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 1)
路晓晓在洗手间截住了李华英,她看了一眼华英那张苍白的脸,关心的问她:“你还好吧?”
“不成人形了。”李华英捂住了肚子,一脸痛苦:“我怎么就这么的不争气,居然在这个时候拉肚子。”
“没事,我觉得刘先生对你的印象很好。”
“真的?”
“真的。刚才他的阿姨已经说了,新房装修好了,年底就可以张罗结婚了,夸张得很。”
“不是吧?太夸张了吧?”华英虽然觉得太玄乎,但是被人一眼看中,表示自己还有点市场潜力,心里也有点得意洋洋:“可是,我觉得他不怎么样。”
“你想要怎么样的?条件还可以,但相亲,不可能可以一见钟情吧?”
“也是,先相处一下再说。”
两人在洗手间前已经商量妥当,泻完一轮,华英的肚子也舒服了一点。便回到茶座,只见刘先生和友人不在,但两位长辈还在热聊,看来真的是大在有希望。
今天见面的刘先生看上去确实不错,虽不英俊潇洒,但也算是中等人貌,而且学历、收入都较佳,也着实没有太多可以嫌弃的地方。
这是好事,但华英的心中始终感到徬徨。本来,她与晓晓前来,也只是因为长辈的催促,还有就是想给自己多一个抉择。在莫少龙的身边久了,终于看明白,那是一份自己无法守得到的爱情。心灰意冷,便破釜沉舟的为自己寻找另一条爱情的出路。
但是,心中却偏又憋闷难平,这等喜悦之事,却反而让她更觉哀伤,便恍如昨夜还萦绕心头的爱情梦想,转瞬间便真的要离自己远去了。
那一个她苦苦仰望了许久的人,原来注定只是她生命中一个无法回眸的过客。
路晓晓轻轻的捉住了李华英的手,感觉到华英的指尖渐凉,心中也觉落寞。
上天在你的面前铺开另一条路,也就封住了你的另一条道。
可是,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哪一条路才是你真正想要走的?
两人还来不及感伤,却见刘先生和友人正从里间抚着脸上回来,刘先生脸上竟是红红肿肿的,连眼镜都碎成了一片片,他的手上拿着只余下空框的镜框,狼狈不堪。
一看到路晓晓和李华英,两个大男人便似见鬼一般,嘴里又恨又怒的说道:“我的姑奶奶,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华英的姑妈连忙把刘先生拉住:“小刘啊,发生什么事了?”
刘先生的友人不甘心,发泄不满:“姑妈,你的侄女儿既然那般的厉害,有大靠山,就不要让她出来要亲嘛,你这不是故意谄害吗?”
“哎,刘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华英什么时候害你们了?”
“我们只是说了你们几句不咸不淡的闲话,这言论自由也没吗?居然打人?”
话没说完,刘先生却突然变了脸色:“算了,算了,大文,算我们今天倒霉,走吧。”这一下,真的拉着友人抱头鼠窜。
路晓晓顺着刘先生的眼光向屏风后面看,一看便顿时七窍生烟。只见郑三安在后面做了一个凶神恶煞的手势,刘先生便立即面无人色,一头撞到外墙的木门,夺门而出。
李华英的姑妈已经对着李华英大骂:“华英,那些人是你的朋友?”
“啊。”李华英还来不及澄清事实,便被路晓晓拉着来到了最大的那一间包间。
路晓晓一走进去,见了郑东宪,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你?刚才打刘先生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郑三安勇敢的认罪。
“你走开。”路晓晓才不相信他,背后没主子,奴才敢办事?
郑东宪却还是一副让人气死的休闲神色:“三安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你,说你的坏话,一时激动,便出手了。”
“说我的坏话?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说我的坏话?你就是没安好心。”
郑三安:“那个姓刘的说:是长得可以,但一脸媚相,桃花眼,也不知经了几手了?……”后面,郑三安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想是刘先生后来的话确实是不堪入耳。
莫少龙感觉空间中的怨气越来越浓,运用他平时惯用的外交词令劝说晓晓:“其实我们刚才查了一下那个人,他并不是什么海归,他的所谓新房子,也只是租来的,根本就没有固定物业。而且,刚才三安一逼问他,他便连自己其实有过婚史也招认了。晓晓,你可能遇到骗子了。”
“什么骗子啊?”
