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的进大牢了啦(1 / 1)
“你——”
眼前越来越靠近的脸忽然在离她鼻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邢沅缓缓屈膝,身体一矮,从他的胳膊下钻过,移动到旁边。
隐川看着邢沅,哭笑不得:“放心,我可是惜花人。”
他转身而去:“阿娇,好好休息。”
惜花人,好吧,这样我也不会太吃亏呢。邢沅想。
应天第一鸭店。
小二麻利地为一个白衫客人擦着桌面:“公子,还是老规矩,脆皮酥鸭,一盏龙井?”
白衫客人轻轻道:“不,这回,给我一壶女儿红。”
“好咧。脆皮酥鸭一份,女儿红一壶~~”
这白衫客人可不就是百合仙子女扮男装么。只见她眉眼低垂,静静地看着手中那把折扇,如葱白一般的指头抚过那几个飘逸的字“隐川字”。
女儿红一杯接着一杯,朦胧醉眼里尽是他的身影。
隐川。
你可以如此薄情,我却无法释怀。
亭台楼榭,清幽小池,嶙峋假山,应天府尹崔幕白手持书卷,吟诵着。正陶醉在诗词中,突然听得假山后一阵喧嚣——
“今天少爷出手好大方~~这些银两够我们到万花楼好好乐一乐了~~我要找百合仙子给我唱曲儿~”
“就那些银两你以为能见到百合仙子啊?这粉头可傲着呢,而且少爷可捧了她大半年呢,你敢跟少爷争?”
“少爷不是又迷上天籁歌坊的陈圆圆了嘛。”
“你小声点啊,要是被老爷知道少爷叫我们假扮捕快把她抓回来……”
声响渐息。
陈圆圆?就是在她的房间发现了采花公子罗劫城?这案子我还没开始处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又掺和进来干什么?“大力大勇!”崔幕白喝了一声。
“诶,老……爷!!!”假山后出来两个蓝衣家丁。
“隐川又命你们做了什么?陈圆圆又是怎么回事?”
“老爷~不关我们的事啊~~”两家丁齐齐跪下。
“没说跟你们有关。隐川叫你们做什么去了?”
“少爷他……少爷他……命我们把陈圆圆送到后院小筑里去了。”
“混账东西!!!”崔幕白把书一摔,怒道。
哼。八成又是看上了这青楼女子,可恶至极,上回居然还要纳百合仙子为妾,这回又要搞什么名堂?看来他受到的教训还不够,这回非得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把陈圆圆关进应天大牢去。”
“是!!!”
本来官府缉拿的采花贼死在邢沅房间里,她不必担什么罪责,提审一下就可以放了出来,若是吹吹牛皮说是字手刃采花贼说不定还能获得个小嘉奖。只是被崔隐川这么一掺和,成了父子俩不和的导火索。麻烦了,邢沅这下子可真的前途堪忧了。
崔隐川接到大力的托人送来的口信,知道老爹发怒了,慌忙把还在自己后院小筑胡吃海喝好不自在的邢沅送到应天大牢里去。
“圆圆姑娘。少爷也是情非得已,要暂时委屈你一下。”两个家丁抓住了邢沅的胳膊。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几天软禁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好吃好喝好睡,为了大赛精疲力竭的邢沅得到很好的休养,都不舍得走了。
“应天府大牢。”
“不是吧,崔隐川这么快就厌弃我啦?女人的保质期不是两个礼拜吗,现在才三天啊?喂喂~~你们监狱里有带卫生间吗?”
被丢进脏兮兮乱糟糟臭烘烘的大牢里时,邢沅抓着一根木桩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什么卫生间,这大牢分明就是个卫生间,而且是七八十年代的公共厕所!!!
明朝大牢都坐了,我的人生真是完美了。
她警惕地打量牢房里唯一的狱友,一个满头灰白的老婆婆,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事被抓了进来。老婆婆倚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邢沅心里怕怕的……她不会是死掉了吧,我不要跟死人住一个屋啦~~
“老婆婆,老婆婆……”邢沅慢慢挪动向她,轻轻推着她。
老婆婆忽而抬起头来,与邢沅双目相对——
一秒两秒三秒。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邢沅。”
“丫头,你想不想学武功?”
“武功?”
当初邢沅觉得人在江湖不会武功实在太不利了,于是缠着向青天教我学武功。最初她想学点穴,可是对穴道一窍不通,只好作罢;又说要学轻功,可是运气运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然后邢沅又问向青天会不会降龙十八掌,吸星大fǎ,六脉神剑。可得到的回应是——“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功啊。”向青天告诉她,目前他就学了《护龙剑法》的上篇。邢沅不死心,继续问是否有什么武功可以速成,或者上天遁地,刀枪不入,手掌生风,打斗的时候有彩色光芒……这次,向青天以鄙视的眼神让邢沅终止了对盖世神功的无限YY。邢沅得出了结论:除了点穴和轻功是真的,古代的武功其实不就是比小混混打架动作快点力道大点招式多点嘛!!!弄一把枪来,我立刻打遍天下无敌手~
老婆婆猛地抓住邢沅的手腕,说:“可惜你内功全无。”接着,她把揉nīe一把邢沅的骨骼,又道:“好在骨骼精奇,若下苦功也许能有一番造化。我也别无选择,就你了。”
“老婆婆,你这是干什么啊?”邢沅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忽然又被揪住了脑袋。
糊里糊涂被这个老婆子按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老婆子劲道儿极大,牢房里虽然铺着稻草,邢沅的脑袋撞上去发出闷响。
“噗噗——”邢沅吐掉嘴里的腐烂稻草直想呕吐。
“三个响头磕过之后,你就是我任三娘的亲传弟子了。来,举起手掌跟着我发毒誓。”
发毒誓,我才不要呢。邢沅感觉把双手背到身后,无奈抵不过这老婆子铁钳般的手,硬是被她抓住手腕,高举过头。
“跟着我念,我——邢沅——”见邢沅闭着嘴巴不肯念,老婆子手上一使劲儿,邢沅惨叫一声。
“我,邢沅——”呜呜,这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对天发誓,对师父任三娘言听计从,绝不违背。”
“对天发誓,对师父任三娘言听计从,绝不违背。”
“师父归西之后也依然谨遵师父遗愿。”
“师父归西之后也依然谨遵师父遗愿。”
“如违此誓,叫我邢沅一辈子没人爱没人疼,嫁的丈夫被别人抢,生的孩子被别人打,攒的钱被别人花。”
邢沅听到“一辈子没人爱没人疼”时,哭笑不得地看了任三娘一眼,这毒誓可真够狠的。
“发什么愣呢,快说。”
“如违此誓,叫我邢沅一辈子没人爱没人疼,嫁的丈夫被别人抢,生的孩子被别人打,攒的钱被别人花。”
本来以为发毒誓什么“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的,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违背了也不怕应验。可现在这毒誓发的这么有创意,没办法了,诶,好吧,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