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笔仙大人，尽释前嫌（1 / 1）
“那些被你忘记的事情，我来告诉你。”不知什么时候，卫澈已经站在了门口，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颜静舒暗暗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心想如果他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她会发飙的。
邹兰担心的看了看颜静舒，看着门口的卫澈说：“你就算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她也不会记得，何必呢？”
“你先出去吧，我有我的打算。”卫澈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邹兰出去。
邹兰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颜静舒看着卫澈慢慢将门关上，然后笔直的朝她走过来，坐在她面前看着她。记忆中，卫澈总是阳光微笑着的，很少时候像这样严肃，不禁让她起了三分胆怯。
卫澈先给她披上一旁的外套，才开口说：“静舒，从现在起认真听我说的每一个字，然后，我们去降家。”
不由自主地，颜静舒点了点头。不仅仅是震慑于他的气魄，也是因为‘降家’二字让她感觉那么熟悉又陌生。她想知道全部的事情，来龙去脉，清清楚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澈依旧在回忆着，没有漏掉任何一个情节。
颜静舒睁大眼睛听着，思绪慢慢的被‘不可置信’四个字占据。她跟那个俞君含结过婚？过了半年的夫妻生活？而且她放弃了卫澈？
也不对，她昨天才跟卫澈……这么说，她跟俞君含是有名无实的了。想清楚后，她才稍微放下了心。
“所有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俞君含让降芷抹去了你的记忆，今天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卫澈微微笑了笑，只是却有点苦涩。
颜静舒脱口而出：“不会的！我了解我自己，即使我还记得他，我依然会救你！”听他说了这么多，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心痛。
鼻子一酸，眼泪就哗哗流了出来。她懂得，那种心底的难受绝不会是骗人的。她虽然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情，可她如今从旁观者的角度更能懂得其中的曲折。
“卫澈，你听我说。”她抽噎了一会儿，终于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剖析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全部过程，可我敢发誓我爱的是你卫澈！因为君含救过我母亲，我才舍不得他去受轮回之苦；因为他付出的比你多，所以我才感觉到愧疚；因为你的退路比他好，所以我才会放弃你。现在我不是主角，我是旁观者，所以我更能看清楚这件事情。”
卫澈无言的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相信我，即使记忆不在了，心底的爱恋是没办法消失的。如果我不是那么深刻的爱着你，我怎么会愿意跟你……”颜静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相信他会明白。一个女人能心甘情愿的跟着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爱，就会是委屈。可她从不觉得委屈，只觉得幸福。
卫澈慢慢凑近她，低声说：“可你告诉过我，你爱上他了。”
“我……”颜静舒心像被针扎着，她怎么会这样伤害过他呢？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将他抱紧，手不停的拍着他的背：“不是那样的，我猜我当时为了让你死心才会那样说。我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你相信我。”
“我似乎有一点受到安慰了。”卫澈笑了几声，接着揽住她耳语：“只是我一直在想，如果俞君含还在你的记忆中，你是不是还会选择我。”
颜静舒抱住他的腰，很久很久没有回答。她在想，如果当时俞君含没有让降芷抹去她的记忆，她会怎么做……
卫澈也等待着，似乎并不急于得到答案。
“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我先前发现……”颜静舒慢吞吞地说：“我家的日历，被撕烂了一页。那一页的日期，刚好就是我们相遇一周年的纪念日。”
“也就是俞君含出事的那一天。”卫澈松开她，眼底虽然没有满意，却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颜静舒脸有些红，却仍然点了点头：“所以当时我虽然跟俞君含在一起，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想着你吧。只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猜我都一直忙着俞君含的事情去了。”可她听的好心惊，假如当时俞君含的魂魄真的被打出了身体之外，她岂不是要永远失去卫澈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一次将卫澈抱紧。。她确定，自己爱的，真的是他。即使记忆重来，爱情也不会变。可她仍然有一个疑问，那就是……
