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梳妆打扮（1 / 1）

这儿的人三天一小沐，五天一大沐。所幸空气好，出门少，气候怡人，否则怎么受得了。拜落马所赐，才得了机会“大沐”。大户人家的女子才可做到三天洗一次头。蛋清当洗发水，蛋黄做护发素，必要时加入一些香精粉末，洗一次头发一个时辰，非常费事。平日里都是篦子篦去尘埃。扎的发型又特别麻烦，那真的是技术活，这些工作通常都是丫头们伺候的。除了一些确实心灵手巧的丫头能够用头发盘出各类好看的造型，其余的都是依靠假发做成的发片、发辫和发饰、布遥堆砌起来的，古时的小姐们走起路来格外小心，估计跟这个也有点关系吧。出门在外的几天，因为洗发不方便，所以我都是将头发上下平均分成三股，上股蓬松扎起，以营造立体感，中间的挽成圆髻，最下的分成左右两份连同上中两股发丝垂在左右两肩。脑后别上一朵大大的粉紫花，遮遮凌乱的地方。睡觉时也方便，马尾辫搞定。玲珑的头发过了腰部，保养得很好，乌黑发亮，丝毫没有分叉，中性发质。不得不感慨，美人果然是养出来的。

畅快淋漓地梳洗完毕，我挑了套全白的衣裙换上，铜镜前，第一次充满感情地梳理这一头秀发，只因为师兄说傍晚带我去游画舫。为了尽快弄干头发，我随意束了个马尾就到庭院去晒太阳，在这披头散发与世俗不符。

“子晴妹子。”

“韩嫂。”我看着款款向我走来的韩夫人。

“妹子，你这头发？怪我考虑不周，我马上让下人帮你梳髻。”

“不用了。”我拦住她，“我不习惯顶一头的负担，我自己能打理，谢过韩嫂了。”

“妹子，你这相貌，女人看了都动心，莫说会有男人不陶醉了。”

“韩嫂过奖了。”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曾看清楚过自己的相貌，当真有那么好吗？

“妹子，你看我穿这衣裳合适吗？”她羞答答地问我。

“很好啊。怎么说呢，非常婉约优雅。”一袭淡紫长裙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确实令人动容。

“今晚老爷说带我去画舫，我也不知道这么打扮好不好？我有点紧张。”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才注意到，她今天化了浓妆。

“以前不带你去吗？”

“嗯，老爷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

我在心里暗骂：迂腐。“韩嫂，我帮你重新化了妆可好？”这样的衣裙应该配个淡妆。夜里出游，化浓妆毕竟不太好。

“我这样不好吗？我也觉得，可是丫头们说老爷第一次带我游玩应该化个妆。”

胭脂太红，腮红太厚，眉毛太粗。

“韩嫂这样可好？”我放下手中的细眉笔。

“夫人，真的好漂亮，子晴姑娘手好巧。”韩嫂身边的丫头赞叹不已。

凝视她，我也觉得挺满意的。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眉黛烟青，显得清淡温婉。将来实在混不下去了，还可以替姑娘们描眉上妆，也算是门谋生的手艺了。大学第四年，化妆是每个学生的必修课。

“小桃，快去给我打盆水来。”

“怎么了？”我不放心地问，难道过敏，不至于吧。

“我看不清楚，所以想用水照照，让妹子见笑了。”她垂下眼睑，我在眼睑处上了点粉粉的胭脂，揉散铺开，此刻看起来，确实隐约迷人。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可是水又如何看得清楚。

“妹子，你说老爷看到了会喜欢吗？”韩嫂不确定地拉着我的手：“我自己觉得极好，不知道老爷是否会喜欢？”

“韩嫂，你跟韩当家是怎么成亲的？”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已经有点失去自我了。

“十几年前，老爷押镖途中遇见我们二人。我爹好赌，将我卖给了老爷，后来我就随他回了家。”

“那他待你好吗？”

“老爷平日里都忙，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但是他待我自是好。”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好吗？

我在水里比较清楚的看到了玲珑的相貌，也许是听他们夸得多了，少了惊艳的感觉，却也让我下定了决心，如非必要，绝不上妆，这样的相貌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我解开发带，仔细梳理。上下分为两股，一股推高系上，外系一条白色的长丝带，打个蝴蝶结自然垂下，下股左右各抓一把垂在胸前。

“妹子好相貌，简简单单的打扮都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韩嫂别取笑我了。我们走吧。”