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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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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伊突然想到,在与蜜芮恩相见之后和前去佛罗里达之前,他可能有时间到墨西哥去看看安。如果和蜜芮恩的事迅速办完,他便可搭机前去墨西哥,再飞往佛罗里达的棕榈滩。【注】之前他没有想到这么安排,那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多钱,但如果棕榈滩的合约签成了,他就有钱这么做了。

【注】棕榈滩(Palm Beach)美国佛罗里达州东南部的旅游城镇。位于大西洋和沃思湖之间狭长坝滩上,有桥梁与隔湖的西棕榈滩相连通——棒槌学堂注

“你想像得到比这更侮辱人的事吗?竟然把我放自己汽车的车库给锁起来?”

布鲁诺的声音转为嘶哑,而且拉高到尖叫的音调高度。

“为什么?”盖伊问他。

“就因为他知道那天晚上我急需用车!最后还是我的朋友开车来接我的。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盖伊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拿走了钥匙?”他问。

“他拿走我的钥匙!从我房间拿走的!所以他才会怕我。他那天晚上就离开了。他太害怕了嘛。”

坐在椅中的布鲁诺翻转过身子,呼吸沉重,啃咬着指甲。几缕被汗水浸湿而呈现深棕色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像触角似地急促晃动着。

“当然啰,那时我母亲不在家,否则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当然啦。”盖伊无心地附和着。

他们整个谈话的方向会一直围绕在这个才进行了一半的故事,他猜想。在个人车厢中直视着盖伊那双充血的眼睛背后,在那渴望的笑容背后,年轻人隐藏着另一个仇恨和不公的故事。

“所以你把他的照片丢到走廊上?”盖伊随口一问。

“我是从我母亲的房间里把它丢出去的。”布鲁诺说,还特别加重“我母亲的房间”这几个字,“我父亲把它放在我母亲的房间里。她喜欢队长的程度比我好不到哪儿去。队长!天啊,我根本什么称呼也叫不出口!”

“但他哪里碍着你了吗?”

“他不但碍着我,也碍着我母亲!他和我们或其他任何人类都不一样!他什么人也不喜欢,他只爱钱。就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确是很聪明!很好呀!但他的良心现在一定在啃噬着他!所以他才要我进他那一行,换我来宰割别人,然后变得和他一样差劲!”

布鲁诺握紧了拳头,接着闭上嘴,然后闭上眼。

就在盖伊以为他快要哭时,他那肿胀的眼脸一掀,笑容又渐渐地重现脸上。

“很无聊吧,哼!我只是在说明我为什么要赶在我母亲之前快快出城。我其实是个开朗的人!我说真的!”

“你不能想离家时就离家吗?”

起初布鲁诺似乎没有听懂他的问题,随后他冷静地回答说:“当然可以,只是我喜欢和我母亲在一起。”

而他母亲是为了钱才留下来的,盖伊猜想着。

“要抽烟吗?”

布鲁诺笑着拿了根烟。

“你知道,那一晚他离家,可能是他十年来头一次出走。我不知道他能跑哪儿去。那一晚我气得要杀他,他知道。你曾想要杀死某个人吗?”

“不曾。” 棒槌学堂·出品

“我想过。有时我很确信我会杀了我父亲。”他笑笑地低头,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餐盘,“你知道我父亲平日的嗜好是什么吗?猜猜看。”

盖伊不想猜。他突然觉得很无聊,很想一个人独处。

“他收集饼干模子!”布鲁诺爆出一阵嗤嗤大笑,“饼干模子,是真的!他收集了各式各样的模子——宾州的、巴伐利亚的、英国的、法国的,还有一大堆匈牙利的,房间里摆得到处都是。他的书桌摆了一堆动物造型的模子——你知道小孩子吃的盒装饼干吧?他写了封信给那家公司的董事长,他们就送给他一整套。真是个机械的时代!”

布鲁诺大笑着,同时低下头来。盖伊凝视着他。布鲁诺本身比他自己所说的故事还要有趣。

“他曾用过吗?”

“啊?”

“他曾用模子做过饼干吗?”

布鲁诺呼地尖叫了一声。一阵蠕动下,他脱去夹克,把它扔到小提箱上。有好一阵子,他似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接着突然情绪平复下来开口说:“我母亲是一直叫他回去玩他的饼干模子啦。”薄薄的一层汗水像稀薄的油一样覆满他平滑的脸庞。他身子半倾在桌上,表情渴切地猛对盖伊笑,“晚餐吃得还好吗?”

“非常好。”盖伊诚恳地说。

“听过长岛的布鲁诺变压器公司吗?制造直流电交流电转换器的公司?”

“好像没听过。”

“哈,你怎么会听过呢?虽然它很赚钱啦。你对赚钱有兴趣吗?”

“不会走火入魔。”

“介意我问你几岁吗?”