“我想知道，当时俞君含帮我妈妈争取了那一个月时间，而你没有……你有没有后悔过？”她想，如果当初帮她的是卫澈，那么现在被禁锢在降家的就是卫澈了？那样一来，事情又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卫澈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说：“如果我说出来，恐怕你又要怪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你说吧，我不怪你。”颜静舒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但仍然鼓足勇气想知道答案。
“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知道结局。”卫澈脸上有着淡淡的歉疚，或许是对颜静舒，或许更多的是对俞君含。
颜静舒惊讶的从他胸膛离开，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也看见了他的歉疚。她急忙问他：“你知道结局？就是说，你知道我会跟你在一起？你怎么知道的？”
卫澈在她的注视下移开了视线，看着别处说：“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从来不反对你跟俞君含在一起吗？甚至你们的婚礼，她都愿意参加。”
对了！卫伯母……颜静舒猛然想到这个恐怕对她非常有意见的未来婆婆，忍不住有点忐忑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卫伯母肯定是想卫澈因为自己的关系变成半仙半人的，可她又为什么会同意自己跟俞君含结婚呢？
她没有开口问，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卫澈。他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打算告诉她答案的，她只需要等着就可以了。
“因为当时我非常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帮你，理智告诉我不值得，感性却告诉我必须让你开心。所以在俞君含先去求阎王的时候，我写了纸条给我妈。”卫澈笑开，似乎很感谢自己母亲的配合：“我妈听了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在我设的结界里请我出来，然后问我问题。就是这样，我才知道你最终会嫁给我。而我也知道，颜伯母的生死早已注定，即使是阎王也不能擅自更改。所以我放弃了，因为我根本不可能让颜伯母起死回生。”
颜静舒听得一愣一愣的，听他住了口才接着说：“这么说，卫伯母和你都知道俞君含的结局，也知道我最终会跟你在一起，所以卫伯母一直对我跟俞君含在一起的事没有发表意见，而你也没有像俞君含一样冲动的去求阎王，对吗？”
“是，只是我没想到中间的过程会是这样。当你亲口告诉我，你选他的时候，我依旧会愤怒。”卫澈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曾经算过的结局，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颜静舒有一瞬间，觉得一辈子跟着这样的男人会很安心。他理智，想好一切后果，是不是代表她这个笨蛋这辈子不用担心什么了？她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卫澈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我很介意啊……介意你是在忘记他的情况下才跟我这么恩爱。”
“我知道，你是男人嘛，你是卫澈嘛，骄傲的卫澈。”颜静舒咕哝着：“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卫澈忍不住笑：“好好，好歹我也算半个神仙，不能跟你们凡人一样想太多。你以后别再惹我生气就行了，不然我可是说飞就飞的。”
“什么叫‘你们凡人’啊？你跟我划清界线吗？”颜静舒作势要揍他，却没真的揍下去。不过，她还真有点担心他以后‘说飞就飞’呢！
咳！一声轻微的咳嗽在门口响起。
卫澈和颜静舒停止了嬉闹，一起开口：“谁？”
“你们老妈！”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卫澈和颜静舒对望一眼，下一秒两人立刻分开，同时手忙脚乱的去开门。
“呵呵……卫伯母……”颜静舒尴尬的赤脚站在门口，就差点头哈腰了。看着卫伯母气愤的表情，她忍不住猜测自己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斥责了。毕竟她一直到现在才真的跟卫澈在一起，让卫伯母等太久了。
“妈，本来我打算明天再去接您的，怎么您自己跑来了？”卫澈无奈的看了小心翼翼的颜静舒一眼，对母亲有些埋怨。
卫凝欣哼了一声，转身就威严的坐在了椅子上，来回审视着这一双璧人。
“卫伯母……您喝水吗？”颜静舒讪讪笑着问道。
“不喝！我今天是来教训这个不孝子的！”卫凝欣紧紧盯着卫澈，眼底有一些笑意，面色却依旧严肃：“幸亏我这个老人家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派老管家一直盯着这里。要不是老管家给我报告，激动的说看见大少爷了，我还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已经回来了……”
颜静舒见卫凝欣突然流泪了，手忙脚乱的抽出纸巾递上，笨拙的安慰：“卫伯母，别伤心了，卫澈好好的呢。”怎么说哭就哭了啊？
这边，卫澈却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垂眼道歉：“妈，对不起。澈儿以前太不懂事，让妈伤心了。”
颜静舒赶紧也跪在卫澈身边，紧张兮兮的跟着道歉：“卫伯母，对不起。静舒一直没有好好爱护卫澈，让卫伯母伤心了。”
“还不改口？我可不是什么‘卫伯母’。”卫凝欣含泪笑骂。
颜静舒愣了一下，在卫澈轻轻碰她胳膊时才恍然大悟，低下头轻声叫了声：“妈。”
“哎！”卫凝欣这才褪去了严肃的表情，换上的是满满的欣慰和高兴。接着她又问卫澈：“澈儿，你不是说静舒可以救那俞君含吗？我看你们赶紧给办了，免得这样过着也良心不安。”
颜静舒疑惑的侧头看卫澈，有办法可以救俞君含？怎么没告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