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四十七章(1 / 1)
第二天,我来到挑战书上所写的地点,却发现那是一个类似于露天体育馆一样的建筑,甚至还有看台。
现在,这个看台上坐满了人,护庭十三番的队长,副队长还有席官都坐在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真央的学生。我走进中间的场地——像是地面突然矮了一截,任何人都可以俯视场中的人。
总队长吩咐鬼道众升起结界,避免伤害观众,我悠闲地靠在结界上,一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真像古罗马的角斗场。我们是猴子吗?打个架都要参观。
“慕血枫,其实我恨你。”闻言,我闲闲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赤木松代,耸耸肩,打个呵欠,意兴阑珊,拜托,要打就快点,别磨磨蹭蹭废话一大堆。
“你明明连席官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让克奈利整日跟在你身后?”我翻翻眼睛,你要想自己去说呀,跑来跟我抱怨有屁用。
“你只不过是个从流魂街出来的下等贱民,凭什么拥有那么强的斩魄刀?凭什么得到蓝染大人的赞赏!”赤木松代的脸扭曲了,“我明明是个贵族,却比不上你!”
“我每天要很辛苦地去悟刀才得到这把斩魄刀,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那把斩魄刀?!我明明才是五番队的三席,为什么蓝染队长却在赞扬你!你凭什么得到大家的关注!凭什么!”
其他人因为距离隔得太远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看到赤木松代的嘴巴不停地在动然后尖叫一声拔出斩魄刀扑向慕血枫。
我轻飘飘地让过赤木松代毫无章法可言的斩击,拔出血姬丢给赤木松代,于是这妞和场外一众死神完全傻在那里,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嫌我不劳而获吗?你不是说我不够格驾驭这把斩魄刀吗?现在我把它借给你用,始解语你应该知道,满意没有?”赤木松代的手拂过血姬的刀身,脸上是病态的迷恋与沉醉。
“飞舞吧,血姬。”赤木松代唱诗一般念出始解语,面上带着迷醉地看着漫天飞舞的血红花瓣,然后她看着我,嘴角弯成一个扭曲的弧度,用一种几近空灵但是疯狂的语气说:“既然如此,我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你还记得那条丝带么?那是我拿的,在那个晚上,我只是把它扯得破烂一点再涂上一些血迹,再拿给志波海燕看,什么都没说,这个傻瓜就冲进丛林了,他的心已经乱了,所以不可能再战胜那只虚了,所以,他死了。他是因你而死。”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日番谷冬狮郎坐在看台上,看到她把斩魄刀丢给赤木松代,看到她的头一直低着,看到赤木松代的嘴唇蠕动却听不见在说些什么,然后他看到,她的头抬起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可怕的表情,像是被卍解后的冰轮丸冻住般森冷的表情。
我盯住眼前的赤木松代,她正状若疯狂地笑着,完全不知道她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心里的黑暗破土而出,在我的眼里生长出恶毒的荆棘,杀意像沸腾的岩浆一般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杀了她!”。
太阳迅速被乌云遮住,像是预见到即将到来的血腥屠杀。
我突然消失在原地,在半空中现了身,赤木松代很快指挥着花瓣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我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将体内真元催至运转到极致,在密集的花瓣中辗转腾挪,硬是突破了花瓣来到赤木松代面前,并且毫发未损。
赤木松代的惊叫还没发出,只能任凭我以鬼魅般的速度在十秒内连扇了她几十个耳光,然后还没回过神来,腹部又被我饱含怒意的一拳打中,她的目光瞬间涣散,却仍然指挥着花瓣从我背后袭来。
听见背后凌厉的风声,我迅速跳开,这时,天空已是完全的黑沉了,墨黑的乌云翻滚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像子弹一样。
“杀了你!”从刚刚痛击中回过神来的赤木松代尖叫,随着她手臂的动作,花瓣像龙卷风一样向我猛然冲来。
我从来没想到海燕的死竟然还有这样一层阴谋,本以为这只是剧情,没想到竟还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的,她说得没错,海燕是因我而死,至少我要负一半的责任。但是,她不该,不该把对我的怨气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尽管我知道背后主谋肯定是蓝染无疑,我现在还不会动他,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赤木松代,她踩到了我的雷区,我会让她去给海燕陪葬,并且我会让她以最悲惨的方式下到阿鼻地狱!
