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弟弟（1 / 1）

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残酷，因为它太真实，无论是否接受它都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你眼前。

赟颇有些无助的听着流言蜚语，看着朝臣们一个个的远去，还有那愈发难懂的天孝，虽然兄弟俩天天见面但却不似过去般亲密，赟感觉天孝似乎在有意无意间躲避着自己，甚至像做了亏心事的不敢对视自己。

闷闷的，这种气氛太过压抑，文帝自从宣布立天孝为太子后就没临朝了，朝中大小事都由天孝打点，自己每日晨昏定省也只是在门外被挡在了外头，赟不由的想起了四下传的很广的谣言，天孝暗中控制了文帝，试图篡位。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赟摇摇头，这个弟弟不会如此的。

远处，一众朝臣连连叹气，众人搀扶着一人，依稀可见那人臀腿上的斑斑血迹，想必是受了廷杖，这几日为了立储的事这样的场景已频频上演。赟远望，却是自己的启蒙先生忙快步迎了上去。

众人见是赟，忙着见礼，赟抬手止住了，闪身近前，给先生问安，先生弱弱的抬眼，看见是赟，老泪瞬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颤巍巍的支起身子，愣是要给赟行礼，赟知道先生很注重礼法，这身伤怕多半也是为了保他，在先生心中，太子向来应该是立嫡的，天孝这个太子实属名不正言不顺，于礼不合。

赟看看先生俯身下拜，窥见先生身后，心里一痛，伸手扶起先生，黯然道：“委屈先生了，先生不必如此，自古立贤也是有的，先生何必执着，太子文治武功都是不错的，也是我国的福气，先生全心辅佐太子才是正途。”

先生浑身颤抖，长长的胡须上下摆动，用手指着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气：“你…你…太不争气”怒不可言。

众朝臣忙安抚先生，先生白眼一翻，打圈拱手：“众位自不必劝，废长立幼必生祸端，我纵拼掉这条老命也要请皇上收回成命。”

赟正准备好生劝慰先生，就听见天孝冷冷的声音传来：“既然冥顽不化一心想做谏臣就成全了你。”

赟闻言心惊，抬头凝视天孝，只见他面沉如水，冷冷的让人生畏，隐隐的透着着股帝王的霸气于先前温润尔雅的天孝全然不同。

天孝没有看先生也没看赟，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大殿，眼前的一切仿若都和他无关，只有大殿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才是他的归宿。

好陌生，这样的天孝周身透着股冷酷与残忍，赟不自觉的打个寒蝉。

“来人，召集文武百官，让他们看看欺辱本太子的下场。”说着大步朝大殿走去，众臣都倒吸了口冷气。

赟快步跟上，又不想当着众人让天孝难堪，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天孝慢慢的转过身，迎着赟的眼眸，淡淡的道：“大哥要是想说情就不必了，近日大哥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父皇既然把重任交给了我，我自会用心打点的，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赟看了看天孝身边的侍从，示意他们回避，却没人敢动，赟暗自佩服天孝治下有方。

天孝看着赟，挥挥手屏退左右，冷冷的喊了声：“大哥。”听不出任何感情。

“原因？”赟质问。

“什么原因？”天孝抿抿嘴回道。

“你心知肚明，少来装糊涂，你心中要是还有父皇和我这个哥哥今天就交代清楚，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我不相信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天孝是那个会在我怀中撒娇的弟弟！”赟激动的说。

“呵呵…”天孝冷笑：“当然不同了呢，大哥难道不知人是会长大的，原因就是我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能大哥这么些年已经习惯那种感觉了，但是我自小流落民间，那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的美好，任你才高八斗、英勇不凡最终不都得乖乖的趴在那高高的龙椅下，俯首听命…”

“这不是你要的。”赟打断天孝：“不要欺骗我们或者欺骗你自己的心。”

“哈哈…，既然大哥我说的大哥不信又何必来问我呢，大哥还是少操心吧。”说完转身就走，一眼都没留恋，不知是不敢抑或不忍。

赟看着天孝远处的背影喃喃道：“长大，真的是长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