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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夏国终于决定出兵了,代价是普安的离去。对于普安,我总是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想他死,又不舍他死。并不是爱,是对他的怜惜和对他的愧疚。铭心看到我听到消息后闷闷不乐,他也变得郁闷起来。
看着铭心苦着俊脸闷坐一旁,我噗哧一笑,不论多大度的男人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点小心眼,除非他不爱。我拖着铭心来到院中,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挥着草踩着恰恰舞步唱起‘我的心中只有你没有他’,结尾时做谢幕姿势,轻眨媚眼,用狗尾巴草轻点唇瓣向铭心送去一个飞吻。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只有你才是我梦想只有你才教我牵挂
我的心里没有他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我的眼睛为了你看 我的眉毛为了你画
从来不是为了他
我的睦镏挥心忝挥兴?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我的眼泪为了你流 我的眉毛为了你画
从来不是为了他
铭心开始看得一愣而愣,然后面带甜甜的微笑,最后看到我的飞吻,脸色又变成了一个关公,眼眸中溢满了流彩。我走上前去,用狗尾巴草搔搔铭心的脸颊,
“喜欢吗?”
“嗯”,
“嗯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次是搔搔铭心的嘴唇,
“心儿,你这个小磨人精。”铭心拿掉我手中的狗尾巴草,拥我入怀,“心儿,喜欢,心儿第一次为我唱歌,我真的好喜欢。”铭心脸颊磨蹭着我头顶的发丝,低柔缱绻地说道。
我与铭心这边厢儿女情长,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各国都秣马砺兵,随嫁队伍和悦来居的人马都已随燕陵一同返回禧国,铭心是借口病重难行留下来。前些日子一直教授铭心他们三个军事兵法,想让他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擎心、连心带着红日光都加入了军队,独留铭心在这陪隐世的我。铭心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如同一把熠熠闪光的宝剑,在这正可扬名立万的时候,却要收藏在暗不见光的角落,于心何忍,‘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十日后,我与铭心再次踏上征程。由于战争即将爆发,为安全起见,我们计划先过境到夏,从夏取道到卫,由卫回禧。能与心爱之人并肩遨游这天地间,是何等畅快之事,可是我却有点小不满。看铭心春风满面,意气风发,风神俊朗,鲜衣宝马,真真悦来居的大总管样;再看我面色灰黄,低头哈腰,灰头土脸,粗衣布履,确确是悦来居的大总管的小厮样。
都说神仙眷侣行走江湖,怎么到我这就变味了呢,脸色抹黄不说,还贴了两道小新式的粗眉,鼻子刷成红蒜头,装了两颗假暴牙,下巴还添了个大痦子,要是我对别人说天地是为我变色,保准把我当成神经病。
经过半月的跋涉,我和铭心越过夏国来到卫国的边境小城横阳,寻到间比较象样的酒馆坐下,准备好好犒劳一下由于翻山越岭而饥肠辘辘的肠胃,就听见嗡嗡的交谈声中十有八九是在议论我,
“我听刘老弟说他大舅的堂侄在祈都天香苑当过仆役,当年亲眼瞧见过悦来居当家公主。”一个麻衣胖子故作神秘轻声道,
“他怎么说的,真的象传的那样邪乎?”另一个灰衣胖子问
“还用问,你想啊,那三大名妓可都是她教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多勾魂了”,一个尖脸瘦子满是猥亵的神情,
“对呀,听说过那首到处流传的‘滚滚红尘’的歌吗,据说那一夜不知迷疯了多少王室贵匮呢”,一个肥头大耳的蓝绸衫摇着头说,
“是呀,这天下都为那人疯着呢”,一群人附和,
“疯算什么,死的还不知有多少,单不提那夏国的三王子,咱们以前的二王子据说也是被她害死的,嫁一个死一个的,不是狐妖是什么”,尖脸瘦子又说道,
“可悦来居也为咱卫国做了不少好事,你看禧国和咱卫国不都受了人家的恩惠,平白说已逝之人的坏话,不是更可恶”,一个青衣男子站出来大声说,
“是呀,这几年日子好过不少呢,我家小狗子不用交钱都可以上学堂,不都是人家公主造的福。”另一个灰衣瘦子激动的说,
“是呀,好过不少呢”,一群人又附和,
“我看那定是那天上的仙女下凡,做完好事又回天上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虔诚地说,
“仙女会惹得天下大乱,明明是妖女”,
“常说,美若天仙,还不是因为仙女貌美”,
“妖女”
“仙女”
一片争吵声中,我默默低头饮茶,这段时间在夏国尽量走荒郊野岭,路上的山野小镇消息也不灵通,到了卫国才感到文化娱乐八卦新闻的丰富多彩,群众也是思想活跃敢说敢想,想必也有悦来居的功劳。
至于别人说我是妖是仙,经过这多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做好我应做的就行,唯一刺痛的是云帆。就象是仙人似的云帆陪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还没完,仙人就驾云而去,徒留我承受梦碎时的悲凉。
我沉默无语的吃完饭,同铭心选了一家客栈,走进房间,清洗之后把自己放到在床上。铭心跟过来,犹豫半天,坐到床头边,把我半抱着,
“生气了?”
“铭心,你怕不怕我克死你?”
“已经都刻进骨头里了,还有何怕?”,我哑然失笑,当初为了对那个冷傲少年示威斗狠,给铭心取了这个名字,
“你不怕我是妖吗?”
“心儿就是心儿,是我喜欢的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却真真让我感动了,我回搂住铭心的肩,头倚在铭心的胸前,烦闷的心情得到纾解,铭心是治愈我精神创伤的良药,一直都是。
“铭心,你也是我喜欢的人。”温文如水的感情,才会隽远流长,此时我的心中正是充满了这样的温情。
禧国昭王五年四月底,禧国与阑国的战争终于爆发了,随后两天夏国也正式宣战出兵。为减轻阑国腹背受敌的压力,岄国在与两国交界处,制造挑起事端,为摆脱掣襟,卫国根据与禧国签订的同盟协定,三天后对岄国宣战,阑的属国坞有禧的属国翼的牵制,七国战争就此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的卫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中,随处可见甚嚣尘上军队,尽管江南春景依旧秀丽如昔,可路人再也没有往日优雅从容,说话音调也不在柔软呢喃,取而代之的是行色匆匆,紧张惊恐。在这样氛围中,我们遇到了卫国朝岄国开拔的大军,崤儿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