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1 / 1）
甘珠最近很烦闷，自从那个什么新月格格住进了将军府之后麻烦就接二连三的来了。先不论将军大人天天差人往那个望月小筑送东西，单单只是每日都会亲自走一趟以便将格格“照顾周全”就已经让人很是头痛了。那格格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刚刚丧了双亲和兄弟，可她却一点都不避讳这些个事情，昨儿个还传出她与将军在厅中一众下人面前搂搂抱抱的消息，这可不是乱了套嘛。
再说了，那努达海望着新月格格的模样也就他自己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这来来去去的下人们谁人不知谁人看不出来呢？也就那个平日里不管事可一个不顺心就拿夫人出气的老夫人和夫人院子里的少爷小姐是当真不知道这些个腌臜事情了，也只有他们还当努达海是个孝敬的儿子伟大的阿玛。
即使府里如今已是人心涣散，内务也因为新月格格的到来和努达海的胡乱开销而乱得不行，可这日子还是照样要过的，甘珠照样还是每日早晨与平时一样端着些点心和热茶来到了当家主母住的雁影阁，伺候雁姬更衣洗漱。
“夫人，您瞧着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了？”甘珠将手里头的帕子湿了湿水，拧干了给雁姬擦脸，“将军这几日回来既没在夫人的屋里歇着也没去几位姨太那里，只日日睡在书房，想来是有些什么的，夫人要不要去劝劝将军？”
“不用了。”雁姬接过甘珠递来的帕子细细地擦脸，头也没抬，“随他去吧，他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待会儿去伺候老夫人，等用过了午饭，我就带着珞琳和你去嵩姬府上吃茶罢。”
甘珠闻言倒是笑了起来：“也好，这府里头想必是会更热闹上几分的，夫人暂时别凑什么趣，等回来了再听下人们嚼嚼舌根就好。”
“也就你这丫头嘴厉，这话可别传到老夫人那里去了，要不可有你受的。”雁姬笑睇了甘珠一眼，自个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你赶紧给收拾收拾，用了午饭，待老夫人歇下了就出门。”
“我这就去叫小姐。”甘珠乐了一下，将食盒里的点心摆到了桌上，“夫人先吃点儿垫垫，一会儿去老夫人那里可没东西吃，需得一直待到下午才能回来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雁姬挽了挽袖子，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取了竹筷小口吃着点心，甘珠见状忙倒了杯热茶放到雁姬手边，这才拎着空食盒下去了，心里却不停地嘀咕着那个老夫人越来越不近人情，这一阵子府里明明是给她儿子闹得一个天翻地覆乌烟瘴气的，她却冲着样样精细贤良淑德又对她孝敬备至的夫人发脾气，真真让人着脑。
而此时的雁姬坐在桌边，筷子上夹着一块只咬了一口的点心竟是动也不动，面上神色落寞得叫人心惊。
雁姬带着甘珠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直待到下午。其间，雁姬细心地伺候着老夫人洗漱用饭然后再安置老夫人睡下，这才扶着甘珠的手离开了。
回房的路上，雁姬不断地回想着午饭时候的状况。老夫人似乎是知道了努达海和那个新月格格的事情，对雁姬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对于让新月替了雁姬的嫡妻之位似乎颇为意动，又因看在雁姬的一双儿女的份上没有明说。
雁姬自然是知道老夫人心中到底是些个什么样的想法的。那新月格格是忠臣之后，御赐亲封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加上太后念着端王爷的情谊，这日后虽不说前途无量却也是不差的。何况摄政王病逝，皇帝亲政，若不能傍上个好的靠山，这努达海也难再有一番做为。至于雁姬自己，一无家世二无富贵，于努达海在朝中的助力实在是太少，即便雁姬当真是贤惠孝顺还给努达海剩下了一双儿女甚至还有着皓命的头衔，可这些都不足以让老夫人不动上一动心中的小算盘算计一下到底是雁姬合适些还是那个新月格格能够给自己的儿子带来更多的好处。
“夫人，若是老夫人想要让将军与您合离，或者让那个新月同您做平妻什么的……”等到终于回了雁影阁，甘珠四下看了没人这才在雁姬耳边小声道。雁姬平日里终究是太仁慈了些，当真要对上了老夫人，不受委屈都难。
“如果老夫人真真不给我这个情面，我宁愿自请下堂也比留在在这里被人羞辱的好。”出乎甘珠的意料，此时的雁姬竟是透着一股子狠厉的味道。
“夫人！”甘珠惊叫一声，复又安抚下自己的心绪，压低声音道，“那少爷小姐该怎么办啊？”
“骥远我会托人送入军中历练，嵩姬也明言会同我一起向太后请旨，等他回来之后就可以和塞亚成婚。至于珞琳，我想还是带在身边的好，日后即使入不了高门大院，也能择一户好人家将她嫁了。”雁姬低头思量片刻，向甘珠娓娓道来，竟是有着几分事已成定局的决绝。
甘珠只觉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怪异感，只呐呐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此事……”
雁姬叹了口气，拉过甘珠的手，忍了半天才没让眼泪落下来：“我昨天晚上本是想去书房找他的，却见着他步履蹒跚地向着望月小筑走去，似乎是喝了酒的。我怕他失态之举冲撞了格格，于是就跟了上去。可没想到竟是叫我见着了他和那个正戴孝的格格搂在一起亲热……”
“夫人！”甘珠赶紧让已经说得浑身颤抖的雁姬坐了下来，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给雁姬灌了下去，这才堪堪止住了雁姬不可自抑的哽咽。
雁姬靠着身前的甘珠，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他是我的丈夫啊！我也为他纳了几房妾室了，他怎么会看上这么个都能够做他女儿的格格呢？何况那个格格还正值孝期，他们怎么敢做出这等无耻的事情来？还有老夫人，她竟然想顺了他们的意，她竟然连我这个嫡妻的脸面也不顾了。老夫人拿着府中各人的契子，这府里面本就不是我做得了主的地方，那些个下人只知道趋炎附势，又有谁是当真将我放在眼里的？甘珠，甘珠，这整个将军府的人里我还能信谁？只有你，只有你算不上将军府的人，只有对你我才敢说说真心话。”
“夫人。”甘珠心中一颤，当下便跪在了雁姬的面前，揽着雁姬的双腿，同样泪流满面，“甘珠有幸得夫人青眼，只签了活契，没有将甘珠绑死在这将军府里。夫人是本就是甘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夫人，甘珠这条命一早就没了。甘珠今后会一直伺候夫人的，夫人就是甘珠的命，甘珠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夫人你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将军府！”
雁姬泪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神色坚定的甘珠，恍惚之间不由得微笑起来。
当天下午，趁着陪雁姬去嵩姬府上吃茶的机会，甘珠成功地与同时去接东卓的喀尔楚诨牵上了线。那时的雁姬正陪着嵩姬一起逗着东卓和塞亚，一时之间好不欢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