛，但是不敢对上鼬的眼睛：“抱歉，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见面……”
“你还真能把鬼鲛支开。”鼬并没有抬头，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但是雪能感到空气里呆着烦躁的沉重感。
“鬼鲛的话一定会发觉的，所以不会拖得很长……”
“也是，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吧，”鼬打断了雪的话，虽然声音的语调还是一成不变的，但是隐藏在下面的明明是愤怒，那双眼里充满了责问，“为什么佐助会在大蛇丸那里？”
雪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第一次，那双写伦眼让她觉得很不协调，她更喜欢那种透明的黑色，和那一头乌发互相映衬得颜色，但是现在，那种令人畏惧的血红色完全遮盖了那个她喜欢着的颜色，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让鼬看起来像个……叛忍，她摇摇头，他就是叛忍，和自己一样，是永远逃不出这两个字的束缚的。
“他需要力量……”雪小声的悼念着，连自己都知道这是多么无力的理由，她是保证了会保护佐助的，但是……
“你知道大蛇丸的目的！”鼬的语速渐渐变快，他抓住雪的肩膀，逼迫她对视自己的眼睛，让她无法逃出自己质问的目光中，“你最清楚了，他想要写伦眼，因为得不到我的，所以才会找佐助，他想要佐助做他的容器！”
“我……我只是……”雪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立场，最终只好吐露出那完全不算是个理由的真相，“我想实现鼬君的愿望……”
“要死的是我，不是佐助！”
雪愣住了，虽然这是她一直知道的，她从没能改变的，但是听到‘死’这个字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还没能等鼬改口，她完全失去了站起身子的力量，直径跪倒在地上，明明是知道的，明明已经以为自己有觉悟了的，但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这样的绝望？
“我……”雪的声音几乎是模糊不清的，泪水几乎要占据她的身体，但是她努力抑制着，不让它们流出来，“我不会让大蛇丸伤到佐助的，我一直都跟在他身边的……”
鼬好像忽然意识到雪话里的意思，一直在身边，难道？“雪，你……”不可思议的表情显于脸上，鼬伏下身子，支撑着雪的身体，左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你在大蛇丸那里……为了佐助？”
雪点点头，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任何东西。悔恨的表情占据了鼬的脸，他捋开遮住雪的脸的银发，想要安慰她，想要道歉，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为了佐助，为了他，雪居然……“但是木叶，”他不解的说着，“卡卡西……”
“我想要帮上鼬君的忙，想要做点什么……”雪稍稍抬起头，再次看到鼬的那双黑瞳让她松了口气，“至少是我能做得到的……”
“谢谢你，雪。”雪感到鼬把她自己的身体拉向他的怀里，她想要看到鼬的表情，但是那种温暖又让她不想松手。第一次，晓的那黑色的长袍不再充斥着邪恶和黑暗，那是温暖的，像鼬的黑瞳一样，带着夜明前的温柔。
最后还能和鼬在一起真好……
“你得回木叶去，”鼬终于说道，和雪拉开距离，向后靠去。
“但是……”雪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但是她还不想放手，这可能会是最后一次，她还不想说再见。
“不用担心，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鼬说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卡卡西会等着你的。”
雪不情愿的想到自己的选择，忽然觉得欠了鼬那么多：“对不起……”
“我不怪你，”鼬的声音像平时一样温柔，那是雪喜欢着的鼬的声音，但是那些字却是同样的尖锐，“我也是选择了自己的兄弟的。”
雪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意鼬的说法，她不知道自己会选择谁，但是她知道鼬的选择：“在我之前是佐助吗？”
“但是对卡卡西来说你是第一，”鼬带上了一个无奈的笑，“虽然因为这个输给他还真有些不甘心。”
“不……不要走……”雪最终吐了出来，比起所有的一切，这才是她真正希望的，她不想让鼬离开，“求你了……”
“你刚刚还说想实现我的愿望呢。”鼬缓缓地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样的情节有些讽刺：“我们都没法答应对方的要求呢。我不能留下来，你也从没回答过我。”
