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问情(1 / 1)
宴会结束回到王府,在碧云轩内,我兴奋的一夜未眠,居然在这里还有一个同道人。她会唱茉莉花,那么一定也是穿来的,我欢心雀跃。
折腾了一夜都没有睡着,直到阳光照进屋子,我才有了些困意,于是告诉芸儿叫适儿直接去东宫学堂,不用来请安了。自己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梦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忽然一阵凉气袭来,我缩紧了身子,伸手往榻里边找寻着被子。谁知抓来抓去都没有抓到,反而被一只冰手按住了。我大恼,一下子坐了起来,睁眼一看,是一脸冰霜的李豫。
我不知所措又有些气恼被人吵了清梦,所以没好气地说:“王妃没给你备早饭吗,怎么一大早就来折腾我!”
李豫显然也是气极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屋里踱着步子,忽然呵斥道:“雪飞,我知道你性子直爽,可是怎的如此不知轻重,昨天惹下天大祸端......你,你居然还能睡的着”
我显然有些没跟上他的思路,怔怔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李豫白皙的面庞憋的通红,额上青筋突显,样子有些可怕:“谁让你强出头了,替一个歌女得罪贵妃不说还让东宫蒙上刻意取宠,拉拢使节的罪名?你太鲁莽了!”
“什么罪名?哪来的罪名?”我还是没有进入状况,昨天李豫宿在崔妃那儿,难道是她又给李豫煽了什么风?实在是琢磨不透,索性起身下床,拿过一件纱衣披在身上,坐在妆台前,自顾自地梳妆起来。
从镜子中看到李豫紧皱的眉头、有些清冷的面色,他又瘦了。想是因心思太重的缘故,身为皇家子孙还是应该向建宁王李倓那样的性子才好,不管不顾,自得其乐。我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不用那么心事重重的,我出言相帮只是怜惜那个乐人,爱其才华罢了。根本没有什么目的,况且我看圣上多半也是怜惜她的。”
李豫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内情,越是如此才越发严重。贵妃会怎么想呢?也许她会觉得是东宫有意扶植一个新宠与她抗衡。”
拿着黛石轻扫娥眉,我冲着镜中的李豫微微一笑:“贵妃是何等人物?许合子是否有心,是否能与她抗衡,昨日殿上一目了然,就是东宫有意设局,又怎么会选这样一个没有心计、扶不起来的棋子呢?”
李豫沉默不语,对着镜子若有所思。
我转过身,对上他的眼:“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何须如此担心,即便有万一,你就仿效父王,上书请离把我休掉好了。”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调节气氛的一句话,没成想到捅了马蜂窝。
李豫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一把将我从凳上拽起,手臂紧紧箍着我,狠狠盯着我的眼,一字一顿,仿佛是发自心底的呐喊:“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眼中一阵迷茫,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在恍惚中,迎上了李豫的吻,霸道而肆虐。让我有些害怕,然而越是挣扎,就换来他更加猛烈的索取。
一阵疯狂过后,我转过身向帐子里侧躺着。李豫从背后将我搂住,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低沉的声音似有似无“不管是出尘莲花、富贵牡丹还是傲骨的梅花,百花之中我只爱你。”
心中一暖,半梦半醒间低吟出“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李豫喃喃地重复着,忽问道:“佳句呀,谁的诗?”
“哼”我轻哼一声,“朝中一个官员悼念亡妻的诗。”
“哦?”李豫清冷的唇开始印在我的颈部,我不由得躲开了,“取次花丛懒回顾,他说妻子死后,他连女人都不看一眼,可事实上,在妻子去世之后,他又娶了两房小妾。”
对于男人在欢爱之时的情话,只能用来感动罢了,如果信以为真,那么只能是徒增烦恼。
李豫探起身子,扳过我的脸,有些血丝的眼睛盯着我:“你不信我?”
我没有说话,把脸贴在他的胸口。
我信吗?我问自己。
李豫搂着我,悠悠说道:“今早,父王召我过去斥责了一番。”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有些难以置信:“就为昨天的事?”
“是。”李豫有些伤感,拥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父王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他说东宫目前再也经不起半点风浪了。”
“哎”对于这位公公,开创大唐盛世的一代明君玄宗的太子,李豫的父亲李亨。我真的有点看不上,不知道他是故意守拙还是真的缺少才干,怎么总是如此怯懦呢?我常常在想,如果太子表现的就是文武皆能、出色干练,又怎么了?难道天子真的没有胸襟去容纳一个出色的太子吗?但是转念又一想,好像历史上的旷古一帝都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太子,对此我真是搞不懂。
“哎!” 我又是一声叹息。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李豫以为我是为自己发愁,于是出言安慰:“父王说只须稍加提点,其实你自会是个好帮手。”
“什么?”我大惊失色,一时坐起身,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的肌肤,忙又缩了回去。
李豫看着我,眼中闪着□□,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你的好恶我还不了解吗?只说你鲁莽任性,不堪重任,帮你请辞了。”
哦,原来如此。联想当初前太子妃出面为太子周旋,现在看来定是太子授意的。那么在事败之后,他竟然还是把太子妃抛出以求自保,简直太没有情意了。
“那太子妃?”我问。
李豫点了点头,“以后莫再提了。”
“嗯!”这样的太子,我心中实在对他尊敬不起来。
“所以......”李豫有些犹豫,似乎有事难以启齿。
“什么”我追问道,因为每到他如此欲言又止,定是有棘手之事。
“父王给我指了一位良则。”一语即出,李豫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良则?郡王侧姬,我心中明白了,既然我不堪重用又不能帮衬于他,那么作为郡王的父亲这位太子公公自然要帮李豫安排了。
“哦,那雪飞先预祝郡王喜添新人了!”我微微笑言。
“你不必多想,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李豫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
“没事!”我打断了他,“跟同辈的郡王相比,我们府中算是最清净的,况且我知道你的难处。”
李豫紧紧将我拥在怀里:“雪飞,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纵使百花芬芳,我只爱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