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出事（四）（1 / 1）

病房内是不住的焦虑，病房外是一阵阵地责骂声，我跪在门外一直等待着，等待秦凯睁开双眼看向我，即便我深知秦海天不会让我走进病房。

“爸，小凯还没有醒吗？”秦海天走出病房看向我，我抬头对上他愤怒地双眼。“那人还没有找到吗？”

“还没，找了一个晚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秦海天赤红的双眼依旧没有离开我，“叫她滚，我不想看到她！”

“爸！”

“你想我也赶你走吗？”

空气中充斥着愤怒与憎恨，身子被小心地扶起，双腿传来的麻木感让我一软跌进秦臻的怀中。

“对不起。”看向秦臻，他一夜未睡陪着我，而我却害他被秦海天责骂。

“回去吧，等秦凯醒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见我没有吭声，他知道我仍旧不肯离去，“你继续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更何况父亲也不会让你见小凯。听我的，回去，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抬眼看向秦臻，他对我重重点点头，他是要我去相信他，而我似乎也只能去相信他。拖着早已经酸痛的双腿来到秦凯的病房前，透过玻璃窗边的一条缝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秦凯，转身离开。

“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帮我在这里等他醒来。还有，谢谢你，秦臻。”不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踉跄地离去。

十二月的Z市，风很大，空气很冷，如果这是在北方的话我想一定是会下雪的吧。此刻，Z市的早晨六点，街道上的人不多，车辆也很少，回荡在空气中的喧哗似乎也暂时的停住了。

游荡，就当做事游荡吧。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到属于我和秦凯的家，那里充满着我对他的怀疑，那里也有他对我的失望吧。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去怀疑他对我的爱，为什么要去伤害他，可是后悔又能换回什么？

沿着公路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走得都是那般的艰难。好想抱着一个人哭泣，好想一梦初醒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那张脸，那张布满血迹的脸是那么清楚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快看，下雪了！”

远处，行人惊呼，我抬头起身，伸手接住落下的小东西，这才发现Z市居然下雪了。小小的雪花像轻柔的绒毛一般飘落，然后在地面融化，在我的手中融化，化成一丝水迹后再次消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我知道，对于Z市这座南方城市而言，雪是没有生命力的。即便再怎样努力地飘向大地，也只是一片徒劳，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挂断秦臻电话的，当时的我脑子一片空白，而泪水似乎再也流不出来。我想我就正如这雪一般，在Z市找不到我的生命气息。

安静的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的那个人。他正睡着，紧闭的双眼上睫毛在微微地颤动着，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是谁在他的梦中打扰着。

“进去吧，我爸刚回去休息，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的。”秦臻推开门，我看了看他最后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门被关上，此刻就只剩下我们了。

轻轻抓起他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那一刻我多想时间可以倒流，那一刻我曾是那么地憎恨自己所做的一切。幸福，其实很近，可惜我却将它遗失。看着那片依旧残留在他额头的血迹，我的心如刀割一般，泪水涟涟。

“你是？”

声音微弱却那么清晰地碰撞到了我的心。静静地看向他的双眼，那眼中充满了迷茫，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明白，他忘记了我，忘记了有关我们所有的事情，正如秦臻在电话里所说的一样，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我们相遇之前。

“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身后是秦凯不断地追问声，可我再也忍受不住他将我遗忘时的表情，而我的秦凯是不会这样的。

“雪儿。”

秦臻追了上来，我在拐弯处停下了脚步。

“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恳求着

“这样的结果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但是，但是让小凯回到曾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秦臻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可我却依旧听得很清楚。“雪儿，也许我这么说真的很自私，但是这么多年我看清楚了一件事，没有什么比一家和和睦睦在一起要好了。”

泪水滑落，我梗咽得说不出话来。

“雪儿，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就当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我们秦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