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泪咽无声情已忘（1 / 1）
幽暗中，空气总是带着一股潮湿腐败和发霉的气息。
黑暗聚集的角落中，无声无色亘长梦中，那令人窒息的安静，总是会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吞噬着最后的清醒意识。
终有一天。
会在也醒不过来吧。
那时，你会忘记我吗？
飘渺之中，有声音缓缓传来。
——不会，我会选择和你一同沉睡。永远。永远。
那就好。
那就好——
那就好————
“尧儿，想什么呢？”
一声温柔的询问，拉回了含烟的思绪。
她垂着头，微微牵动嘴角，声音如羽毛般的轻柔：“凤舞，佛为什么要说我们是孽缘？”
含烟仰起看他，一滴眼泪无声的就顺着她美好的脸庞跌落，绽出浅浅的光芒。
她笑的安静：“彼岸花开，叶落。花叶永不相见，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凤舞拉起她冰凉的手，浅笑着安慰她：“不要怕。”
她扑向他的怀抱，感受着他的存在：“告诉我，你永远也不会丢下我，对不对？”
“恩。”凤舞从怀中取出一方白帕，温柔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今天，我们不赶路了，就顺着这小道慢慢走。”
“好。”听了他的保证，还挂着泪的她终于笑了起来。
一路悠悠。
夕阳西下，明月升。
一望无边的草地上，她倚在他怀中，细细体会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疼惜和宠爱，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怀抱。打个哈欠，她已经有些倦了。
“凤舞，你说，人会有来生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
她扭过头，看着他黑色眼眸中自己幸福的倒影：“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能再相遇吗？”
“能啊。”凤舞纤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她黑色的流苏，轻轻嗅着发丝散发出的一抹幽香，“我记得了你身上的香气，所以来世，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恩。”她小声的呢喃道，心中渐渐有些安心。
他抱起她。
“我们该去投宿了，否则，明个可就没力气上路了。”
“好。”她圈起他的脖子，倦懒却分外甜美的声音缓缓传出。
客栈中。
她倚在窗边，看着星星一颗颗的亮起，鸟儿成群的回窝。心中却有着隐隐的不安。
“要下棋吗？”凤舞指着一旁的棋盘笑道。
“好啊。”含烟欢快的迎了上去，“凤舞不能赖皮哦！”
“什么啊，明明是尧儿爱赖皮。这会子，怎么成我啦。”他捏捏她的小鼻子，笑的温柔。
含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对着凤舞做了个鬼脸：“我们下棋。”
不知下了多久，天色已经沉的可怕。
屋顶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那种很细微很细微的声音，就算屏住呼吸，也听不见的细微声。
含烟低着头，皱着眉，依旧在想下步棋该怎么下。
凤舞却乘含烟不注意之时，一颗白棋飞上，传过屋瓦，几滴血便滴了下来。
屋顶上的黑衣人惊的速速退下。
而此时，含烟还在对着满盘的棋子一筹莫展。
凤舞站起身，对含烟轻轻笑道：“尧儿接着想，我去泡壶茶来。”
几上，随着缓缓的流水声，一盏碧绿的香茶微微袅起，一颗红豆大小的药丸轻入，瞬间就被贱起的水花淹没，只片刻，忘情丹就彻底在这碧绿的香茶中融化。
他转头，凝视着在阑珊灯火处的含烟，微微苦笑。
她不知，今夜，便已是永别。
……
两天前的夜宫。
幽冥之中的夜宫，灯火跳耀，染上了一层如雾般的神秘。
夜冥天盘腿坐在窗边，安静的看着窗外缓缓流淌的血色暗河。
凤舞站在一旁，莫不做声。
终于，夜冥天笑了一下，转过头，对凤舞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游戏的内容吗？”
凤舞答的平稳：“你把尧儿迷昏，惟独留下我。所以，你必会告诉我，我又何须着急？”
夜冥天点点头，赞许道：“不亏是我们夜宫的暗夜公子——凤舞，什么时候都那么淡定。”
凤舞平静的看着夜冥天，依旧不动声色。
“好吧。现在还是说说——我们有趣的游戏。”灯火下夜冥天的脸显的有点狰狞。
“我这有一颗解药，你吃了它，就可以抵消原来声声慢的毒性。不过它有极大的副作用。两天，它可以还你两天的正常。但是两天后，它的副作用就会显示出来。你会变成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嘴不能说、足不能行的残废。到时候，你就会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绝，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不过，我怎么会舍得你这样呢！我会再给你一颗忘情丹，服下它后，你就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但同时，你也就会永远忘记你所深爱的人。忘记关于她的一切，她的一瞥一笑，她的一哭一闹，以及你们所有幸福快乐的回忆。”
“你服下解药后，我就会放了你和璃日尧，你们——可以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到那都行，但是，只有两天的时间。在第三天天亮之前，你必须得回来。否则，代姬、幽和相思仿的人……你是知道结果的。就算你不在乎她们，我也有办法把你们抓回来。我夜冥天的这点能力，你应该是很清楚。”
“如果，我不服下忘情丹呢？”凤舞浅笑道，话语中有丝丝的藐视。
而夜冥天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的。
眼色一转，红瞳中是满满的怒火。夜冥天一把搂过凤舞，逼近他：“你不吃，她就要吃。那么，她也就会忘记你。”
凤舞眉头一颤，推开夜冥天。
“若你们俩个都不吃，那我就杀了她！痛苦的是谁，你自己选吧！”夜冥天笑的得意。
凤舞吸了口气，接过丹药，便不再说话。转身抱起一旁的含烟，向夜宫的大门走去。
夜冥天狂放诡异的笑声，在幽冥之中缓缓传荡：“你们注定是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的。”
“咣当——”一声巨响，大门被关上了。
看着天上皎洁明亮的月光，凤舞紧紧正在怀中熟睡的含烟。就算只有两天，我也愿意拿生命来换。
……
他摇头，想暂时甩掉那夜的所有记忆。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她还在他的身边。
收起悲伤的面容，端起这盏含着忘情丹的清茶，轻轻笑着：“尧儿渴了吗？来喝点茶吧。”
含烟点点头，接过茶盏，吹吹气，准备饮下。
“不！等一下。”
含烟一惊，茶水就洒了出来。“凤舞，怎么了？”
“没事。”凤舞摇摇头，手心中已是粘腻一片，“就是茶有点烫。”
含烟歪歪头，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凤舞该不是在这里下了什么药吧？”
凤舞怔道：“没有啊。脑袋小小一个，到挺会多想。”
含烟看着一脸复杂的凤舞，便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尧儿怎么会不相信凤舞呢？”说着，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一滴泪珠跌落。
安静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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