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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过得很平静。平静的意思便是郑东宪没有什么时间理我。他一整天都很忙,连晚饭也没空陪我吃。
他让滨江酒店的服务前台的一个女员工有礼貌的告诉我。
“郑总让我告诉你,晚上你自己一个人吃晚饭。”
我不置可否,对这一消息感到极为安慰,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不用陪他出席今晚的饭局。因为中午他还告诉我,晚上可能要和林副市长吃饭。他一定是怕了我了,怕我又像昨晚一样下他的面子。
对这种饭局应酬,我本来就抗拒,更何况是陪着郑东宪。所以,我的心情一点儿也不失落。但前台的美丽的服务小姐却不这样认为,在我转身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她们藐起嘴角,头靠着头,窃窃私语。
那藐起的嘴角严重伤害了我的感情。在旁人的眼里,我一定是郑东宪身边一个随手拈来的玩物,也许曾经备受宠爱,但很快便自然会被抛弃。她们的表情告诉我,我的好日子已经时日无多。
那一刻,我非常的痛恨郑东宪。他真的是一个歹毒的人。他要我一晚,根本就可以任意选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拉上窗帘子,关上灯,痛痛快快的羞辱我一场。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带着我招摇过市,让我馅媚的笑容暴露在日光下。这就像把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妓女,带出来公诸于众。
郑东宪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开了壁灯,似乎是我怪异的趴着的姿势吓到了他。
“你怎么了?”他一边脱鞋,一边问我。
“唔。”我忍住没有说话,大粒的汗珠流了出来。
“我问你怎么了?”他翻过我的身子,发现了我捂着胸口的左手:“你不舒服吗?”
“啊,胃痛。”我痛得哭了起来。那是一种缓慢的由淡转强的疼痛。并不太剧烈,但却一丝一丝的撕扯我的胃。他没有回来的时候,我还一直都忍耐着,但是,当他的手伸向我的额头时,我便忍不住尖叫着痛哭失声。
一整晚,我都拒绝去医院。我怕打针,而且,我不认为身体健康的我会比大病的我更幸福。
我皱着眉头,嘟着嘴巴哀求他:“我病了,怎么办?”
他摸着我的额头:“去医院吗?”
“不去,你让我自己休息一下好吗?”我很期待他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不舒服,今晚可不可以放过我?
他给我吃了白粥,还吃了几片胃药。然后进了房间洗澡。
他洗澡后出来,房间中飘着洗发水的味道。这让我很紧张,我平生只和谭文汇这样亲近过,我只习惯文汇的味道。
我又冒汗,胃又再闷闷的。他擦了一下身子,把浴巾随手往椅子上一扔,颈前还有一点点的小水珠往下滴,滴到……
危急中我闭上了我的眼睛,脑里却飘散着更加让人尴尬的境像,我手指抓紧了被单,作出完全戒备的姿态。
他香喷喷的来到我的前面,似乎矮下了身子,嘴巴凑得很近,说话时呼出的气体惹得我的脸上痒痒的,我想推开他,但眼睛却又不敢睁开。
“你放心,我穿好衣服了的。”
我张开眼,他上半身*着正站在我的旁边,脸上笑开了花,是那种坏得不能再坏的笑。
“啊……”我再次把眼睛闭上:“你刚才说你穿好了的,你骗人。”
“我一向都不穿上衣睡觉的。”
“变态,神经病。”
“这样你就这么紧张了,如果今天晚上,我就要你陪我,你要怎么办?”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在心里祈祷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晚,我依然睡了一觉。也许是上天接纳了我的祈祷,也许是郑东宪决定放过大病未愈的我。
我一整晚都捂着胸口,皱着眉,总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在模模糊糊之中,我总感到有人来帮我盖被子,然后,我任性的踢开,又有人来盖上,终于到我累得无法再抵抗,才让那张沉重的被单霸道的盖在我的身上。
早上醒得很早,因为我饿了。
房间飘着甜香的蛋糕的味道,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听到他说:“醒了?今天,不用我等你了?”
我没理他,一个人跳下床,把牛奶倒进嘴里。
“怪不得会胃痛,有人这样吃东西的吗?”
“很没仪态吧?”
“对。”
“所以,不要再带着一个不懂事、没仪态、又常常胃痛的女人到处跑,会降低郑总你的身份地位的。”
郑东宪又在看我,我奇怪这个男人旺盛的精力。
“你不用睡觉的吗?一整晚都在吓人。”我对昨晚那张不厌其烦的被子还是很不满。
“今天的路程不太赶,我们可以吃完中午饭再出发。”
我的蛋糕还哽在喉咙里,着急的问:“出发?又要去哪里?”
“去一个我真正想你陪我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很美丽的地方。”
故弄玄虚,我不理他,继续吃喝。
在他的面前,我已经可以很坦然,而且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很微小的希望。那就是:他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般庸俗,他不会真的要我的那一次,而只是想我做他旅途的伴游。
这样就好办。如果我能把他哄得开心一点,他可能就会放过我。以他的条件,即使没有亿万家财,他还是可以有无数的枕边人的。他之所以会不惜一切的羞辱我,完全是因为我当初对他的无礼和伤害,他要报复我。
但是,如果我很听话,让他不再那么恨我的话,他是否会放弃对我的报复?
为了这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我决定要对他好一点,尽量好一点。
“你要不要吃蛋糕?”我对着在露台上挥着手臂、扭着腰的郑东宪热情的喊道。
他走了进来:“不要,我不喜欢吃蛋糕,太甜。”
“书上说,吃甜食能让人的心情愉快,你应该多吃一点。”我的潜台词是:如果你的心情愉快一点,那么我逃过大难的机会就会多一点。
所以,我把一小块蛋糕喂到他的嘴边:“啊,试一口。”
他被动的张开嘴,咬了一小口。唇边有一抹惊鸿而过的笑意,就像栖息在草丛深处的悠闲自在的鸟儿,忽而人声惊扰,芦苇丛中,惊起羽翼齐扇。
他唇边的笑意静静的弥散荡漾,他似乎说了:“好吃。”
可是,我没听清楚,他的头向我侧了过来:“我在说话,你没听到吗?”
我慌慌张张的把手中的蛋糕塞回自己的嘴里,太甜了,我想吐,然后他的话让我无地自容得想要一头撞死。
“这块蛋糕是我的,我咬了一口的。”
他真是坏透了,笑容里的得意把我所有良好的愿望打得粉碎。为了这一次心酸的经历,直到上车前,我都没有再和他说上一句话。
我承认,我真的没有讨好男人的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