郑东宪忍不住插话:“骗子,就是专门骗你这种又笨又不知好歹的女人的。居然还说:很好,我也觉得刘先生的条件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才见了一面,便知道人家条件不错?便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路晓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有出息了?要相亲来找男人要你?”
郑东宪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尖酸刻薄,他的心里解恨啊。这个路晓晓,什么不好干,好端端的跑来相亲,见人一面,便搞到要付托终生的样子。幸好,那个男人名不符实,否则的话,他岂不是冤死?
一想到,那个长得像崔永元一样一脸无辜相的男人差点成了自己的情敌,他的气真的不打一处来。
“相亲来找男人有什么不对了?”路晓晓气坏了,眼见李华英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心中心疼好友,咬牙驳斥:“我相亲就相亲了,碍你什么事了?明天,我还要来相亲。”
“你还要来相亲?你就这么的怕自己嫁不出去吗?”这女人,折腾人的本事真的挺强的。
李华英已经想哭了:“来相亲的人是我,怕嫁不出去的人是我。”她低着头:“对不起,郑总,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让晓晓来陪我相亲了。”
华英说着转身就走,她不敢抬头看一眼错愕的郑东宪和一脸同情的莫少龙,甚至粗鲁的拔开了晓晓半途伸来扶她的小手。从来,自己在莫少龙的心中都不占任何的位置,即使是最卑微的位置。
今天,她却再次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可怜。
路晓晓和自己是不一样的。晓晓永远有人疼爱,她的男人不让她来相亲,不准别的男人看她一眼,即使只是想入非非,也是不允许的。
她从来都与晓晓同喜怒,但这一刻,她明白,自己和别人的处境从来就不相同。
晓晓狠狠的骂着郑东宪:“流氓。”便头也不回的追赶李华英的步伐。
当晓晓在门口追上李华英时,她说了一句让晓晓心酸欲绝的话:“路晓晓,我嫉妒你,我恨死你了,你的幸福可不可以分一半给我?”
她拍着华英低垂的肩:“傻的啊,你?我何时比你幸福了,我不也是孤零零的一个?”
郑三安愁怀满脸:“这下子怎么办?好像两个人都生气了。”
郑东宪没吭声,看着莫少龙的脸由阴转晴,才说道:“走吧。”
莫少龙苦笑,心底不知何故会如此的沉重。李华英乐天知命、善良耿直,虽及不上路晓晓那般温婉妩媚,但也有她的可爱动人之处,但奈何,他的心,无法为谁牵起一分涟漪。
他深知暗恋的酸苦,所以更为李华英感到神伤。然而,这同病相怜的伤怀,离爱,还很远吧?
郑三安却在旁莫名其妙的叹气:“其实为什么要相亲呢?好男人,她的身边就没有吗?看不见吗?”
过了两天,郑东宪忍不住去找路晓晓,却被李彩华告知:晓晓去面试了。
“面试,她又在找工作了?”郑东宪的心中纳闷,感觉强烈的挫败,他郑东宪最爱的女子,却死活不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他明白她那根小肠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外乎是自食其力,不向你摇尾乞怜之类的理由。
路过美富华酒店,想起郑天一搬了来美富华的这间分店办公。不禁停车走了进去。
美富华酒店是当年郑洁池经营得最好的产业,在这座城市的其实才是原来的总店,只是因为郑天一不想与郑东宪在同一个城市发生冲突,才逐渐将重心向另一个城市转移。但现在,似乎因为晓晓的出现,郑天一也要向这座城市回归了。
郑东宪走进大堂,熟悉他的员工纷纷向他打招呼,他没作理会,一直向郑天一的办公室走去。
郑天一在低头弄着手上的绷带,在用力的抓挠。
郑东宪微笑着:“打石膏或绷带的手,这种天气会非常痒的,你何不把它取下来?”
