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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卷施 之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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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知我家小姐名讳?”绿羡忙不迭接了上去。

原来是巧合。连尚依是浅淡一笑:“这花,名叫卷施草,不想与小姐同名。”

“公子认得此花?”不知何时,卷施脸上那股子刻意的媚态已经消失,转而诚挚莹澈。

“小姐既佩戴此花,又何以不知?卷施之草,拔心不死,卷施之花,唤魂生智,是世间难寻的奇花,传说只有……”连尚忽然就此打住。

“只有什么?”绿羡好奇追问。

“只百花仙子才有。”水吟不动声色接了上去,这凡人拥有主人心爱女子的容貌已十分惊人,竟然还戴着奇异的天界之花,实在让人不得不起疑。

听闻此言,卷施与绿羡都怔住,先前的不自然渐渐转为真情流露,如同真的受了卷施花的唤魂生智一般。

“说起来,那位女子若要称仙子也不为过。”绿羡的声音很低很轻,却让一旁虎视眈眈的小白双耳陡然一尖,目中闪动黑曜精光。

卷施小姐的脸色却暗淡下来,一双秀眉微微蹙起,望向连尚的眸子里渐渐有雾气浮起。秋水横空,白露为霜,隰水池畔,水火相容,没由来的伤感竟毫不客气地携下她一滴晶莹的泪珠。

“小姐?”连尚手足无措。

是啊,仿佛是有过这样的时刻,他对她的伤痛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如刀绞。

卷施泪眼中亮起一簇微弱的光,映透净瓷般的面庞,她依依张唇想要唤句什么,却陡然僵在喉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怪异而急促的笛声,在这与喧嚣咫尺的药铺里清晰可闻。小白猛然立身,收弥双耳,悄悄屈了前腿,做好了伏击一搏的准备。

那四颗锋利的犬牙闪着令人胆怯的寒光。

绿羡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只觉手脚被人提起,双唇被人撬开,倒进去一番话,又依样画葫芦地吐出:“时候不早了,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卷施带着依稀可辨的泪痕起身端然施礼:“多谢公子,卷施告辞。”

连尚彬彬有礼地将她送至店门口,眼底似有几许留恋,“小姐慢走。”

卷施笑了,瞳仁里流转醉人光彩,却不再多言就径直下了台阶离开。绿羡紧紧跟了上去,心下直怨怀里多余的绸伞,才稍稍动了这心念,竟突然听见前头的小姐冷冷笑了一下:“这伞可以用上了。”

不知是谁暗中念了咒,忽地狂风一卷,沿岸柳枝乱颤,黑漆漆的夜空里不见云雾翻转,但闻雨丝沥沥,俄顷,豆大的雨点居然不管不顾当头砸下——

“主人!”水吟忽然容颜失色,她十指葱葱点着那碗青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连尚回头一望,广袖迎风承雨,目光死死盯住那青瓷碗。碧绿荷叶,莲茎亭亭玉立,托着一只甫抽芽的嫩莲,虽不及菡萏,但在连尚心中已胜似菡萏,令他心跳一漏。

他劈手抄起一旁的纸伞,匆匆奔进雨幕。小白见状也迅如闪电般飞跑了出去,让水吟的一声呵斥摔落在地:“小白,别坏事!”

连尚未跑几步,就见前方那紫罗丽人悄然立在雨中,衣袂飘荡如行云间,在淡烟急雨中,似有什么人,为她撑开一把伞。

他追上去,一刻也不耽误,理由冠冕堂皇:“夜深了,还是让在下送小姐回府罢。”

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在卷施唇边荡起,又迅速归于无形,她露出无可依靠的柔弱:“难为公子心思周密,卷施承情了。”

一把纸伞在手中未抓稳,竟被狂风吹了去,不及回神就觉眼前一亮,卷施执着八十四骨梅枝藤蔓伞为他撑出头顶一片晴空。连尚心头一动,伸手接过绸伞,任凭自己被掩盖在俗世的红梅映雪中。

绿羡不得不追回纸伞,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二人后头。

原也没什么话,既然她不记得前生如何,他也不愿提醒她往事悲壮,就算忘记了名姓也是好的,那火红衣衫的女子,就这样过去罢。今日今时的重逢,他们已不是旧日的他们,也有非同往日的未来。