光线因暴雨而变得昏暗,我的视线因此受到阻隔,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红色的风暴在迅速地靠拢,我眼里的杀意闪动着潋滟的光,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安然地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杀戮本能里。
所谓杀戮本能,是我在不可计数的战斗中所逐渐锻炼出来的无差别攻击的本能,类似于魔化,但是与魔化不同的是,一旦魔化便再也无法清醒过来,最终只会变成一台杀人机器,嗜血狂魔。但杀戮本能不同,这就像是电脑的程序,既可运行也可终止。
——但一般情况下,其终止的条件,是不分敌我地歼灭所有让我产生威胁感的人。
——这生命,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也没道理),只能扑向泥泞迎向那阵骤雨(由不得你)
我突然动了,却是飞快地向旁边移动,在花瓣到来之前闪出了花瓣的攻击范围,速度快得惊人。体内的真元运转到了极限,像一条大江一样在经脉内奔腾不息。
赤木松代一击不成,分散了花瓣,使花瓣像一张大网似的冲慕血枫网了过去,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美丽的花瓣全是锋利的刀刃,如果慕血枫被网到了会是怎样的下场人们心知肚明。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慕血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停留在网的正中,而那个地方,正好是花瓣最稀疏,“网眼”最大的地方。有真央的学生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睛,嘴里喃喃道:“天……怎么办到的?”
——用力还击,发出声音,让他们安静不敢相信,继续前进,他们畏惧,睁大眼睛,他们躲避,然后放弃,专心聆听,我的声音
眨眼间我就逃脱了刀网的捕获,免受被碎尸万段的命运。前方灵力有所波动,后面风声逐渐凌厉,左面是防护壁,右面……则是直接扑上来准备肉搏(不对,是拼白打)的赤木松代。
完全被包抄了。
我笑着,这种情况下,除非我有遁土之术,否则我就不可能逃开……真的不可能吗?
将真元里的灵力解析出来全部分布在左手臂上,在肌肉内部形成一个镜面将来势汹汹的鬼道原路奉送给赤木松代,赤木松代为了躲避鬼道不得不向旁边闪避,我抓住这个空缺迅速向右掠去,在经过赤木松代的身边时,防住她对于我来说毫无威胁的一记拳头顺带附送回旋踢一记。
顺利地利用时间差脱离被包抄的窘境,我立在半空中衣袂翩翩飘然出尘——好吧,其实当时下大暴雨我的衣服全贴身上了一点也不飘然出尘。
——我只有一种容貌,我就是永远不会倒,我就算逆境环绕,我面对也要带着笑。
赤木松代身上的衣服湿乎乎地贴在她身上,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有肮脏的泥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进她的衣领,她抬手捂住自己刚刚被狠狠踢了一脚的腰部恨恨地盯着半空中风度依旧的慕血枫。
一咬牙站了起来,再次招呼花瓣冲上半空。
察觉到脚下的风向,我背着手轻飘飘地向旁边一偏,轻易地闪过了这次攻击。
之后就全都是赤木松代攻击,我闪避,再也没有主动攻击过赤木松代,就像是猫追老鼠,但给场外观战的人来说,这更像是……
一匹狼在戏耍自己的猎物。
——如果生命,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也没道理),那就让我带着孤寂,继续前进……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睁开眼,强行终止杀戮本能的状态——所幸我现在力量并不太强,杀戮本能的影响对我并没有太大,所以现在强行终止它只让我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
我停下来,吞下涌上喉头的血腥,面带微笑地看着迫近的花瓣,心里默默地数着:三……二……一……
“天啊!”