“二十九。”

“哦?我以为你年纪会更大些呢。你认为我看起来有几岁?”

盖伊很有教养地审视他一番。

“大概二十四或二十五吧?”

他打算捧他高兴而这么回答着,因为他看起来还要稚嫩些。

“没错,我是有二十五岁。是因为我有这个——就在我额头中央的这个东西——所以看起来有二十五岁吗?”

布鲁诺咬着下唇,眼里闪过一丝谨慎的目光,突然之间,他手扣住前额,陷入极端痛苦的羞耻中。他一跃而起,跑到镜子前说:“我本来要拿东西遮住它的。”

盖伊说了些叫他安心的话,但布鲁诺仍东照西照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陷入自虐的苦闷中。

“它不可能是痘痘,”他的声音带有鼻音,“它是肿疱,是我所痛恨的一切在我体内腾涌出来的东西,是约伯的温度(旧约《圣经》的<约伯>记中,撒旦为了试探约伯而令他得病)!”

“噢,得了吧!”盖伊大笑。

“在那次不快之后,星期一晚上它就开始长出来,现在愈来愈糟糕,我敢说它会留下疤痕。”

“不会啦。”

“会!啊,这真是带去圣塔菲的好东西!”

他坐在椅子上,双拳紧握,一条沉重的腿拖曳在地,一副酝酿悲剧情结的姿态。

盖伊走到窗边,翻开窗旁座椅上的其中一本书。那是一本侦探小说,其余的也全都是侦探小说。他试着想读一两行字,但字体却在眼前漂移,于是他又合上书。他一定是喝多了,他心想。但今晚,他倒真的不是很在意。

“在圣塔菲,”布鲁诺说,“我要那儿所有的一切。好酒、美女和歌唱。哈!”

“你想要什么?”

“某样东西。”布鲁诺的嘴角下撇,装出一个毫不在乎的丑陋鬼脸,“一切的东西。我有一个想法,一个人在死前应该去做可能做得到的所有事情,而也许就在尝试做某件真正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时死去。”

盖伊听了之后心头一紧,然后又小心谨慎地舒展开来。他柔声地问他:“像是什么事情?”

“像是乘火箭上月球呀,设定车速蒙眼开车呀。我就这么做过一次,没有设定速度,但我飙到时速一百六十英里。”

“蒙眼开车!”

“我还抢劫过一次。”布鲁诺严正地盯着盖伊看,“收获不错,在一栋公寓里下手的。”

盖伊的嘴角微扬,露出不相信的笑容,但事实上他相信布鲁诺所说的话。布鲁诺可能具有暴力倾向,也可能是精神错乱。是万念俱灰,盖伊心想,而非精神错乱;他常向安提起,富有之人往往有自暴自弃的无聊之举,其行动与其说是创新,不如说是毁灭,而且其结果和穷困一样容易导致犯罪。

“不是为了拿什么东西,”布鲁诺接着又说,“我并不想要我所拿的东西,我还特地拿了我并不想要的东西。”

“你拿了什么?”

布鲁诺耸耸肩:“打火机、桌上模型、壁炉架上的一个雕像、彩色玻璃,还有其他的东西。”又是一个耸肩动作。“你是惟一知道此事的人。我并不爱嚼舌根,但我猜你认为我是这种人。”他笑了起来。

盖伊吸了口烟。

“你是怎么进行此事的?”

“我在亚斯托利亚的一栋公寓屋前守候,直到时机恰当,我就直接爬窗进去,然后再从防火梯爬下来,挺容易的。这是我某项心中感谢上天的冒险事迹。”

“为什么是‘感谢上天’?”

布鲁诺腼腆地咧开嘴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再斟满他的酒杯,然后又斟满盖伊的酒杯。

盖伊看着那双曾偷过东西的手,它既不灵活又颤抖不稳,再看那些指甲,都被咬到指甲肉里了。这双手笨拙地玩弄着火柴盒壳面,然后像婴儿般让它掉落在布满烟灰的牛排上。犯罪真的是好无趣,盖伊心想,常常是那么的缺乏动机。但这也是形成犯罪的一个模式。谁会从布鲁诺的手、他的房间或是充满渴望的丑恶脸上得知他曾行窃过呢?盖伊再跌坐在椅子上。

“告诉我一些你的事。”布鲁诺高兴地鼓励他。

“没有什么好说的。”

盖伊从夹克口袋中取出烟斗,在鞋跟上一敲,低头看看掉在地毯上的烟灰,然后又把此事丢到脑后。酒精产生的刺痛感深深渗入他体内。他心想,如果棕榈滩的合约签成了,开工之前的两个礼拜,时间会很紧迫。不必在离婚手续上花太多的时间。在他已完成的制图中,一片绿色草地上有数栋低矮白色建筑物的图样,现在无须试着去回想,它便巨细靡遗地在他脑中毫不生疏的游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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