雪叹了口气，每一次，她都没有办法阻止鼬离去，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方式，明明这样关心对方，为什么就是不能……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
“如果……”雪深吸一口气，这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如果这能让鼬留下的话，“如果我回答你的话……”
鼬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雪会说出来，雪继续到：“如果不仅仅是朋友的话，我能变成第一吗？我也再也不会离开了，所以留下来，为了我……不要死……”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那个选择会是怎样的呢？
选择的未来将会是哪一个？
“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雪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她很清楚跟在这三字后面的会是什么，她更希望鼬不要说出来，即使不说出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失败，那个选择还会是佐助。还会是死亡……
泪水挣脱了束缚，泛滥的倾斜着。鼬移开了视线，不想看到雪的眼泪，害怕自己会后悔。如果不是已经被决定的死亡，他也许会选择雪，不，他一定会选择雪，即使是现在那对他来说也是个很大的诱惑，但是他是逃不过死亡的，所以比起继续伤害雪，不如就像这样，还仅仅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告别，这样不论是对佐助还是对雪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考虑自己的余地。
在他能够后悔之前，在他再次败给雪的泪水之前，他的身躯随着瞬身术消失在洞外阴沉沉的乌云下，带着初雨的几点水花，像他的泪水一样。
在回去的路上察觉到了
其实自己还是被讨厌着吧
抬头望见有灯光的房间
现在那里怀着的是怎样的心情?
如果演变成吵架的话你就马上用微弱的声音道歉
你真的是很狡猾
映在水面上的悲伤的脸容虽然已经看惯了
已经打算不说「没可能」的了
因为自己明白才会觉得痛苦
温柔得令我想哭果然你还是一个狡猾的人
Namidairo 身处在不能听见声音的晚上
虽然可能会令你觉得困扰但我也想继续任性下去
虽然已经对你说过「没问题」了
但这样下去也应该没有可能吧…
在你面前说着谎言 还希望你能注意到
因为我始终也不能变得坚强呢
明明决定过不会再让眼泪流下来
但始终会觉得困扰吧? 因为已经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像「没问题吧？」之类的讯息应该已经不能再收到了吧
但这样下去也应该没有可能吧…
雪空洞洞的站在雨中，每一滴雨水都像酸雨一样刺痛着她的皮肤，那种像雷鸣一样的轰隆声，藏匿在利刃似的寒风中，震耳欲聋却带着混沌的低音。迷茫的望着触目惊心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从记忆中溜走，却不愿闭上眼睛。享受着冷之入骨的空气刺穿胸腔，为那仅存的一点点氧气挣扎着，却不愿放手。
冰冷的雨水渗透了她的衣服，她的长发，但是胸口却是燃烧着的痛。一阵猛烈的晕眩将她的身体狠狠的甩到地面上，倔强的翅膀撕破她的皮肤，挣扎着向着灰色的天空伸去，饥渴的欲望着阳光。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这种感觉，她一直抵抗着的，但是现在这种力量正在吞噬她。
这次，她不想抵抗……
比起外在的痛苦，她更想摆脱记忆中那每一个尖锐的字句，那些痛苦的表情，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样，她想摆脱那些感情，即使是把意识交给着双翅膀，即使失去理智，如果能过忘却这些痛苦，她愿意交换……
展翅吧，照耀世界吧，然后把属于白い雪的那一部分忘却吧……
在耀眼的光中起飞，把自己抛在身后……
※
一切都那么摇摆不定，好像映在水面的倒影一样，一点轻微的涟漪就会变得支离破碎，那个人影回过头，那么缓慢，像慢动作一样，这样的画面，好像在那里见到过，但是却找不到自己的记忆，只有支离破碎的碎片悬浮在黑暗中，象闪现的镜片一样忽然映出一个画面，又转瞬即逝……黑色的发丝摇曳着，但是在这黑暗中明明是没有风的。
“I-ta-chi ……”不连贯的音节不由自主地流出唇边，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却是那么熟悉，好像曾经无数遍的使用过，这个身体还记得……
