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凌七和陆实陆都倒在了血泊里……他应该喜悦吧？更应该感动。她竟为他做到如此！可为什么心中仍然平静，感觉不到一点悸动？

他狐疑着前向踏了一步。凌一却后退。她已立在城墙边缘，再退就要掉下去！

他忙招呼她：“你别动……”

她却笑了，说：“小白，你会幸福。”然后仰倒！

他追过去！看见她如断翅的蝴蝶一般飘落，雪地上又蔓延鲜红……

胜利的凯歌响彻全国。迪马士帝国更名为迪马士和众国。再也没有皇帝和奴隶，每隔4年将通过选举诞生新一届的元首和执政者。奢华的皇宫成了历史博物馆，每个人都可以在那金子砌成的宝座上炫耀一下自己的屁股。战败的皇室和贵族们垂头丧气交出自己的财产，换来平民和奴隶的欢呼还有更光明的未来！

艾丽艾提娅抱住大门不肯离开。“这是我的家！为什么我们要搬走？”

她的父亲，莱格瑟勒伍斯苦涩地劝说：“因为我们不再是贵族，这里的财产要分给平民和曾经的奴隶。”

艾丽艾提娅哭泣道：“我不答应！这是我的爷爷，我爷爷的爷爷传承下来的！我不要给那些贱民！”

莱格瑟勒伍斯只好狠心扒开她的手指把她拖走。“不要再说‘贱民’的话了。在新时代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有一队士兵从他们旁边经过，中心的高头大马上骑坐着极为英伟的男人。

艾丽艾提娅立即就不哭了，她扑奔过去，大吼大叫道：“马尔斯！马尔斯！我命令你去杀掉那些想要抢夺我们房子的坏人！然后回到我这里来！”

士兵当然不可能让这个疯女人碰触到新元首，他们已经应付过太多这样疯狂的贵族。他们很熟练地用冰冷的长矛隔开艾丽艾提娅，使她不太重地摔在地上。莱格瑟勒伍斯赶紧跑过来护住自己的女儿，并且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他强忍住恐惧哀求道：“艾丽艾提娅只是个可怜的傻姑娘，并不是有意冲撞您的，求您宽恕她吧！”他甚至连看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人的勇气都没有。

他没有等到任何回答。那队士兵就那么沉默着走远了。艾丽艾提娅又再哭泣。她问：“爸爸，马尔斯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新元首来到一所神庙前，这里驻守着全国最好的巫医。他命令护卫们待在前殿，自己径直去了最里面的屋子。

屋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他皱皱眉头，毅然进去。

“很遗憾。我们无法帮助他。他恐怕活不过这个月了。”苍老的巫医无奈地说。

他沉默着点点头，示意他离开。

雪白的床单已经被污黑的血迹浸透，那样的溃烂速度，即使每天更替十条床单也无法保持干净。

曾经绝美的男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他瘦骨嶙峋，轻薄的被单遮盖住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除了巫医，没有人敢掀开那条被子，因为只要看过一眼，就一定会做噩梦的！他炫丽的银发已经完全脱落，现在连脸上的皮肤也开始腐烂！

似乎感觉到有人接近，他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珠并没有因为痛苦而变得消沉。他甚至微笑。“你来啦，小白。”

“嗯。”小白说。

“难得啊。你现在这么忙还来看我。这样我死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太孤独了。”

“……你不会死的。”

“别骗我了。那个老头一定都告诉你了。”

“……你总是料事如神。”

“可惜比凌一差了那么一点。我没想到她竟然在一开始就连我的死期都算计好了。彻底利用我替你善后好一切，再让我毒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不会让我在她死后还活超过18个月。这个月应该是她的最后期限了。”

“……为什么？”

“你问哪个？我？还是她？”

“全部。”

“呵呵。其实答案是一样的。我们是背叛者。理当如此下场。你看我更惨一些，是因为凌一恨我，特意优待我的。”

“背叛者？不是反抗压迫者吗？”

“这要看个人的信仰了。你的信仰是自由和平等，你就是反抗压迫的英雄。我们信仰的是祖国。就成了背叛者。我们背叛了信仰，背叛了父亲，背叛了朋友，也背叛了爱情。我和凌一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叛徒。罪孽深重。”

“……”

“别难过了。哪天把卡夫特斯找来，咱们再喝一顿吧。现在我可不怕喝醉现出原形了，咱用真实力跟你们拼次一酒！”

“……我不难过。”

“嗯？”

“很奇怪。那时……她死去的时候，我也没感觉难过。那以后也没有过难过的情绪。对什么都很理智，脑袋里总是凉凉的，就是心里总感觉有点空。”

“……”

“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希望你活下去。”

我的灵魂与你互相依偎。

为你在风中飘散，我很美。

从此我将一个人走，我不后悔。

爱到不能再，

再爱就是……

粉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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