“怎么回事?”
众人惊呼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所有的花瓣都全部像定格一般停在我面前,然后轰然向赤木松代的方向倒飞回去。迅疾而凶猛地,在赤木松代的身体里来了一个对穿。
——……直到光明
我慢慢举起手,比出一个枪击的手势,然后向上抖动一下模仿开枪后受到后坐力的样子,张开嘴模仿开枪的声音。
“Bang.”
空中突然绽放了一朵血淋淋的巨大蔷薇,妖冶动人,却也带来了深入骨髓的血腥的巨大恐惧——那是赤木松代的身体被千千万万的刀刃同时贯穿然后爆裂形成的怒放的蔷薇。
我放下手,轻轻地笑了:“Game over.”
然后蔷薇在漫天纷飞的鲜血中消失,我接住从空中落下的血姬,利落地收刀入鞘,走到防护壁前敲敲,示意鬼道众打开防护壁。
我一身血污地走出了防护壁,冷冷地环绕一周,意料之中的恐惧面孔,以及看怪物的眼神,嘁,我早已习惯了。
我哂然一笑,抬脚继续向前走。
“请等一下!”一声尖叫止住了我的脚步,我转头看向来者,顿时笑了:“雏森副队长,有什么事?”
“嗯,我……嗯……”雏森桃踌躇着,最后鼓足勇气看向我,“我认为你不应该杀了赤木三席,用那种残忍的方式。”一声嗤笑不受控制地钻出我的齿缝:“抱歉,雏森副队长,面对一个试图置我于死地的敌人我还没有高尚到放她一条生路的地步。就像你不能在面对一只虚时放对方一条生路一样。”
“这不一样!……”雏森桃涨红了脸反驳道,我则打断了她:“不,对我来说就是一样的。况且并不是我杀了她,而是我的这把刀。”我伸手拍拍这把刀。“这把刀?”雏森桃倒抽一口凉气,“对。”我点点头,“如果在始解后半个时辰内无法见血的话这把刀就会反噬使用者。”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雏森桃用一种尖利的音调说道,我则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甚至最后笑得只能用手撑住膝盖确保自己不会滚到地上去。“哎唷,”我喘着气抹掉笑出的眼泪,“愚蠢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任何一个在能驾驭魔鬼之前就妄想利用魔鬼的人最终只会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我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日番谷冬狮郎,他现在应该担心得快要发狂了吧?害怕自己单纯的青梅竹马被我这个杀人狂魔给吃了?放心吧,吃了她我会吐的。
我扭曲地笑着,抬手摸摸雏森桃的头——天知道我几乎把我一辈子的克制力都用来阻止将把手指插入雏森桃天灵盖的美妙想法付诸行动的念头上了——我撤回手,大笑着说:“雏森副队长,你不适合和我这种人打交道,回去吧。”回到你青梅竹马不辞辛劳为你筑成的壳里去吧。
说罢,扬长而去。
坐在十一番方块里的凤箫用眼神和蓝染短暂地交流之后,迅速跟上远去的背影。蓝染在凤箫走后和市丸银来了一个眼神交流,从蓝染唇角那丝意气风发的笑容,市丸银可以断定蓝染此刻心情非常好——因为慕血枫完全通过了他的考验,并且是以绝对优异的成绩。
朽木白哉无意识地看着那背影——他的目光似乎总是在追随着她的背影——在经历了刚刚那场血腥的战斗之后,她显得更加——怎么说呢——更加阴暗,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被放出来了。有着像虚那样危险的侵略性与致命性。
日番谷冬狮郎则觉得身上像被浇了一桶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那种嘲讽的眼神,那种讥笑的弧度,仿佛他只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而总队长此时的表情却是阴晴不定,他面相严肃,手紧紧握住流刃若火化成的拐杖,眯缝似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