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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宅的楼下,远远便可见到郑东宪的车子。他的车子太豪,孤单的停在楼下便显得过于刺眼。
一路散步回来,妈妈已经安静了许多,像从前一样坦然、优雅,我常常觉得妈妈就像她镜台前摆放着的白色百合花,干净、素淡。即使她已经46岁,她仍然美丽。
不知道,我46岁的时候,是否还会像她这般美丽?有一个词叫做传承,我承继了她的美貌,似乎也传承了她的不幸。
那个说着很爱我们的人,都毫无预兆的走了。
像她刚刚说的:爱是有毒的。
在别人的眼里,爱代表着甜蜜和幸福,但对我们,这种幸福却是有毒的。
甜蜜却又偏偏痛彻心扉。
易古学对妈妈来说,绝不只是一个旧同学的名字,能让她失常至此,怎么说也应该有很深的纠缠。
但像她所说的,25年,所余下的只有一个“钱”字。
会过去的,她的易古学,还有站在楼下的郑东宪。
“你好,郑先生。谢谢你这么晚还在等晓晓。”
“噢,阿姨,你好。”
“很感激你在困难的时候给我们的帮助,但是,我们的问题解决了。这是小女借你的20万,现在我把它还给你,真的非常感激。”
郑东宪接过手中的支票,抬头看我,不再像平时一样的从容,那一双伤感的眸子无法感动我。我很想告诉他,在一个母亲的面前,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开她女儿的手,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我永远都不打算告诉他,因为我生气。虽然易立冰才是他的正牌女友,虽然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我仍然生气。
我没有资格生气,不代表就不会生气。
理智和情感大多时候都很矛盾的存在。
进了屋,妈妈说:“你今晚住在这儿。”
“可是,我要回去,婆婆……”
“郑东宪还在下面,我不想你遇到他会心软,所以,你还是在这里睡。你婆婆,我会向她问好的。”
“妈妈。”
“我不明白,如果你和郑东宪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要一直在楼下等你。”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可是,你为了他在和妈妈争吵。”
“我没有,我只是认为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好好处理。”我对楼下的郑东宪虽然并不依恋,但我真的不明白何以妈妈会对他如此反感:“你只是见了他一次,我想知道你对他的成见从何而来?”
“他是易立冰的男朋友,这还不够吗?”
“那又怎么样?他还没有结婚。”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晓晓。”
我无法再说话,我的妈妈,她居然在戳我的伤疤。
她过来拉住了我的手,眼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晓晓,妈妈不应该这样说话。我只是觉得,郑东宪,他很危险。你明白吗?我担心你。”
“你是因为易立冰,才这样说的吧?为什么,易立冰和他在一起就不危险,而我就危险了?是不是因为,在你的心里,我比不上易立冰,我配不上郑东宪。”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他和你不适合。”
“不要对我说,谁和我最适合,谭文汇适合吗?可是,他死了,他不要我了。而你,妈妈,你一整晚都在提醒我,我是一个谁都配不上的失婚女人。”
“晓晓,不要这样想,我们冷静一点谈。”
我静静的不再说话,妈妈的眼神很落寞,刚才也喝了太多的酒,我不想以我太狭窄的心胸来揣度她。她对郑东宪的反感,更多的也许不是因为我和她是否适合,而是他是易立冰的男朋友。
为什么易立冰的男朋友,我就不可以接近?
易立冰,她只是多了一个有名有利的父亲而已。但在每一个人的眼里,我都及不上她,包括我的妈妈,我最亲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