闭上的眼睛缓缓地睁开，在黑发的遮掩下，缓缓地。但是和她所期望的不同，那血红的颜色让她毫无防备，一瞬间像利箭一样穿透了她的身体。然后一切都开始塌陷……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抗拒着，但是那个画面还是一点点地开始退色，所有的颜色都归于背景的黑暗，好像飓风吹过平静的湖面一样，打乱了水纹，一切都在远去，逝去，像被雨水打湿的油画一样，混沌在一起，像被缚上枷锁的梦境一样，永远都醒不来……
最后，唯一剩下的是那双血红的眼睛。
天空中飘起雨点，洗濯着岩石上的血迹，树丛中发出沙沙声，两个人对视着，同样的乌发飘荡在风中，同样的写伦眼对视着，战斗着。
然后，一个身影向后倒去……
为什么，这种绝望的感觉，这种痛苦的感觉。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喊着‘不’，但是还是无法向前，好像被锁链拴住一样，声音也只是风中一个不协调的音符。
“鼬！”
她想要向前，想要抓住那仅存的一点看不到的羁绊，但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只能看着那最后的画面一点点消失。那最后的未来的碎片。
“不要动，雪。”
雪睁开眼睛，一时间不适应室内耀眼的光，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哥哥？”
哥哥？这里是木叶？雪环视着周围的房间，这是木叶病院的病室，但是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最后的记忆，自己是在……
那个名字又带来一阵痛苦，鼬，最后还有意识的时候是在鼬那里，但是这还是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木叶。
“那个……”卡卡西好像看穿了雪的思绪，像一旁床头柜上叠好的一件袍子指去，“那时候下着雨，你身上盖着这个。”
雪随着卡卡西的目光望去，黑色的袍子上一朵红色的云彩跳跃着，忽然，刚刚那个梦的部分再次回显，那朵红云，就像写伦眼一样的颜色，不再显得那么令人厌恶，反倒戴上了一种无奈感。刚刚的那个梦，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那和很久以前她看到的那个关于梅玲的梦一样，那是未来，而她看到的是鼬的死……
“鼬……”雪的视线没有离开那件袍子，是鼬救了她吗？阻止了暴走的她，然后把她送回木叶……
卡卡西点点头：“我猜也是。”他看着雪的表情，不仅有几分担心：“他说了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这次即时她看到了未来，她也没有去改变它的力量，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未来也定向了，鼬会死，她不能阻止……
“任务失败了呢……”雪想要转开话题，但是却没法引开自己的注意力，鼬的话再次萦绕耳边。
‘对卡卡西来说你是第一。’
“哥哥，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吧？”她小声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不是被命运捉弄着的话，如果他们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在一起的话，如果要选择的话，她不知道那个未来是否会是更美好的，但是如果选择的话，她只是希望能够幸福，最少的一点点也好，她希望能够实现愿望……
被痛苦与悲伤伤害无法痊愈的你
无法抹掉背负的过去不要放弃生存的意志
我握住的你的手……
我们在某天丢失了吗？
我想保护你和消失的笑容萦绕的声音令我枯干
尽管在时间之风中消逝 我将找到你
被痛苦与悲伤伤害无法痊愈的你
不要说“不想微笑”或者“讨厌人们”之类的言语
在不可见的未来发生的一切都会有意义
所以像这样停留吧，你了解的时候总会到来
像一个锈蚀的人
只是一一堆积是多么空虚你说过你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说着通常的亲切的话 我无法接触到你的伤口
我握住的你的手 只是在寻求那一点点温暖
你还记得吗
在伤痛之后，你会成为一个对人亲切的人
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我要怎么才能看到生活的意义
你是那唯一消失的……
所以你不要离开，你和我保持着距离
不要说“不想微笑”或者“讨厌人们”之类的言语
不久以后，虽然你并未察觉，一切都有着意义
无法抹掉背负的过去不要放弃生存的意志
你最好忘记一切，记住……你不同的生活？
你最好忘记一切，记住……虽然已经无法挽回
如同偶尔扭曲的记忆，我们总有一天可以了解
————————白い雪选择未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