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思亲甚苦(1 / 1)
竹林深处,草茂野花繁红,烟霞难辨,石径弯弯不知伸向何方。
锦言顺着石径的方向望去,只觉得前无去处后无退路,身心凄苦,不由得有些感慨。未等将思绪梳理,便觉有人靠近了自己身边,正是皇上。
他轻轻勾起锦言的下巴,在锦言的耳边低语,“相思?你可知什么是相思?朕一直觉得你不是凡俗女子,原来你还不及粗鄙宫女有见识?”
锦言倏地挣脱开,冷声说道,“恭喜皇上又得新宠。”
皇上怒极反笑,用压抑的声音说道,“好,好,你说得对,朕又得了一名知情达意的妃嫔。李朝海,马上找人拟旨,封寄灵为选侍,就叫灵选侍吧。”
寄灵惊喜不已,跪下谢恩,皇上斜睨着看了她一眼,说道,“难得你能识得相思,这幅字就赏给你吧。”
未几不等寄灵去拿石几的字,皇上却发了狂一般,喝道,“这字谁也不配得到,朕宁愿撕了它。”说完,抄起石几的字便撕了个粉碎。
只这一句话,锦言的泪要落下来一般,转头看向别处,倔强而又心伤。
皇上转身凝视了锦言好一会,看锦言还是漠然没有反应,径直怒然而去。
等皇上走远了,寄灵还有些发愣,不可置信得低低念道,“这么快?皇上竟然封了我……”突然她又大笑起来,在锦言耳边喝道,“如今本选侍也是个主子了,难道还要本选侍跟你一起去拿丝线?真是个笑话。”说罢狂喜而去。
仍旧是一缕清风一缕竹香,满地繁华依旧,锦言身境却似两重天。
她呆呆坐在石凳上,望着那一地纸片伤心。皇上的言语犹在耳边响起,那决然而不屑的语气,深深刺痛了锦言的心。天色已晚,烟霞已慢慢褪去,锦言将那一地碎片细心捡起兜在衣裙里,循着原路而去。
等回到澄瑞宫,兰舟才恨恨对她说,那寄灵犹如小人得志,说皇上已经封了自己为选侍,求皇后将那行云阁赏了自己。
锦言不置可否得说道,“燕瑾只听说后宫妃嫔六品以上才有自己的居所,她一个从七品选侍,皇后能应吗?”
说到这兰舟才笑了,说道,“皇后自然没有应,拿话搪塞了她,并将她安置在了瑶仙殿。跟瑶妃娘娘住在一起,还能有她的出头之日吗?皇后这一招真是高明呢。”
锦言也有些失笑,这下寄灵不知是福还是祸了,瑶妃虽然少聪慧,也够寄灵吃些苦头了。果然,皇上虽然封了寄灵为灵选侍,当夜却没临幸她,几日下去,就跟忘了她一般,一时成后宫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锦言却有些同情她,谁愿意甘为人下,谁愿意终日惶惶不得安?她想出头得君宠,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像自己,什么都不能去求去争,即便有,也要去推拒。
这日午后,素语刚刚卸下,有人从澄瑞宫侧门进来,要求见素语。锦言看来人正是绿屏。绿屏见了锦言,有些尴尬,两人闲话了一番,索然无趣。
等素语醒来,召见了绿屏,绿屏却左右旁顾言语闪烁。锦言知道,绿屏是碍于自己在此,不敢明说,可她偏偏没有主动请辞,就是要绿屏多受一会难为。
素语向来不喜这种人,皱眉说道,“绿屏,本宫没空跟你在这磨牙,燕瑾是本宫心腹,有事但说无妨。”
绿屏看了锦言一眼,终于下了决心,说道,“皇后娘娘,绿屏想为您效力,即便是在这澄瑞宫做粗使丫头,也心甘情愿。”
锦言悠悠说道,“你原本不就是在浣衣房做粗使丫头嘛?来澄瑞宫做粗使丫头,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绿屏怒视锦言,终是不敢回嘴,转而不停哀求素语,素语不置可否,可是锦言知道素语动了心,她想利用绿屏来对付温妃。
“你是温妃的人,本宫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投靠呢?”
绿屏回道,“绿屏一片忠心,请娘娘明鉴。”
锦言不冷不热说道,“忠心?是可以看得着摸得到的东西?”
绿屏按捺不住,反唇相讥,说道,“燕瑾姐姐是怪绿屏在浣衣房时,对姐姐诸多冷漠,这才处处为难绿屏吗?”
锦言冷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虽不是男儿大丈夫,也知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换言之,如果当日你我易位处之,我也不会一定热心对你,何来怨你之说?”看绿屏犹未不信,锦言慢慢走到她身边,目光清冽,说道,“我是恨你手段毒辣,助纣为虐,自称朝元殿侍茶宫女,害死庆嫔。”
绿屏大惊,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
锦言不语,只是看着她冷笑,那目光鄙视而不屑,绿屏吃不住劲,辩道,“绿屏只不过是为温妃办差,奉命而为……”
“你若有心,就该提前向庆嫔报信,你既然可以来澄瑞宫,当日为什么不能提前去行云阁报信。”说罢,锦言又转回了素语身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服气,后宫嗜杀如此稀松平常的事,我为什么会咬住你不放?那是因为庆嫔初入宫,并未害过人,你们何苦要害她?”
绿屏不以为然,她自觉并没有做错,也不再理会锦言的话,反而向素语磕头哀求,“娘娘,绿屏为愿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求娘娘收下绿屏吧。”
素语故作沉吟,许久才应道,“不是本宫信不过你,只是燕瑾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如你留在惊鸿殿,为本宫办件差事,如若办的稳妥,本宫自然会将要进澄瑞宫的。”
绿屏得意得瞪了锦言一眼,又向素语磕头谢了恩出去了。
素语没好气得说道,“就为一个小小庆嫔值得你般无状?该不是为了皇上封了寄灵那贱人吧?”
锦言冷哼一声,气极说道,“皇上是你的皇上,与我何干?你是皇后,该气的人只能是你吧?”
素语拍案而起,喝道,“闻锦言,你少在我面前猖狂。今儿个,我把话撂在这里,别管宫里有多少是非争斗,我与你,与闻家都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锦言原本被绿屏激起了心火,现下有些泄气,素语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她既然还忘了娘亲被杀之事,自然非要闻家给个交代不可。想起双亲,锦言思亲甚苦,娘亲沈蕊洁的身子也不知好些了没有。
锦言的沉默不语却更令素语抓狂,如今自己要杀她易如反掌,为什么,为什么迟迟看不到她向自己求饶?为什么她无一分卑微神色?难道就因为她是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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