可他们的交集究竟只在前世那轰轰烈烈的往事里,若不提,竟也无话可说。

“不要……去……”她忽然喃喃道,眼中亦有热泪滚落,似有挣扎之色。此刻斜风扫进细雨,将卷施襟上那朵奇花打了个湿透,也让她忍不住打个寒噤,脸色瞬变。

“小姐可是冻着了?”连尚见状将伞往她那边移了移。

卷施转眸看着他,将冰凉十指笼上他执伞的手,露出娇美的笑容:“这样便不冷了。”

清凉噬骨的冷,钻心而入。连尚的目光缓缓垂下,落在那双苍白的葇荑上,千年过去,她的手,已不如从前温暖透人。

雨仍在下,倾盆绵密,挡住了连尚的视线,三尺开外已是模糊一片。若非卷施目光迷离摄人心魄,平日的连尚一定会想,这雨下得也太奇怪了,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连个人影也瞧不见,明明上元节的盛大灯会近在咫尺,这一行三人却充耳不闻。

也不知走了多久,猛烈的雨水将三人的衣衫尽皆打湿,卷施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一些什么,分散连尚就要集中起来的注意力,转而被她牵走。

绿羡跟在二人身后疑虑重重,明明回府的路没有这样长的,他们却已走了许久。透过雨帘,她连个人影屋宅也未瞧见,仿佛已同人间烟火离得远了……

不对,这不是回府的路,他们已经出了城,在城北的荒郊野外!

绿羡想要出声喊住他们,想要提醒他们,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不仅如此,她还惊骇地发现那柄八十四骨梅枝伞上的藤蔓竟然活了,一枝一枝相互缠绕地更紧更密,将伞下人生生禁锢,更可怕的是,那人浑然不知……

朱漆大门赫然展现眼前,三人未及登阶,就见门内急匆匆奔出两个仆役,边跑边嚷:“哎呀小姐总算回来了,可把老爷给急坏了!”

在他们后面稳步踱来一名中年男子,缂丝袍子金玉带,身家不凡。他语声沉厚,眼眸里一点精光游移:“施儿啊,为父真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连尚将绸伞一收,滂沱雨水顺伞骨淙淙而下,在地面蜿蜒成一条小溪,漫出奇异纹样。绿羡上前从连尚手里接过伞,连同那柄油纸伞一起,交给了一旁的仆人。

“爹爹,多亏了连公子,女儿方能安全到家。”卷施敛衽屈膝,一副承欢膝下的女儿家娇态。

“原来是连公子。”方老爷满脸是笑,热情邀请他,“公子既然来了,就请入内喝口热茶再走罢。”

连尚忙礼貌婉拒,“老爷盛情连尚心领,奈何夜色已深,不如来日造访。”

“这怎么行呢?小女此次能安全到家,全赖公子护佑,定要款待公子一番,来,请入内!”说着他已让开方寸,将府内的通明灯火亭台楼阁都一一现了出来。

卷施亦上前温言劝道:“此时并不算太晚,公子不如入内饮口热茶罢。”她虽这样说着,一双手却暗暗使劲将连尚往外推,在暗淡的灯笼下,双眸里的湿润雾光依稀可见。

从相遇到现在,卷施的反常已让连尚心中生疑,为何明明是一个人,却做着极不相同的事,仿佛一个躯壳里宿着两个不同的卷施。一个用尽心思要讨好他,一个奋力挣扎要推开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连尚决定入内一探。

热气腾腾的姜茶盛在青玉杯盏中,端在卷施手里,冰肌玉骨自是美不胜收。她徐步来至连尚跟前,新换的挑金刺绣蜀锦石榴长裙逶迤身后,“连公子,先喝一杯姜茶罢。”

连尚接过来,满鼻香气,深深一闻便送至唇边,却被卷施出口阻下:“公子慢些,小心烫。”

她言语关切,叫连尚泰然生笑,才要饮下时,余光却瞥见她双眸含愁,竟是异样的清明,眼角有清流缓缓而下,滑进嫣然一笑的双唇。

古怪,一切都太古怪了。

“连公子,快喝了罢。”方老爷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忙出声催促,一面又浅责卷施,“这儿没你的事了,快下去。”

卷施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极不自然的笑容,眼中却哀愁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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