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送别（1 / 1）

篝火依旧燃烧着。

扑哧

偶尔有树叶飘进去发出响动。

天孝默默的看着，这树叶儿打着卷儿的飘落，又由着风把自己扫进火里，化成灰烬。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树叶儿呢，脱离了树枝随风飘逐，不知道会被卷到哪儿。

小妮子专注的看着天孝，很静，像是要把这一刻铭刻在心中，她知道天孝会回去，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已知的结局无谓挣扎，只能珍惜这相聚的时刻，固然伤心，但伤心不是应该留在寂静的夜里独自品尝吗。

小妮子举过烤好的燕子，敲开泥巴，拨出燕子，毛被和着的泥巴一起拔掉了，露出红彤彤的身子，小小的，因为被射下时的恐惧，耷着脑袋缩着翅膀，小妮子说这样的小燕子烤来最是皮酥肉嫩的。

天孝扯了翅膀，果真香嫩爽口，看小妮子独子在一旁把剩下的递给她，小妮子推开了：“你昏迷的时候哥烤了好多，我吃过了。”

天孝看着边上成堆的燕子，想来燕子是成群结对的，这一群怕是都被打了下来,：“你们兄妹俩这一打浪费多少燕窝呢，烤什么不好偏偏挑了燕子来烤。”

噗~~

小妮子笑道：“我与这燕子仇大着呢，不烤了它烤谁？本来家中藏着一极品的血燕，小时候我好奇偷来吃了，被母亲得知后好一顿教训，母亲一向最疼我了，那是才知道母亲疼这破燕子的窝多过我，后来我见了燕子就打，让它还能做了窝去讨母亲的欢心。”

啊~~

天孝张大了嘴，像含了个整鸡蛋，一脸无奈，细想想小妮子的可爱之处也在此。

“傻子，什么时候走？”要走的终究留不住。

天孝撕扯着燕子，手一松，被撕了一半的骨头倒弹回来打到手上，愣了，看着小妮子：“这就走。”既然要走又何苦纠缠。

小妮子出奇的平静：“我送你一程。”

好。

默默地点头。

哧~~

汹汹的篝火熄灭，两人的心也跟着沉，阳光洒在上面泛出一片银白，正如前路茫茫。

小妮子深吸口气,仰起头，拉着天孝，眨着明亮的眼睛：“这干嘛呢，不就是回家吗，走了。”

手冰冰的，没有暖意，天孝反牵过小妮子的手，微微笑了，有点苦，自己竟没这小丫头豁达，此去一别势成水火，这路很近又仿佛很远。

一路无语小妮子都嘻嘻哈哈的胡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开心的如天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不停，在天孝听来却难过至极，但极力掩饰着，跟了她天南海北的扯，两人始终都不谈分离两字，如携手的情侣在野外郊游般。

路终有尽头。

少室山已然在眼前，巍峨的耸立着。

两只手连在一起，没有分开，小妮子手忽的一紧，在慢慢松开，天孝拉着，没松手，死死的盯着小妮子的脸。

小妮子眼圈红红的，盈满了泪，没有流出，嘴角微微仰起，勉强的笑道：“傻子，牵不了一辈子还捉着干嘛，我哥说女孩子家的手不能乱牵，牵了就是一辈子…”在也忍不住，泪水滑落，在晶莹剔透的脸颊上如闪烁着的繁星。

天孝捧起小妮子的脸颊，慢慢的帮她擦去泪痕。

小妮子笑：“都说少林风水好，这背山靠水的还风沙大，糊了眼睛，真不知道这些懒秃驴成日的做啥在，傻子，山脚了，我不待见那些秃驴，你自个儿上去吧。”说的很轻松，没事人似的。

保重。

松开手，掉头就走。

隐约可以听到到小妮子的抽泣，心跟着一起抽，手掌湿湿的有点余温，小妮子的温度。

不敢回头，胸内澎湃，起伏不定，眼圈发热，牙咬的紧紧的，唇上见血，脚下加速，几乎是躲避着冲进了少林寺。

苦嗔大师笑的如暮色的余光，和蔼中透着平静，心仿佛不那么痛了：“你师傅回去了，昨日才下的山。”

轻轻地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下，灵异山离着少林寺远，小妮子就在山脚应该走不远。

苦嗔大师似看透了天孝：“那小妮子不错，你师傅要是为难你，尽管上了少林来，我为你做主。”

天孝害羞的在苦嗔大师面前蹭蹭，心下惦记着小妮子，忙辞了出来，飞奔似的下山。

山脚清晰可见的一堆骨头，细细的，应该是燕子的。“后来我见了燕子就打，让它还能做了窝去讨母亲的欢心。”小妮子的话言犹在耳，只是此刻，你在哪？还愿意陪我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