郑天一见了郑东宪自是意外,但也只一会儿便气定神闲:“不行,晓晓说,固定的时间长一点,会更好。”
“晓晓又不是医生?难不成她能治好你的手?”
“啊,这你就不懂了。我的手,只有晓晓能治好。”说完,还得意的向着郑东宪挤了一下眼睛。他的脸本就秀气白皙,这一作鬼脸更显得调皮,却把郑东宪气得额头冒火。
“我此前查过你的病历,主管你的陈主任说你没有骨折,只是普通的跟腱离断伤,当时断了桡静脉,根本就没伤到神经、骨头,所以,这手,也不用这么久还带着绷带和夹板。”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在演戏吗?”
“我不是怀疑,我知道你是真的在演戏,想骗晓晓。”
郑天一用另一只手把笔扔到桌子上:“是的,那又怎么了?晓晓喜欢我,心痛我受伤,舍不得我受苦,你见着不开心了。这我理解啊,但请你在晓晓的面前说话客气一点。”
“哈哈,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你明知晓晓不喜欢你,你却利用她的善良,你好卑鄙。”
“哈,说到卑鄙,谁及得上郑东宪?”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和你争辩这些问题的。晓晓,你不能再骗她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我们便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郑东宪,我们的竞争何时公平过?”他突然顿了一顿,眼睛匆匆瞥了一下门外,声音突然变得激愤:“郑东宪,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用晓晓来做交易?”
“郑天一。”
“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晓晓,我爱她。不要以你那副肮脏的心灵来揣测我。别说你要用矿业公司的股权来换了,即使你拿明宇国际来给我,我也不会放弃晓晓的。你少做梦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我不知道你当初是用什么手段追求晓晓的,但是,我郑天一绝对不会再以卑鄙的手段来欺骗晓晓了。你想要拿那间矿业公司来利诱我放弃晓晓,你实在太小看我对晓晓的爱了。”
“郑天一,你不要越说越过分。”郑东宪气恼非常,感到郑天一的话里有话,分明是事有蹊跷,转脸看向门外,却只见路晓晓满脸怒容的站在门边,一双妙目恶狠狠的瞪着他。
“啊,晓晓,你来了?”郑天一似是这时才回过神来,眼里还是充斥着受伤的神色:“晓晓,你先坐,我和他谈一点事情。”
“不要谈了,和他这种人谈,犯不上。”路晓晓扶着郑天一坐到位置上,小心的扶正他包着绷带的左手。
郑东宪一把将路晓晓扯到身边来:“你又相信了?相信他刚才说的话?”
“放开我。”她用力的挥手,想挣脱他的掌握:“你死性不改,拿我来做交易。”
“我说,不是,你相不相信?”
“不相信,放开我。”
“路晓晓。”他气得把她拉得离自己没有一点距离,他试图看清楚那一双眼,可是,他失望了,她的眼眸气愤万分,分明是相信了郑天一刚才的话。
郑天一看着郑东宪在自己的面前把路晓晓揽在怀里,还出言相吓,他即时冲上去要分开两人。郑东宪心中的气恼正无处发泄,用力一掌,便把郑天一直挺挺的向后摔,先撞到桌面,再跌倒在地上,只听得“咔嚓”一声,然后便是郑天一的痛苦叫唤。
“啊,好痛,断了,这次真的断了,又断了。”
郑东宪慌了手脚,把地上的郑天一扶起一看,裹着的绷带已松脱,那一条手臂的伤口还完好无损,但是,手臂却是真的无力再抬起来了。
“糟了,肌腱可能再次撕裂了。”
路晓晓一把将郑东宪拖开:“你走开,走开啊。你得偿所愿了,他的手又断了,你开心了,是不是?”
她搀扶着郑天一走出电梯,与美富华的员工一起把郑天一送去医院。
郑东宪无力的扶住墙,心痛、酸楚,又极度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